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謹言的聲音很溫柔也很低,配上她那溫婉如水的神情,很容易就讓人接受了她的論調。
於小魚唇角輕勾笑道。
“請問沈姑娘,這有什麽不同的?都是國師大人所畫,哪怕是兩次畫作內容不同,但價值和意義嘛……應該都差不多。再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也比不得我這種粗人,總往公孫府跑也不是個事。”
“郡主說笑了,謹言並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說到這裏沈謹言捂嘴輕笑道。
“咱們總站在人家門口閑聊也不是個法子,不如先進去如何?好歹也能有個坐的地方,討上一杯熱茶潤潤喉。郡主放心吧,我知曉你辦的都是大事,我自然是不會打攪的。”
“沈姑娘真是會說話。”
於小魚眉眼彎彎地笑道,心裏不由又為這位沈大才女多打了幾分。
她甚至在想,如果殷峴努把力真把沈謹言給劃拉到手了,那簡直就是他上輩拯救了銀河係才修來的福分。
這樣的姑娘家……
嘖嘖嘖……
於小魚簡直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去形容沈謹言了。
總感覺這女子美好的不像話,比那什麽空有虛名的樂安然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起碼在見麵之間,就已經讓自己對她徹底產生了好感。
公孫府的下人一聽是於小魚和沈謹言來訪,忙不迭地就進去回話了。
兩人並肩而入……
沒走幾步就見到了匆匆而來的紫苑,她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個氣喘籲籲的男子。
男子長得眉清目秀,極為俊朗。
但最有特點的還是他那雙眼睛,明亮的都不像是一個尋常人。
於小魚淡淡掃了一眼男子,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想當初在邊城遇見公孫權北之時,那小子的眼睛也十分明亮,但後來他去五王府搞事的時候,眼神明顯就渾濁了許多。
哪裏還有之前的幹淨模樣。
“真不知兩位姑娘忽然到訪,倒是我們怠慢了!兩位裏麵請,有什麽咱們坐下來再說。”
“公孫夫人客氣了!”
於小魚對著紫苑笑道,並沒有因為她曾經是宋小果的婢女就對她有所怠慢。
畢竟英雄不問出處!
當年人家宋小果還是賤籍出身的仵作,如今不也成了這平夏第一人麽?
紫苑忙不迭地吩咐丫鬟們去沏茶,又連忙將兩人請進了屋。
這期間沈謹言也不說話,隻是含笑跟在於小魚身側。
要是不知道的人見了,恐怕一定會以為她和於小魚是一路的。
等眾人坐定後,紫苑才指著自己身旁的男子對兩人介紹道。
“這位是我的夫婿公孫長歌,沈姑娘上次來時應該已經見過,倒是於姑娘是第一次見吧?不知今日姑娘來,可是為了上次我和七王妃說的事?”
“那倒不是。”
於小魚搖頭,卻是對著公孫長歌笑了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我就直話直說吧,今天來是為了當初公孫權北帶回來的那張地契,就是落櫻穀木宅的那張。現在太平欽遇上了一樁案子,細究起來應該和當初的那事有關,所以我特意過來這趟,想借地契一用。”
“可那地契不在我手裏。”
公孫長歌輕聲說道,態度也十分溫和。
他渾身透著一股子儒雅氣息,和紫苑的豪爽放在一起,竟有種莫名的相契。
紫苑瞥了一眼公孫長歌才笑道。
“那地契從回來以後就一直放在公孫權北那邊,長歌原本想著這個弟弟回來不容易,總不能讓他手上什麽東西都沒有,所以也沒追問這茬。不過於姑娘既然說了要借用,那待會兒讓長歌去問他要來便是。”
“那就麻煩你們了!不過最好別對公孫權北說真話,我怕他聽到是我,就不願意拿出來了。”
於小魚可沒忘記公孫權北對自己意見有多大。
一旁,沈謹言輕笑出聲。
“噗,要不待會兒我同公孫公子一同過去?他若是不願意拿出地契,那我就隻能喊他賠我的畫了。”
“可他一直不承認拿了你家的畫。”
說到這個紫苑眼皮子就是一跳。
上次沈家已經派人來過了,雖然是私下見的公孫權北,但紫苑知道說的一定是畫的事情。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次竟然是沈謹言親自登了門。
這事要說不丟臉吧,紫苑就覺得自己臉頰發燙。
要說丟臉吧,可從始至終公孫權北都沒認過這事,重要的是現在公孫權北的狀態……
紫苑臉上神情全部被於小魚捕捉在了眼中。
但她覺得很奇怪的是,從進門開始後,公孫長歌目光一直就落在自己身上,就算偶爾對視之間,他那雙眸子總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就好似能窺探人心一般似的。
當然,於小魚也不在意這個,反正她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都是一樣。
沈謹言再次笑道。
“那無妨,公孫夫人也不必太擔心,我會和他好好說的。”
“要不咱們就一起過去吧?”
“可是……”
聽到於小魚的提議,紫苑臉上有些為難。
她想了想才委婉說道。
“他現在的狀況並不好,我怕過去的人多了會刺激到他。不如就讓長歌和沈姑娘一塊去吧?我在這裏陪著姑娘便好。”
“也行。”
於小魚倒也不矯情,她並不想為難紫苑,便一嘴應了下來。
等兩人走後,於小魚才朝著紫苑輕笑道。
“你故意把我留在這裏是要說什麽嗎?咱們說起來也不算什麽外人,你有話直說就是。”
“於姑娘當真不能救他麽?”
紫苑也是個直爽人,直接就問了這話。
於小魚搖頭。
“我都不知道公孫權北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救他啊?這次我去華羽宮,還特意問了國師一嘴,他說那畫沒問題,所以公孫權北的事應該和畫沒關係。”
“可他最近兩日幾乎都起不來床了,長歌也十分擔心。雖然一直恨他不爭氣,但他畢竟是長歌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紫苑低聲說道,眸底閃過一抹不忍。
於小魚愣怔了一下。
她猛然想起樂安然,如果那女人沒死的話,應該也算公孫長歌的親人吧?
隻是這公孫家早歪了!
歹竹能不能出好筍自己不知道,但樂安然是真的該死。
現在這公孫權北隻怕也被有心人給帶的跑偏了。
見於小魚沉思,紫苑再次說道。
“我知道於姑娘不是大夫,但公孫權北的事……隻怕還真隻有姑娘能解。我會點功夫姑娘應該知道吧,這幾天晚上我總感覺家裏有人進來了,但每次我過去查看時又找不到人,但我很肯定,那人一定進過他的屋子,因為有陌生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