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同沈修齊私交極好,沈謹言自然也是見過他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到七曜她都會有些控製不住地緊張。
加上這次太妃也在華羽宮……
沈謹言就更緊張難受了。
她下意識地一把就拽住了於小魚衣袖。
於小魚急忙回頭,目光從沈謹言臉上飛快掃過後,她急忙反手扶住了沈謹言。
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別慌,我在呢。”
“可是我,不想見她……”
沈謹言的聲音也極低。
她感覺自己心口就如同是壓了塊巨石一般,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於小魚急忙安撫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但凡我來,國師都會讓她主動避開的。”
“嗯。”
兩人聲音就連挨得極近的納晟源都聽不清楚,可不遠處的七曜卻是眸光微閃,嘴角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深深瞥了三人一眼,才起身迎了過來。
“怎麽出去一趟回來還帶了個人呢?五王爺也不介紹一下這是誰?”
七曜搖曳生姿地走近笑道。
沒等納晟源說話,於小魚已經飛快接過了話茬。
“國師大人幾日不見,越發顯得風姿卓越了。不過呢這姑娘可是我今日所求,還請國師大人不要想歪了才是,她和五王爺沒關係。”
“嗬,就你護人護的緊!都坐吧。”
七曜了然一笑,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
等於小魚扶著沈謹言同自己擦身而過時,七曜不由低聲笑道。
“嗬,鬼精靈!”
於小魚聽到假裝沒聽到,反正在七曜眼裏她人設早就崩到不能再崩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將沈謹言扶坐好,於小魚才挨著她坐了下來,手卻不由自主地覆在了她的手上。
想要以此安慰她。
七曜目光再次從兩人手上掃過,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也坐了下來。
“你這是又遇上事了?”
七曜開口就直奔主題,對於小魚的稱呼也早已從姑娘變成了你。
這種微妙的小變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認可。
於小魚在七曜麵前也沒什麽遮掩的意思,她輕輕嗯了一聲後說道。
“嗯,國師大人應該還記得對我的承諾吧?你說過隻要遇上為難之事,盡管來找你就行。”
“本座當然記得。”
七曜目光終於落定在了於小魚的身上。
當初他一直以為於小魚會因著那個繡衣使的事來求自己,可她最後卻做出了自己出乎意料的選擇。
但她今日帶了此人過來,開口便是問及承諾?
隻怕所求不小吧!
七曜神情之中若有所思。
於小魚倒也不矯情,既然七曜已經認了他的承諾還算數,於小魚便直接說明了來意。
“這位姑娘名為邵芬,是我一位故友。她出身孤女,無依無靠卻生就了一副絕色之姿,我不想她流落市井為容顏所累,所以才會想到這裏求你,想借你的手讓她進入後宮之中。”
“入宮做妃嬪?”
七曜微愣,瞥了一眼沈謹言後才望向了納晟源。
“如此離譜之事五王爺不知曉?”
“知是知道,但我覺得小魚的想法沒問題。”
納晟源當即出聲,表明了態度實力護妻。
七曜有些懵。
如果硬說於小魚是青蓮國人,那麽她不懂平夏皇宮中的一些流程,那也還勉強說得過去。
可納晟源可是平夏王朝堂堂五王爺……
明知這事有多離譜,竟然還陪著於小魚胡鬧?
這就太不尋常了!
沒等七曜想明白,卻又聽於小魚繼續說道。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將邵芬送入後宮之後,還得想辦法讓陛下不碰她。”
七曜曆經三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不著調的要求。
他當即笑了起來。
“嗬,丫頭你在說笑呢?一邊想要借著本座的手送女子入宮,另一邊又不讓陛下碰人?你究竟弄清楚了到底要作甚沒有,後宮女子哪個不是陛下的,他想碰誰難不成本座還管得著?”
“國師大人請放心,此事我自己能辦到。”
此際,沈謹言的心情終於緩和了過來,她柔聲說道。
於小魚這才想起她會的那些個玩意。
相生相克的東西,自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對方厭惡自己。
可話都說出去了再想收回可就不容易了,於小魚神情糾結地看著滿臉笑意的七曜,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來。
“能不能當我剛才的話沒說?隻入宮就好。”
“嗬,你說呢?”
七曜好笑地反問道。
隨即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才繼續說道。
“你曾說過許多事都不用太明白,本座呢也懶得細細追問於你,反正你想說之時自然就會說了。但宮中有宮中的規矩,陛下嬪妃可不是本座說送就能送的,那些妃子可都是得實打實從官宦人家挑出來的,首先一條就是家世清白,可你卻說她是個孤女,這點恐怕本座無能為力。”
“嗬,你不是大國師麽?”
“本座是國師沒錯,可也不能胡亂往陛下後宮之中塞人啊。”
七曜果斷拒絕。
於小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據我所知,平夏國師可是有進獻美人的特權,怎麽到了你這兒就沒了呢?還有你別忘了古畫,對了還有那什麽來著……哦,對!華羽宮自成一體,五王爺可坐在這兒呢,你就不想想這世間的大好河山?”
於小魚將七曜的心思給點了出來。
七曜當即無語。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納晟源。
“是你和她說的我可以進獻美人?那種事我可沒幹過。”
“往上三代再想想。”
納晟源摸出了自己的羽扇,笑得波瀾不驚。
七曜頓時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誰。
華羽宮曾經是有過那麽一個敗類國師坐鎮,那貨為了攬住大權,竟一口氣往帝王後宮之中塞了一大堆禍國殃民的女子。
後來弄得帝王日日混跡於後宮,竟離譜到連早朝都免了。
這種丟人現眼的舊事七曜連想都不願想起來,偏偏納晟源還對於小魚說了。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本座是那種人麽?”
“可你不是說過了我有為難之事找你,你一定竭盡全力替我解決。現在我找你來了,可你卻推托成這樣,不好吧?自己許出去的願,哭著你也得兌現才是。”
於小魚又拿出了承諾說事。
七曜頓時頭大不已。
他看看納晟源又望望於小魚,許久才長長籲出一口氣。
“本來不想問的,但這事不問清楚本座辦不了。你們到底為什麽要將她塞進後宮?還不讓陛下碰她,那所圖肯定不是陛下,難不成是……”
“就是阮貴妃。”
於小魚倒也幹脆,直接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