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擋著自己辦正事的人,於小魚向來都不會太客氣。
巫倫此際眼裏哪裏還隻是羨慕?
羨慕中竟又夾雜了一抹於小魚極為熟悉的敬佩之色。
“郡主姐姐我懂了。”
於小魚急忙背過身不去看他。
這貨眼神實在太嚇人了!
不過對於紫苑和公孫長歌這兩口子,於小魚也有自己的想法。
紫苑跟著宋小果來找自己,真的隻是為了公孫權北?
而且公孫長歌表麵上對公孫權北極好,但私下呢?
他真有那麽看重血緣關係?
正想著,巫倫忽然又湊了過來,伸手拽了拽於小魚的衣袖。
“郡主姐姐,我何時能回去?這眼看著又到月中了,我總不能在這裏熬過那晚吧?”
“蠱毒又要發作了?什麽時候?”
於小魚這才想起巫倫身上還有情蠱的事。
聽說他每個月都會有一兩天生不如死,於小魚雖然沒見過,但也知道那種滋味肯定不好熬。
“還有兩三日。”
巫倫眸底閃過一抹黯然。
於小魚輕輕歎了口氣,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我還是覺得你早點死了這條心的好!紅灩表麵上看著好搞,但她鐵石心腸著呢,不是隻對你沒感覺,而是她對任何人都是這樣!”
見巫倫還是不死心地神情,於小魚又解釋道。
“你應該聽過南越國的十二死士吧?”
“嗯,聽過。”
“那就得了,那些所謂的十二死士就是把小孩子關在一起互相廝殺,養蠱一樣養出來的瘋子!紅灩雖不是那樣,但也沒比那情形好到哪裏去。她是孤兒,從小就沒享受過半點親情和關愛,整日陪伴著她的隻有血腥和廝殺,還有人性間的相互謀算,你覺得她還會對人產生感情?”
這是巫倫第一次聽到紅灩的出身。
他不由瞪大了雙眼,眸底滿是不敢置信。
“怎麽會有人那般殘忍的對她?”
“為了活下去!”
於小魚說的極為淡然。
一個在殺手組織裏的養大的孩子,和她說感情?
她人生字典裏壓根就沒有這個詞好吧!
不過於小魚也沒再多說,很多話點到為止,能聽懂的也就懂了。
於小魚再次歎息一聲,扭頭往門外走去。
可她身後卻傳來了巫倫略微發顫的聲音。
“郡主姐姐,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加倍對她好的!”
“……”
於小魚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撞在了門框上。
這特喵是什麽神奇的腦回路?
告訴你這些是為了讓你給自己早做準備留條後路的。
不是為了讓你去心疼紅灩!
揉著額頭於小魚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完全不想理會身後這個鋼筋直男。
剛出院子,就見公孫家的小丫鬟匆匆而來。
“姑娘,七王妃已經到了!”
“你家主子呢?怎麽我來就沒看見他們?”
“爺和夫人會舊友去了。”
小丫鬟急忙躬身說道。
於小魚也沒細問,隨著她去了前廳。
隻見宋小果早已經坐在這裏喝茶吃點心了,見於小魚進來,她急忙招呼道。
“快過來坐!”
語畢宋小果對小丫鬟揮了揮手。
“下去吧,我和於姑娘有話要說。”
於小魚看了看匆匆退出去的丫鬟,又望了望桌上擺著的十來碟鮮果點心,不由笑道。
“你還真是不客氣。”
宋小果一臉無所謂的笑道。
“我有什麽好客氣的?說句不好聽的話,我起碼也算這裏半個主子,紫苑和公孫長歌都是跟過我的人,我和他們的感情深厚著呢。”
“你這是在消耗情感。”
於小魚也坐了下來,順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如果你一直忘不掉他們曾經是你的屬下,那麽你們友誼的小船早晚得翻。”
“為什麽?”
“很簡單啊,你忘了咱們有句話叫做與時俱進?人心態往往會隨著所處環境變化而有所變化,如果你不能適應還是老樣子的話,那對方肯定會受不了你一直以主子的身份和他們相處,時間久了誰會受得了?”
見宋小果想說話,於小魚又打斷了她。
“這事我就是順嘴一提,別太當真。咱們還是說點正經事,我剛才回去了一趟,沈謹言那邊出了點問題,人不見了!”
“什麽叫做不見了?”
宋小果一驚。
於小魚靠在椅子上,雙手揉著太陽穴,隻感覺腦瓜子嗡嗡作響。
“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總而言之就是沈謹言在那騷包小哥哥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你也見到他和我動手了,就他那樣的身手還能把人搞丟?說出來我是不信的,可事實就是這樣。”
“沈謹言不會武功啊。”
宋小果也是一臉不信的神情。
於小魚點頭。
“所以我才不信這種事,可……”
說到這裏於小魚坐直了身,一臉認真地看著宋小果。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萬一是智商壓製呢?別看沈謹言平時柔柔弱弱的,可她那腦子轉得比咱們都要快。洛璃雖然也是個擅於算計的,可我聽說他這次死活都不肯說出具體情形,所以我估摸著他應該是被沈謹言反殺了一把。”
“可現在我們上哪兒去招人?”
宋小果在意的還是這事。
畢竟在華羽宮的時候,雖然是於小魚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證,但如果找不到沈謹言,自己也逃脫不了幹係啊。
何況沒兩日納晟霖就要回來了。
到時候要是知道自己招惹了一堆事回來,他鐵定要是責罰自己的。
一想到納晟霖的責罰,宋小果臉頰上就飛起了兩步紅暈。
於小魚此時也頭疼不已。
“這樣吧,我聽說洛璃他們住在了茗香客棧裏,咱倆不如過去走一趟,興許能找到點痕跡。”
“你身邊那個小蘿莉呢?”
一說到摸查痕跡,宋小果立即就想到了衛可。
她隻擅於查驗屍體但不擅長查人啊!
於小魚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臉上滿是無奈。
“小可兒和人結了仇,我不敢帶她過去,怕她們打起來沒譜把人客棧給拆了。還是咱倆過去吧,不管能不能找到線索,總比坐著幹等的強。”
“唉,隻能這樣了。”
宋小果也歎了口氣說道。
不過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責怪過於小魚拖她下水的事,在這點上倒是令於小魚對她有了不少改觀。
茗香客棧地處萬悅城一條極為偏僻的巷道裏。
兩人問了好多次路,才算找到了這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客棧。
難怪一個店家和兩個夥計就能搞定這個客棧。
站在茗香客棧內,宋小果四處打量著那小院子和幾間房,臉上滿是嫌棄。
“你們繡衣使有那麽窮麽,怎麽都摳搜成這樣了?連個大點的客棧都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