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差點被衛可給氣死。

她無語地在小蘿莉腦袋上輕敲了一下。

“你腦子裏裝的什麽呢?我需要公報私仇,你瞧不起誰呢?小可兒,我很自信的告訴你一句,別說那花枝隻是長得傾國傾城,就算她真是妖魅投胎,我也保證納晟源和她不會有什麽。”

“為什麽?”

衛可完全不信。

於小魚勾起唇角,眸底泛出一抹自信光彩。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卻萬裏挑一。我,於小魚,就是他納晟源的唯一!”

“嘔……”

衛可當即作勢幹嘔了起來。

她見過自戀的,卻沒見過自戀成於小魚這樣的。

兩人就這樣笑鬧著到了百香堂。

張大夫是於小魚的舊識,當初她從城樓上掉下來時,還是張大夫治好的她。

後來查辦案件中她又多次麻煩過這位老醫者。

所以對於張大夫,於小魚一直是有著敬重之意的。

見故人來訪,張大夫也是滿臉喜意。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於小魚好幾遍,才滿臉真摯的笑道。

“好,好!小民還以為不會再見到於姑娘了,沒想到還能有緣再見,不知姑娘近來可好?”

“我好得很。”

於小魚眉眼彎彎的答道,隨即直奔主題。

“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同你問件事。我聽街尾藥材店的馬掌櫃說你之前曾替他兒子看過病,我就想問問他兒子是什麽病?他們家裏有沒有什麽人是斷了手指頭的?”

張大夫當然知道於小魚是納晟源的人。

自然也不會瞞她。

微微沉吟幾秒後,老大夫才慎重答道。

“馬公子是多思多慮、陰陽失調導致的肝氣鬱結,現下他已雙肋疼痛、肝失疏泄、氣機鬱滯,雖說小民給他開了藥方,可心病終須心藥醫,我的湯藥於他起不到太大作用。不過你說的斷指,小民仔細想了想,馬家並沒有那樣的人,最近幾月百香堂也沒有類似病患上門。”

“那就奇怪了。”

於小魚輕聲嘀咕了一句。

要知道邊城隻有一家醫館,便是百香堂。

如果真有人被切刀切斷了手指,那麽唯一能來的地方隻有這裏。

可幾個月都沒有人來,難道馬掌櫃是以前見過這樣的事?

還是說他見過的就是那個死者?

莫名的,於小魚就把幾件事聯係在了一起。

衛可當然不知道於小魚在想什麽,她看了看外麵天色,催促道。

“小魚,我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得去縣衙。”

“好。”

離開百香堂以後,兩人直奔縣衙而去。

雖然衛可已經將納晟源昨晚打野食的事和於小魚說了,但從內心來說,於小魚並不在意。

其一是她有足夠的自信。

其二則是她相信納晟源沒那麽膚淺。

畢竟紈絝王爺自己長得就夠國色天香的了,他缺那麽個美人嗎?

路上,衛可又提醒了於小魚一句。

“總而言之,咱們得重點查查那個花枝。你剛才說的不錯,假如花枝就是我們要找的南越女子,那麽事情就簡單了,興許這隻是一樁爭風吃醋的殺人案件。”

“誰知道呢。”

於小魚輕歎了一聲。

她見過太多齷齪不堪的案件,也見過邵芬和鄒治至死不渝的感情,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沒表麵上那麽簡單。

這次的事其實也是這樣。

本來以為隻是一個邊城公子哥遇害,不用兩天就能水落石出,可沒想到最後卻扯上了紅連城、南越國……

事情又複雜了起來。

一進縣衙,於小魚不由就是一愣。

隻見海水潮日圖下方的堂案後麵,納晟源正斜斜歪坐著,堂案上依次擺了好幾把茶壺。

陳守澤一臉灰敗的站在堂下,佝僂著腰身。

如同被霜砸過的小白菜。

不知何時到的葉十三一見於小魚和衛可進來,就急忙迎上來將兩人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

“謔,五王爺可真能罵。我到這兒兩個時辰,就見他罵了陳老頭兩個時辰,都不帶歇氣的,這次我是真服了。”

說著話,葉十三眼睛抽筋似的朝衛可擠了又擠。

於小魚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別使眼色了,那事她已經告訴了我。不過現在我的事先放一放,陳老頭查出什麽了沒有?”

“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小事,要不也不會挨罵那麽久。不過我就奇怪了,於小魚你是真不在意這種事嗎?我今早過來時,正好遇上花枝出去,你家五王爺還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了縣衙大門口呢。”

葉十三不嫌事大的扇陰風點鬼火。

於小魚剛想說什麽,卻聽陳守澤聲音發顫的說道。

“是卑職無能,卑職確實找不到了。”

陳老頭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把花枝祖宗八代全都問候一遍。

昨夜他信心滿滿地將花枝送到了納晟源跟前,本指望著她將納晟源伺候好了,自己今日也能順利過關。

可今日花枝前腳一走,後腳他就被納晟源喊到了公堂上挨罵。

偏偏安拓還興致勃勃的在一旁看熱鬧。

這事傷害性極大,侮辱性也極強!

加上後來到場的人和後麵探頭探腦的捕快們,陳守澤現在就希望地麵能裂開一條縫,好讓他鑽進去。

納晟源慢吞吞的又喝了一口茶。

“本王隻是管你要個邊城出入記錄,你竟然都拿不出來?陳守澤,你坐在這裏是吃幹飯的?若是邊城往來者你都不清楚,那你告訴本王,朝堂到底留你何用?”

“都是高文書疏忽,是他將記錄搞丟的。”

陳老頭當堂甩鍋高文書。

堂下的高文書立即一臉懵。

可他也不能反駁陳守澤的話,隻能滿臉無語的上前兩步默默背起了鍋。

“回稟王爺,此事確和陳大人無關。是卑職失職,卑職願意受罰。”

高文書拱了拱手,隨即又補了一句。

“不過王爺所要的東西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每日裏城門關卡處送來的記錄都是謄抄過的,他們那邊通常會留一份做底,卑職領完罰之後便過去再找找。”

“行了,你現在就去。”

納晟源沒心思理會這背鍋俠。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記得,本王還要所有關於花枝的消息,事無巨細都要。”

“是。”

高文書暗自鬆了一口氣,急忙領命而去。

猛然聽到納晟源提及花枝,葉十三不死心地又湊到了於小魚耳畔。

“你聽聽,他還要查那女子,這不是明擺著上了心麽?”

“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一旁,衛可小手一伸就擰住了葉十三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