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沈謹言隻是一句開玩笑的話,可不知為什麽在於小魚聽來就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心酸。

真到了那個時候大不了不要子嗣?

僅僅為了逃避就要搭上一生,洛璃到底是怎樣對她的啊?

於小魚放低聲音說道。

“其實事情有很多種解決方法,比如你眼下做的這樁事,其實就算不用你去,我或者是別人都可以。你們的事我實在插不上話,但你記住一點,如果有一天你真不要他了,那麽天下哪裏你都去得。”

“謝謝你。”

沈謹言斂下眉眼,眸底飛快掠過一抹惆悵。

隨即她再次揚起臉來柔聲說道。

“時辰不早了,咱們過去吧。”

“好。”

本來於小魚是要陪著沈謹言過去的,可讓於小魚沒想到的是她現在的身份連接近納晟泉寢殿的資格都沒有。

很快她就被人攔了下來。

“你先回去,等娘娘要回之時雜家會再通知你過來。”

“嗯。”

於小魚輕輕嗯了一聲,扭頭就走。

被人扛在肩上的沈謹言見狀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於小魚走到無人處時就地一躍,上了屋頂。

隻要確定了納晟泉的寢殿所在,她就一定能找到沈謹言!

夜色掩蓋下,於小魚如同一隻貓般飛快在屋頂上竄過,甚至在沈謹言都還沒被扛進屋裏時,她就已經選好角度趴在了屋頂上了。

於小魚身手本來就高

再加上她早已對那些個所謂的暗衛有了防備之心,她雖然是趴在屋頂暗處,但她依舊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唯恐有人發現自己。

於小魚揭開琉璃瓦往下瞧。

屋子裏空無一人!

納晟泉壓根就不在。

沈謹言被人扛了進來後直接放到**,一個白麵無須的大太監又嘰嘰歪歪說了一大通後,才帶著人出了屋子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此際沈謹言其實很緊張。

雖然她和洛璃已經深入接觸過,可現在要麵對另一個男子,她想不緊張都難。

“小,魚……”

側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房間後,沈謹言顫聲試探著喊了於小魚一聲。

可卻無人回應。

不是於小魚不想回應她,而是她察覺到了屋子裏還有其他人的呼吸聲,還不止一個。

看來納晟泉的那些暗衛果然就隱在屋內某處。

於小魚不由暗中犯了嘀咕。

嘖嘖嘖!

納晟泉這是什麽奇怪的嗜好?

丫不是招女子侍寢麽?咋還非得弄幾個人來觀摩?

不嫌影響質量麽!

確定了暗衛就在屋內後,於小魚相對也放了心,她暗自琢磨著如果納晟泉真不做人,自己在瞬間放翻三個人的幾率有多大。

答案是十拿九穩!

可讓於小魚沒想到的是這一等竟然就等到了寅時。

納晟泉夾雜著一身涼意趁夜而來……

吱呀!

這一聲推門聲不僅驚醒了**昏昏欲睡的沈謹言,也瞬時讓於小魚繃緊了身子。

她隨時準備跳下去三殺!

“把衣裙穿好。”

納晟泉朝著**的沈謹言淡淡瞥了一眼後,才沉聲說道。?

於小魚瞬時滿頭問號。

人都已經洗白了給你送過來,你丫又讓人把衣服穿好,這是什麽操作?

沈謹言也有些懵。

可她還是依言艱難地坐了起來,伸手去夠太監們放在一旁的衣裙。

納晟泉眸光微閃,步伐穩健地上前將窗幔放了下來。

隨即他轉過身聲音低沉地說道。

“朕雖不知你們想幹什麽,但有一點你聽清楚了,這天下無人能算計朕!若算計成了,那隻是朕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

沈謹言曆來就是個聰明的,怎麽可能會聽不懂納晟泉在說什麽?

她完全不敢應聲,隻是速度飛快地在床幔內穿衣。

隨著窸窸窣窣聲響起納晟泉再次說道。

“明日一早,該給你的朕一樣都不會少!但不管你們搞什麽,都別把皇子牽扯進去!”

“是,陛下。”

這一回沈謹言終於出了聲。

人家帝王都說的那麽明白了,要再繼續裝傻下去那就是真傻了。

他能宣召沈謹言侍寢,又故意這個時辰過來說這些話,分明就是已經察覺了一些東西。

過來不過是警告沈謹言別把事搞大,也不能將皇子牽連在內。

語畢,納晟泉忽然抬頭望向屋頂。

意外就是來得這麽措不及防,於小魚一驚,再想移開臉時已經晚了。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

……

因為光線原因,納晟泉其實並不能看清楚於小魚的容顏,但他卻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他嘴角忽然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朕這寢殿年久失修,也是時候該修整一下了,不然總有貓貓狗狗爬到上麵去,萬一摔下來可不好!越牙你把此事記好,明日便讓人來修。”

“是,陛下!”

屋內暗處傳來一聲回應。

於小魚無語至極。

這貨分明就是拿準了自己是誰,才會拐著彎地罵人。

可納晟泉身為一國之帝都放下了身段來配合演這場戲了,自己總不能因為他三言兩語就跳下去吧,畢竟宮裏還有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呢。

誰知道誰是誰的人?

等沈謹言穿好衣裙後納晟源才移開目光,轉身對她招了招手。

“過來,陪朕說會兒話。”

“是。”

沈謹言依言走了過來。

她現在也拿不準納晟泉具體都知道了什麽,所以不敢隨意開口。

畢竟多說多錯!

不說話總沒毛病了吧?

可沈謹言剛往椅子上一坐,納晟泉的話就驚得她差點又站起來。

“你爹這些日子總往朕跟前跑,朕被他吵得頭疼,等這裏的事結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陛下,我……”

“此際你應該自稱妾身,禮數上不可逾越。等將來出了這道宮門,你依舊是沈家唯一的嫡女,可現在你隻是一個被國師進獻過來的美人。”

說到這裏納晟泉頓了頓,壓低聲音問道。

“會叫麽?”

“啊?”

沈謹言一臉懵。

被當場揭穿了身份已經很麻了,現在納晟泉又問她會不會叫?

叫什麽?

屋頂上的於小魚是個老司機,當即就明白過來了納晟泉的意思,她真恨不得下去替納晟泉翻譯一下才好。

但讓於小魚沒想到的是納晟泉竟然果斷上了手。

他猛地在沈謹言手臂上掐了一把。

“啊!陛下……”

沈謹言這吃痛的一嗓子完全沒有壓抑住聲量,直接穿破了屋子,傳到外麵。

不遠處的樹叢中響起一聲冷哼。

“哼,果然是這樣!咱們回去吧。”

“是,娘娘!”

那細碎的腳步聲雖然很輕,卻還是引起了於小魚的主意。

她看了眼不遠處,目光若有所思。

看來這個皇帝也沒自己想的那麽瀟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