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南越國這邊的建築習俗,還是花覓的個人喜好。

她這公主府的結構和一般府邸稍有不同。

倒和玄霧穀那一座連著一座的庭院有著幾分異曲同工之處。

約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花覓才將兩人帶進了一座空****的寬敞庭院內。

她指了指庭院裏唯一的涼亭說道。

“兩位請隨便坐,這裏沒有旁人,說什麽都不會有人知曉。”

“這確實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於小魚打量了一遍四周環境,由衷讚歎道。

這裏除了庭院中的那座涼亭和石桌石椅之外,幾乎沒有任何遮擋之物,就連四周本該有的房屋也都沒建,總而言之方圓五百米之內一目了然。

於小魚和納晟源相攜進了涼亭坐下。

她確實有很多話想和這位二公主聊聊,但又不能聊的太過刻意明顯。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誰先開口誰就輸!

太過急切隻會把主動權交出去。

秉承著這個信念,於小魚坐下後並沒開口,而是東張西望了好半晌。

直到花覓先沉不住氣問道。

“還請姑娘直言!你們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但我著實不知你們想要什麽?”

“安戰弘。”

一旁,納晟源沉聲開了口。

花覓臉上浮起幾抹難色,她歎了口氣說道。

“唉,如若是幾月前,五王爺這個要求我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能應下來。可眼下我確實不知安公子身處何處,安城主也來了那麽久,倘若找得到的話我肯定早幫他找了。”

“既然二公主沒誠意,我們還是走吧。”

於小魚站起身輕笑道。

語畢,她伸手去拉納晟源。

“五王爺還是算了吧,區區一個邊城的城主公子,實在找不到就找不到了罷,反正隻要安城主安然無恙就成。等過幾日花枝帶著樂安然回來,二公主想必也會有她的對策。”

“樂安然?”

花覓瞳孔一縮,脫口而出。

於小魚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

“樂安然就是你們找了好多年的小公主,之前她可是平夏王朝赫赫有名的忠良遺孤,從小就在宮中養大,與諸皇子都感情極深。此次若不是念及南越國執念多年,我們陛下也不會舍得讓她回來。”

見花覓臉上浮起一抹狐疑,於小魚笑得極為輕快。

“對了,我們三王爺對她更是情深義重,別說她現在已經是南越國的小公主,哪怕她隻是一名孤女,三王爺也曾放出話來非她不娶。”

這些話於小魚說的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納晟源攏在袖子裏的雙手微微一緊。

完了!

自家媳婦兒怎麽說謊越說越溜了呢?

隨著於小魚的話,花覓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這麽多年來,女帝一直心心念念要找失散在外的小公主,她們幾姐妹本來在心裏對此事就極為膈應。

可幸好一直都找不到。

所以不管怎樣,將來等女帝賓天之後,皇位始終都會落在她們手裏的。

而她則是幾人中最有希望接手皇位的人。

可現在那人卻被找到了!

一旦等那個叫做樂安然的女子回來確認了身份之後,她對自己的威脅不言而喻。

特別是剛才於小魚說的話更是加重了花覓的危機感。

樂安然如果再有平夏王朝做後盾,那麽便是天時地利人和全占全了,自己還拿什麽去和她爭?

想到這個,花覓整個人都有些焦慮了。

將花覓表情悉數捕捉在眼中,於小魚笑得更為輕快。

“那二公主,我們就不打攪了!等將來三王爺和小公主大婚時,我們再來登門拜訪。”

“等一下。”

花覓出聲喊道,隨即她有些遲疑的問。

“什麽意思?難不成不是她嫁去平夏王朝做王妃麽,怎麽會來南越大婚?”

“哎呀,二公主你想想,我們陛下聖明,三王爺在平夏就是個王爺,但如果小公主回來可就不同了。萬一她得了女帝喜愛呢?你想想若不是偏愛,誰會幾十年如一日的不放棄啊,所以我看她希望還是很大的。如果她將來有可能那啥?她和三王爺的大婚可不就得安排在南越國麽。”

“你們讓我再想想。”

花覓表麵上穩如老狗,實則心裏早就慌得一批。

她苦心經營了那麽多年,朝堂上從來都順著女帝意思來,私下裏也和藍家關係極好。

她以為不管那兩邊最終會發展成什麽樣,她都會是最大的獲利者。

但半路卻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此際,花覓對於小魚那叫一個愛恨交織、心情複雜。

她明白於小魚會來說這些話,就是擺明對自己有所求,也將她的態度擺在了台麵上。

這種利益交換,於小魚有可能會幫自己,也有可能會幫別人。

權看誰能滿足她的要求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花覓才說道。

“兩位除了安公子,可還有別的要求?”

“暫時沒有。但我們想要見到活著,會喘氣的安戰弘。”

於小魚重新坐了下來,莞爾一笑道。

她確實沒什麽別的要求,對南越國複雜的形勢也不大感興趣。

如果可以直接把安拓和安戰弘帶回平夏,她會很樂意馬上離開這裏。

至於那見鬼的樂安然,她愛怎樣就怎樣吧。

反正山遙水遠的,自己也沒什麽可能再見到她了。

約莫又是半盞茶的功夫,花覓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她雙眼直視於小魚,緩聲說道。

“若我能完成姑娘所求,姑娘能幫我什麽?”

“當然是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於小魚篤定的說道。

花覓表現的太急切了,就她現在展現出來的狀態,做一國之帝委實太過勉強。

可現在南越國的女帝也就那鬼樣子。

搞的民不聊生的,興許換個人還能換種新氣象。

其實說直白一點,南越國誰做皇帝,對於小魚都沒有本質性的影響,她當然不在意。

見花覓依舊看著自己,於小魚眉眼彎彎的笑道。

“二公主不信?樂安然自平夏而來,沒有人會比我們更清楚她的出處和短柄。我們雖然阻止不了女帝認親,但我們可以讓女帝對她沒那麽信任,而且……”

說到這裏,於小魚滿臉神秘的往前湊了湊。

“我手上還有一個殺手鐧,端看二公主的態度了。”

說完,於小魚坐直身微眯雙眼等著花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