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納晟源這個反應，小蘿莉當即就用手肘拐了拐於小魚。
她壓低聲音問道。
“這個安然姑娘該不是你家王爺的舊愛吧？你看他反應那麽大。”
“我不知道。”
於小魚也聲音極低的回道。
腦海裏已是萬念閃過。
和納晟源相識到現在，他嘴裏就沒提過什麽姑娘。
不對！
他提過！
於小魚忽然就想起了在查邵芬案子時，納晟源曾經和自己說過的事。
那時他說三王爺曾向皇帝舉薦過一位女子給他做王妃，後來被他婉拒了，當時三王爺還有點不高興。
可於小魚一直以為那是納晟源在胡扯。
沒想到現在三王府上真有一位女子。
和納晟源的關係還不差。
食指搓著拇指，於小魚抬眼望向了納晟源。
但納晟源沒有看她，而是追問曹贇道。
“樂安然出了什麽事？要緊麽？”
“回王爺，那門子沒細說，隻說安然姑娘死了，而且死的很蹊蹺。因著這事，三王爺才會去了七王府，聽說現在那邊已經在著手詳查此事了，正是七王妃牽的頭。”
“死，死了！怎麽會？”
納晟源撲通一聲又坐回了椅子上，臉上已是血色盡褪。
見他如此，於小魚皺了皺眉。
曹贇又繼續說道。
“門子說三王爺已經去了七王府多日，也不知道何時才會回來，所以……”
“本王知道了。”
納晟源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曹贇退下。
等曹贇走後，納晟源像是才想起於小魚還在場，他急忙抬頭解釋道。
“小魚，我……”
“樂安然就是你說的那個差點成為你王妃的女子吧。”
於小魚輕輕開了口，語氣十分肯定。
納晟源默默點頭。
於小魚瞥了眼滿臉好奇的衛可和葉十三。
“你倆確定要聽下去？”
“聽聽也無妨，我不在意。”
葉十三厚著臉皮回道，卻被衛可狠狠掐了一把。
“小魚，這事我看五王爺受的打擊不小，你還是勸勸他吧。我和葉十三先回白羽苑等你，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便是。”
說完小蘿莉也不等於小魚答話，扯著葉十三就往外走。
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
“我說你不但臉皮越來越厚，就連眼睛都糊了，瞧不出人家有事要說嗎？”
“我為什麽要和你回白羽苑……”
聽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聲音，於小魚心底裏的酸澀也全都浮了出來。
她神色嚴肅地坐在了納晟源麵前。
“當初你和我說這姑娘的時候，我就沒當真，還和你開玩笑說如果你們真有什麽，我就和她公平競爭。但現在我後悔了！納晟源，我不認識樂安然，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可我看你的反應，你應該和她關係匪淺。”
“小魚……”
納晟源揚起眼想說什麽，卻被於小魚打斷了。
“如果事情和你那時說的一樣，她隻是三王爺舉薦給你為妃的女子，你不應該對她的死有那麽大的反應。畢竟是你拒絕了她，不是麽？可我現在卻感覺到一種不安，你對樂安然是有感情的。”
於小魚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住心底的酸澀。
納晟源微微沉吟後才回道。
“我承認我對她有感情，卻並非是你所想的男女之情。小魚，你可知當初我為何要拒了她麽？因為我看得出三哥對她有情，我總不至於和三哥去搶人吧？”
見於小魚挑了挑眉，納晟源繼續說道。
“樂安然是功臣遺孤，她們樂家世代忠良，她的爺奶、爹娘、叔伯和兄弟嬸嬸們全都為了我平夏戰死在了殺場上，隻留下了她這一條血脈。當年我父皇還在之時，便將她接入宮中，她同我們幾兄弟一起長大，你說我對她能沒感情嗎？”
聞言，於小魚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不起。”
她輕聲道歉。
納晟源搖頭，滿臉哀痛。
“當初她入宮時，不過是個兩歲稚兒，我父皇惟願這樂家唯一的血脈此生能平安順遂、寧靜無恙才替她賜了這個名，可現在……她卻出了事。此事傷心的不止是我，三哥才最為悲傷，不行，這事我得去看看！”
說著他站起了身，隨即又重重坐了回來。
“我不能去……”
“為什麽？”
於小魚不解。
樂家為了平夏安穩幾乎賠上了全族，現在唯一的血脈也死了，別說隻是去看看祭拜一下，就算讓他們皇族為人家披麻戴孝都說得過去。
可納晟源卻還在這裏徘徊不定。
“三哥此時肯定不願見我。”
納晟源雙手捂住臉，聲音低沉無比。
於小魚是何等聰明。
她沒有問為什麽，而是直接問道。
“當初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自己剛才也說了三王爺對樂安然有情，卻將她舉薦給你做王妃？納晟源，你可別騙我，要不是你對樂安然做過什麽或是說過什麽，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會將自己喜歡的女人推出去嫁給別人？”
“我，是我錯了。”
納晟源放下雙手，眼中滿是懊悔。
“她及笄之後便一直住在三哥府裏，我有次去找三哥時，見她神態板正便不由戲言了幾句，沒想到她竟會讓三哥去皇兄麵前說項。我那時沒什麽正形你也知道，而且我知曉三哥對她不同，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所以便當場婉拒了她。也是那次，三哥便對我不滿了。”
“你到底說什麽了？輕薄人家了？”
“我就說她長得好看，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家風範，將來肯定要當王妃。”
“就這？”
於小魚有些愕然。
她完全聽不出這些話語裏哪裏有輕薄的意思。
看來樂安然是個很容易就認真的人！
納晟源點頭。
“若她死了，最傷心的肯定是三哥，加之以前的事，三哥肯定會怪我，他當然不會想見我。”
“唉，那還是等兩天再去吧！讓三王爺也有點時間緩緩。不過以後你別瞎說話，萬一再遇上什麽容易認真的人，我可不想替你善後。”
“可曹贇說她死的很蹊蹺。”
納晟源坐直身子，正色道。
於小魚瞥了他一眼。
“曹老管家也說了，這事七王府已經著手在查，而且牽頭的還是你七弟妹。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宋小果可是你們平夏第一女判官，有她在你隻管放心，相信要不了幾天就會查出來的。”
於小魚壓根就不想和宋小果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