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葉七曦就被人請到了縣衙,一開始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在看見付青山一家後,她當然也明白了過來。

看來,有些事就算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聽到納晟源的問話,葉七曦連猶豫都沒有,便回答道。

“回稟王爺,這些人奴家都認識,他們是奴家的至親之人。隻是奴家不明白,他們是犯了什麽事,需要跪在這公堂之上。”

這話葉七曦問的可謂是及不客氣了。

納晟源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弧度緩緩拉大。

“葉七曦,你問本王為什麽?你心裏不明白麽?”

“奴家不明白。”

葉七曦知道,正如納晟源所說,如果不是有了十足把握,他也不會把人帶到這裏來。

可葉七曦心裏還殘存著一絲僥幸。

畢竟付文的身世,和蘇葉之死完全扯不上關係。

一直隱瞞付文的存在,防的也隻是羽卿幽。

葉七曦本能地往羽卿幽那邊看了一眼,隻見對方眼神正看向自己這邊,眸底滿是驚疑。

納晟源意味深長的笑了。

“不知?本王問你,既然你認得他們是你至親之人,那這個孩童你應當也認識吧?”

納晟源用手裏的紅頭簽指向了付文。

孩子在付青山懷裏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葉七曦。

那眼裏有著期盼和膽怯。

葉七曦閉眼再睜眼,心裏也知道瞞不過去了。

她往前跪行了兩步來到付青山身側,伸手將付文攬在了懷裏。

“回王爺,此子是奴家所生又怎會不認得?奴家身處風月地,將他帶在身邊不方便,所以才會寄養在兄長名下。”

葉七曦話音剛落,幾道目光便唰地一下落在了她的身上。

羽卿幽眸底滿是震驚和恨意。

她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震驚之餘那雙滿是怨毒的眼珠子死死落定在付文身上,好似要把這孩子給吃了一樣。

葉七曦卻像是感覺不到那樣的目光,她聲音裏帶了幾分憋屈。

“王爺,孩童何其無辜?奴家不明白,這孩子到底和這樁案子有什麽關係,撕開他的身份隻會對他將來無益,還請王爺顧念舊情。”

語畢,葉七曦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喲,為了蓋住付文的身份,連那點露水舊情都搬出來了?

於小魚似笑非笑地看向納晟源。

納晟源不愧是多年紈絝,就算被葉七曦當堂指出兩人間的某種關係,納晟源依舊八風不動,臉色不變。

他挑了挑眉裝沒聽到葉七曦的話。

可納晟源不說話,卻不代表著別人也不說。

跪在第一排的羽卿幽此際雙眼紅的嚇人,雖然有衙役攔著,但她還是衝著葉七曦就奔了過去。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羽卿幽的爪子已經拽住葉七曦的頭發。

她一邊抓著葉七曦頭發使勁扯,一邊形如潑婦般的罵道。

“你個小賤蹄子!說,這孽種是不是你和蘇葉生的?”

“……”

“……”

公堂之上,眾人都被這措不及防的一幕給驚到了。

就連於小魚也是滿臉詫異。

我擦!

看來當初羽卿幽對自己真算客氣了,沒敢伸爪子。

不然自己能把她這雙爪子給剁了!

葉七曦吃痛,她一邊用身體護住懷裏的付文,一邊連聲高呼。

“王爺,王爺救命啊!”

“哼,荒唐!”

這一幕別說旁人,就連平時拿荒唐當飯吃的納晟源都覺得離譜了。

他低哼出聲。

見兩邊的衙役都不動,納晟源想都沒想,伸手拿起堂案上的竹筒就朝著羽卿幽額頭狠狠砸了過去……

隨著砰的一聲,納晟源厲喝出聲。

“放肆!此乃公堂,是給你等撒潑叫罵的地方嗎?”

呆愣在旁邊的衙役們終於反應了過來,二話不說衝上前就將羽卿幽按在了地上。

羽卿幽額頭被竹筒砸的見了紅,她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能動,可就算這樣,她目光還是死死瞪著葉七曦,那眼底的怨恨就連於小魚看了都覺得暗自心驚。

這羽卿幽什麽毛病?

活生生就一平頭哥,逮誰就幹誰啊!

內分泌不調果然是個大問題。

於小魚上前幾步,等著衙役們清場。

“王爺,其實今天這案子就不能這麽問。很多東西放在私下肯定沒問題,可一旦拿到台麵上來,後果可就不好說了。”

於小魚壓低聲音說道,納晟源卻滿臉無所謂的看了她一眼。

“有本王在,她羽卿幽還能當堂殺人?”

“萬一她真是凶手呢?很多事隻有第一次和無數次,如果她沾過血,那就不會再害怕沾一次。”

於小魚說的不無道理。

要不民間也不會有破罐子破摔的說法。

隻可惜於小魚的這套說辭納晟源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他隨意擺了擺手,示意於小魚先別說話。

等衙役們終於處理好了公堂上的動靜後,納晟源二話沒說直接扔出了一枚白頭簽。

“哪怕你是苦主,敢大鬧公堂,本王也不能容你。來人啊,先打這個刁婦二十大板。”

“威武!”

這一次,不管羽卿幽說什麽,也不能阻擋衙役們的麻利手腳。

他們三兩下就掄起了板子把羽卿幽打得哇哇直叫。

此時,眾人才驚覺過來,不管納晟源多紈絝,他終究還是皇族的五王爺。

哪怕他如今頂著庶人的名頭,哪怕表麵上他和皇權再無關係,也不是這些大老頭老百姓可以招惹忤逆的存在。

於小魚冷眼看著納晟源發威。

羽卿幽在她眼裏也是活該找打!

不管是當時汙蔑自己,還是現在的擾亂公堂,羽卿幽處處都透出了一股潑婦作風。

這一頓板子,衙役們可都鉚足了力氣沒留手。

等打完以後羽卿幽隻能趴在地上哀叫連連,哪裏還有剛才的囂張模樣。

葉七曦也縮在一邊緊緊護著付文。

於小魚卻從她表情裏讀到了一抹暢快之意。

想想倒也不足為奇,以這三人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葉七曦不可能半點妒恨之心都沒有。

納晟源終於放下了茶杯,淡淡掃了葉七曦一眼。

“說吧,你和蘇葉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付文的生父是誰。倘若你有半句假話,可就別怪本王不留情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