艾長雖然長得美,可他性子自來與殷峴不同,就不是那種過於跳脫的人。
但現在……
於小魚上下打量了他好幾遍,總覺得自家大師兄渾身上下都流動著一種光彩。
就如同上次在白玄山上見到的落楓一般。
這種源自於幸福的光彩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於小魚眯起雙眼笑道。
“師兄,你該不是已經背著我們悄悄成親了吧?看你這神情,多半還有別的好事,快說出來聽聽。”
“什麽叫做背著你們?我同落楓可是得了長輩允許的。不過喜事嘛……倒還真有,而且不止一樁,落楓……”
“是落楓有身孕了?”
沒等艾長把話說完,於小魚已經猜到了這一茬。
艾長滿臉笑意的點頭。
納晟源聞言朗聲一笑,衝著艾長拱了拱手。
“恭喜,恭喜!大師兄這可是雙喜臨門!”
“謝謝五王爺。”
艾長笑得見牙不見眼,隨即又拍了拍於小魚的腦袋。
“還傻站著作甚?趕緊把人請進來。落楓剛查出喜脈不久,現在身子乏的厲害正在裏麵躺著呢,我就不喊她出來了。”
“讓她睡,讓她睡,睡好了才有體力給你生寶寶。”
於小魚一邊笑,一邊牽著納晟源的手進了屋。
許久未回,沒想到郡主府竟都有了這樣的大喜事,以落楓的性子如果不是放下了芥蒂,肯定不會給艾長生孩子。
腦海中浮起上次落楓那歲月靜好的神情……
於小魚臉上笑意更濃。
等眾人都落了座,艾長親手搬來了小碳爐,一邊煮茶一邊問於小魚。
“上回見你之時你不還鐵了心要待在平夏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對了,師尊和三師弟呢?”
說到這裏艾長的話語微微頓了一下,將手裏的茶湯倒進了杯中遞給納晟源。
“還有阮元那邊怎樣了?你們可曾找到他的下落?”
“師尊讓我不要插手這件事,說他自己會查。他現在和三師兄都在萬悅城,就住在五王府裏,應該是已經有了眉目,不然也不會那樣說,但我心裏其實有別的猜測,我已經同師尊講過了。”
於小魚把之前對阮元的猜測又和艾長說了一遍,末了才指著汪萜珠說道。
“殺阮家人的凶手這次也來了,就是她和一個叫做貢鬆的人下的手。至於其中更多牽扯,她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是不知道又或許……”
“主子,我是真不知道啊!”
正愣愣看著艾長煮茶的汪萜珠連忙擺手說道。
見艾長目光唰地一下望向了自己,汪萜珠更為心慌。
“阮家人雖然是我殺的,但我那也是聽命行事。主子曾說過我是一把刀,其實我真就隻是別人手裏的一把尖刀,他們殺人的緣由是什麽,目的又是什麽我通通都不知道。還有貢鬆,我們同洛璃碰頭之後他便失蹤了,我根本就找不到他。”
“嗬,你倒是推脫的幹淨。”
艾長輕哼出聲。
但本是要遞給汪萜珠的茶杯立即在空中轉了個方向,遞到了花枝麵前。
“姑娘請喝茶。”
“謝謝。”
花枝接過茶杯吹了吹,那張顧盼傾城的容顏上滿是愉悅笑意。
“大師兄不給汪萜珠喝茶,是因著她幹了壞事,可大師兄又怎知我就是個好人?萬一我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呢?”
“我不是女魔頭!”
沒等艾長說話,汪萜珠就氣鼓鼓的說道。
艾長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殺了阮家那麽多人,還不算魔頭?這位姑娘身上雖然也有血腥味,卻沒你身上來的重,而且你整個人還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森味,令人很不舒服。小丫頭,我再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艾長這直言直語瞬時堵住了汪萜珠的嘴。
但她壓根就沒把艾長的規勸聽進去,眼珠子一轉她滿臉不甘地指著身側的張弛說道。
“既然主子師兄不給我茶喝是因為我做了不好的事,那這個人更不配喝你的茶。你別看他文文弱弱的,其實比我壞的多,就連主子好友的死都和他有關,要不是他滿肚子壞水,主子也不會這麽快就回來。”
“汪萜珠你瘋了吧?我招你惹你了,怎麽還攀扯上我?”
張弛瞬時無語。
於小魚和納晟源隻是笑而不語。
其實人在很多時候就是這麽奇怪,比如有人翻圍牆跳到了糞坑裏,多半會對還沒跳下來的人說:快來啊,下麵是平坦安全的!
忽悠著後麵的人繼續往下跳。
這是一種從眾心理,也是一種從彼此身上找安慰的法子。
畢竟隻要有人陪著就不會覺得自己太慘。
捧著茶抿了幾口後,於小魚才神色一正問到了正題上。
“我走之後左丘額沒為難我父王他們吧?於傲雲來找我是為什麽,難不成靜王府出了什麽事?”
“左丘額是個守信之人,並未為難過靜王,甚至還提前替他阻隔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因著左丘額對你父王的態度,連帶著朝堂之上於明旭和於河也收斂了很多,兩人並不像之前那般針對他了。不過靜王府……”
說到這裏這裏艾長神色有些猶豫。
於小魚急忙追問。
“靜王府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嗎?”
“要說出事還真算不上,但要說完全沒事也不是,就是你父王的那些妃子們最近都不大消停。於傲雲來這裏也是因著這個,我之前進靜王府打探過幾次,大概也知曉裏麵的彎彎繞繞,所以不想插手。”
艾長不急不緩的說出了緣由。
原來是這樣!
於小魚暗自鬆了一口氣。
“是烏嫻靜吧?她曆來就不是個消停的,讓她鬧就是。”
烏嫻靜的性格和她的名字完全是南轅北轍,完全和嫻靜這個詞沾不上一點邊,從她進王府開始就沒有一天消停過。
最可氣的是她自己上躥下跳不說,還把她生的那幾個娃全養歪了。
拿老四於妙涵舉例,根本就是個無腦驕縱女,之前因為喜歡陳小將軍陳子瑜,還曾大言不慚地叫囂著要把生米煮成熟飯。
關鍵人家陳子瑜見到她都嚇得繞道走。
還煮米?
真虧她想得出來!
於小魚本來就極不喜歡府邸後院裏的那些爾虞我詐,但上次實在瞧不過眼,還出了個主意敲打了於妙涵一番。
也不知道她現在收斂了點沒有。
艾長聞言緩緩搖頭道。
“不是三王妃,是王府的二王妃和四王妃。前些日子四王妃說靜王府裏有妖邪作祟,又請了幾個大師進府去做法事,你父王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架不住二王妃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點了頭。”
“妖邪作祟?”
於小魚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