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眉眼之中都是一股沉靜之色，完全和平日的她不同。
見於小魚和衛可都看著自己，宋小果又繼續說道。
“這人麵相也能辨認，年齡在二十三到二十五之間，死亡原因是被人先下毒然後給勒死的。從屍檢結果來看，李家有著重大作案嫌疑。”
“可之前紅灩已經問過了李家的下人們，這裏確實沒人失蹤。”
小可兒急忙說道。
於小魚搖了搖頭，也是滿臉凝重。
“未必就一定是李家下人！萬悅城那麽大，失蹤幾個人估計也沒人知道。但我目前推斷是死的人應該身份地位極高，不然李家不會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一旦他家的事被傳出去，民眾的注意力肯定就會被那些事分散，所以他們才會故意這樣做。”
說到這裏於小魚望向了又重新掏了快棉布出來的宋小果。
“要不還是麻煩你去牛家再走一趟吧？按著咱倆之前商量的去試試，興許牛芷蘭念著孩子能提供點什麽有用的消息也不一定。”
“嗯，反正屋子裏的那對陳年老屍也沒什麽查驗的價值。我就先過去一趟，如果還有新發現的屍體，你們等我回來驗就是。”
事關案件，宋小果也露出了她敬業的一麵。
於小魚點點頭。
等宋小果出了門，於小魚又叮囑了一番下人們一定要看守好屍體，然後她才和衛可一起回了後院。
不知什麽時候葉十三已經回來了。
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和紅灩翻看李家的地契。
葉十三撇嘴說道。
“嗬，這平夏王朝的人是真有錢啊，隨便一個商人賺的都比泫王府還要多。要不回頭咱們就直接過來找個生意做吧，還做什麽勞什子繡衣使啊？窮都快窮死了。”
“好啊，隻要你爹同意，咱們都沒意見。”
紅灩高高揚起嘴角笑道。
一提及自己老爹，葉十三瞬間就慫了。
他耷拉著腦袋輕哼出聲。
“哼，就我父王那樣的榆木腦袋？還是算了吧！我幹爹那邊估計還有點希望，到時候我回去遊說一下他，指不定他還能給咱們出點本錢呢。”
“嗬嗬，你和安平王的感情倒是深厚。”
目光望向朝這裏走來的於小魚，紅灩嘴角揚得更高。
她對著她們招了招手。
“這邊坐！葉十三已經把地契找過來了，你們看看，這宅子已經過了數手，每一任的主人都在上麵有記錄。”
“有沒有公孫段的名字？”
於小魚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探頭問道。
紅灩仔細查了查搖頭。
“沒公孫段，也沒姓公孫的。這宅子已經倒過了七手，最早是從八十多年前開始的，最近二十年也已經過了兩手，你看這裏，這個叫做木邦的人後麵就是李德業了。”
“木邦？”
於小魚瞳孔一縮。
紅灩哪裏知道於小魚是個睜眼瞎啊，她依舊指著地契上的名字說的高興。
“是啊，李德業之前這宅子就是屬於木邦的，你看這裏寫的很清楚。宅子交易時間是在八年前，但在李德業接手前這宅子已經在木邦手上有十九年了，所以屋裏的那些屍體大多都和李家無關，而是和這個姓木的有關。”
“木邦，木宅……”
於小魚輕聲嘀咕著，心裏已經把這個木邦和落櫻穀的木宅劃上了等號。
不是她非得把事情往公孫段頭上扯，實在是因為太過巧合了。
二十幾年前公孫段就以木宅的名義在落櫻穀置辦了宅子，雖然地契上寫的是他的名字，但對外所有人都以為那宅子是姓木的。
木宅，木宅，宅子主人是不是也叫木邦？
於小魚食指搓著拇指，低眉沉思了半晌。
紅灩卻還在繼續說。
“咱們這次算是把李家徹底挖了個底朝天，奇怪的是李德業明明就在屋裏，我還聽到他有響動，但他死活不吱聲。對了，這地契其實也是葉十三朝管家要的，那時候還故意對著李德業的門口喊了幾聲，結果人家連理都不理會，你說這人夠穩吧？”
“是夠穩的。”
於小魚輕輕籲出一口氣來，低聲說道。
隨即她望向了葉十三。
“你就沒偷看過李德業？我不信。”
“咳，在你們眼裏我就是那樣的人嗎？我不過是悄悄躍上屋頂看了兩眼，我瞅著他挺好的，能吃能喝還能睡，一點焦躁模樣都沒有。不過你們不是說了他腿腳有疾，被那什麽牛芷蘭給砍的，但我偷看的時候他挺好的啊，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兩圈，也沒見他腿上哪裏有毛病。”
“那就是裝的。”
於小魚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從葉翠鳳的傷口上就已經看出了端倪，再者一個能強迫牛芷蘭的男人，還真能被牛芷蘭砍傷？
於小魚不信。
小蘿莉探頭看了看那些地契。
“就算知道這些屍體和李家無關，但剛才那具最近才死的總和他們家有關了吧？我們這樣設想一下，加入這宅子每一次遇上的主人都是那種喪心病狂的存在，那麽長年累月會積累出這麽多屍體也就不足為奇了，畢竟下一任肯定不知道上一任都做了什麽，反正死了人大家就往地裏一埋或是往水塘子裏一丟就了事。”
見於小魚和紅灩怪異地看著自己，小蘿莉急忙又補了一句。
“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嗎？這不是省時省力麽！正常人當然會撿不容易被人發現的方法去處理屍體，這要是往外運多麻煩啊，還不一定能保證不被人看見。”
“你說的對！”
於小魚當即在小蘿莉肩頭拍了拍。
然後才抬頭望向紅灩。
“太平欽從平夏建立以後就存在了，李家大宅子查哪裏都沒去那邊有用。我待會兒再去太平欽一趟，讓計促看看到底有沒有關於這座宅院的記錄。”
“嗯，那我們繼續守在這裏。”
紅灩當然知道於小魚做事有她自己的理由，自己無條件支持就好。
沒多久，於小魚便又去了太平欽。
見於小魚去而複返計促也很詫異。
“於姑娘怎生又回來了？那李獻到現在還沒有動靜，我已經交代過人不去打攪他，讓他獨處一陣會更好。”
“我想查查李家那座宅院。”
於小魚說著，將從李家帶過來的地契都遞給了計促。
“這地契上表明李德業之前的主人叫做木邦，我還需要司寇大人也幫我查查此人真實身份，還有他是不是就是之前落櫻穀木宅的主人。”
“啊，落櫻穀木宅？”
計促有些愣怔。
當初押解陳星回萬悅城時，就是他過的手。
他當然知曉那木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