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納晟源讓張大夫把劉啟帶來了百香堂醫治。
為了不引起旁人懷疑,納晟源還特意讓木知安排了個頂包的蹲在大牢裏。
所以劉啟在這裏除了他和於小魚之外,就隻有張大夫知道了。
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等進了後院那間密室的時候,劉啟竟然沒了蹤影。
“人呢?”
納晟源唰地一下看向張大夫。
老大夫一個激靈,舌頭立即打結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小民,真不知道……”
“別激動,應該和張大夫無關。”
於小魚淡淡開了口,指著那扇支棱起來的窗戶說道。
“不是什麽密室失蹤案,應該是劉啟恢複了神智,自己跳窗跑了的。”
順著於小魚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那木窗的窗欞上有著兩隻腳印。
納晟源走到窗戶前,伸手指在腳印上抹了一下,然後回頭看向於小魚。
“你說他是現在才恢複神智的,還是本來他就沒有喪失神智?”
“嗬,我怎麽知道?”
於小魚輕嗤一聲,完全不想回答納晟源的問題。
如果一開始劉啟就沒有喪失神智,那麽他的偽裝也實在太可怕了。
當時自己可是仔細查看過他表情的,那神情,那眼神,完全不像是能偽裝出來的。
於小魚也走到納晟源身側,探頭往外看了一眼。
“劉啟是個木匠,理論上來說他不可能會武功。但窗戶外就是那一排翠竹就是圍牆,想要不動聲色地離開百香堂,恐怕他唯一的選擇就是翻牆了。”
說完,於小魚直接一躍而出上了牆頭。
她繞著那部分高牆細細查看了一番,果然找到了幾個被踩踏的痕跡。
看來,劉啟還真會舞那麽幾下。
本來毫無可疑之處的劉啟,就在這一瞬間進入了於小魚的懷疑名單。
回到房間,於小魚眸光微閃。
“王爺,一個長得不算差的木匠,進入高門大戶以後,如果因為硬件缺失,會不會就遠離了愛情?”
“什麽意思?”
納晟源一時沒有聽明白於小魚的問題。
於小魚眨巴眨巴眼。
“我的意思是問,你會喜歡上一個你不能碰的女子嗎?”
“會啊。”
納晟源想都沒想就回到。
於小魚無語地看著他,隻能把問題問得更深了一點。
“我是說在你根本不能行的情況下,你會喜歡上一個你壓根就不會有反應的女子嗎?”
“本王無所畏懼!”
這……
特喵的狗王爺!
要不是張大夫還眼巴巴的站在旁邊,於小魚真想掄起手就給納晟源一巴掌。
她真懷疑這貨是懂了還裝不懂。
壓住心底的怒意,於小魚似笑非笑地看著納晟源。
“我知道王爺你能行,要不然你也不會天天泡在浣月館。我的意思是說,讓你換位思想,設身處地把自己想象成不能行的那種人,比如劉啟。我這麽問吧,假如你是劉啟,娶了柳茹花以後卻不能人道,你還會喜歡柳茹花嗎?”
這次,納晟源總算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但他的回答還是很欠揍。
“本王沒法想象,你還是問張大夫吧。”
“王爺你是真的狗!”
於小魚無奈到了極點。
因為劉啟跑了,心有餘悸的張大夫終於發現自己還有用途,急忙插話道。
“換成小民的話,是不會喜歡上柳茹花的。非但不喜歡,還會因為身體缺陷而產生一些莫名想法。”
“比如不該有的妒忌或是不平衡?”
於小魚精神一振,立即追問道。
張大夫立即點了點頭,滿臉嚴肅的說道。
“女為陰,男為陽,陰陽本就相合卻又有所不同,不管是所思所想還是行為舉止,都會有很大區別。要不,宮中那些公公,也不會有一些讓人不能理解的做法。”
礙著納晟源臉麵,張大夫說的很含蓄,於小魚卻聽懂了。
看來宮中那些變態太監也不是沒來由就出現的。
回到縣衙以後,納晟源第一件事就是發出了搜捕令。
讓人把劉啟抓回來。
隔日,柳宅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張大夫的滴血驗親有了結果,柳茹花孩子的血液和陳星之血相融。
再加上兩人都有著相同的月牙胎記,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接受了陳星才是孩子親爹的事實。
柳旭因此特意來了縣衙一趟。
坐在後院客廳內,柳旭一張老臉呈現出了沮喪的灰白色。
他端起茶盞又放下,放下去又端了起來……
反反複複無數次之後,於小魚實在忍不住開了口。
“柳老爺,茶水燙手?”
“不,不是……”
柳旭尷尬地搖頭,將手裏的茶盞放在了邊櫃上。
“姑娘那天說的話小民記在了心裏,其實就算姑娘不說,之前小民也隱約有所預感。唉,真是柳家的奇恥大辱啊。”
柳旭長長歎息了一聲,脖子到臉的地方都泛起了一層紅色。
一看他這樣,於小魚哪還有不明白的?
看來,事情真是自己猜的那樣。
“桃紅是柳夫人所出?”
“姑娘已經知道了?”
柳旭微微一愣。
一旁的納晟源手上動作也是一僵。
他知道桃紅身份有問題,卻沒有想過桃紅是柳陳氏所生的。
於小魚挑眉一笑。
“這世上什麽情感都能偽裝,但母親對孩子的那種愛和擔憂卻是怎麽都裝不出來的。我既然能從柳陳氏舉止言辭裏看出她不是柳茹花的生母,當然也能捕捉到她對桃紅的不同。柳老爺還是直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於小魚直接挑明了說。
柳旭臉上紅色更盛,憋了半天,他才終於開了口。
“桃紅是那賤婢所出,卻非小民血脈。多年前,這賤婢就背著小民做下了醜事,卻還大著膽子將桃紅帶回了柳家,還攛掇著小女對桃紅高看一眼,真是可恨。”
說到這裏,柳旭咬牙切齒憤恨不已。
於小魚卻隻是淡淡一笑。
“其實就算柳夫人不暗中使力,柳茹花對桃紅也不會太差,畢竟她太孤寂了。”
“什麽意思?”
柳旭愣怔了一下。
於小魚目光誠摯地看著柳旭。
“上次柳老爺說不讓柳茹花留在王城是怕她亂了眼,事實上應該不是這樣吧?柳茹花表麵看起來溫和柔順,但骨子裏應該也是個執拗之人才對,否則以柳老爺對顏麵的看重,又怎麽會同意一個木匠入贅?”
於小魚一句話直擊柳旭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