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當即就承認了納晟源給自己安的身份。
反正兩相其害取其輕嘛！
在權衡利弊之後，於小魚很快就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就算反抗不了納晟源，至少也得讓伍嬤嬤把實話說出來。
果然，老嬤嬤在納晟源和於小魚的一唱一和之下，後背已經滿是冷汗。
“這……老奴不敢說謊。兩年多以前葉七曦生病是真的，而且她自己在外麵有宅子老奴也管不了那麽多，不過當時老奴偷偷觀察過她，她當時腰身圓潤、臀如圓盆，走路的體態也不大對勁，依老奴所見她不大像是生病，倒像身懷六甲。”
伍嬤嬤這次終於說出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納晟源微微挑眉。
“你館裏的姑娘是不是有孕你會不知道？”
“老奴真不知道啊，王爺。不過當初和她往來緊密的幾位爺老奴倒是記得十分清楚，但他們中間沒有蘇公子，而且蘇公子來館裏的時候也從未點過葉七曦作陪。”
都問到了這個份上，伍嬤嬤哪裏還不明白納晟源要查的就是蘇葉之案。
她把當年和葉七曦特別親密的幾個男子都說了出來，就連葉七曦在外麵的那間小宅子是誰買的她也交代了，卻特別強調了蘇葉和葉七曦之間沒有關係。
伍嬤嬤信誓旦旦的說道。
“就算當年葉七曦身懷六甲，但絕對不可能是蘇公子的孩子，當時蘇公子也才娶了羽卿幽沒幾年，兩人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
伍嬤嬤說的很是篤定。
納晟源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隨即一伸手便把堂案上竹筒裏的白頭簽扔在了堂下。
“先打她二十大板再說。”
“王爺！”
伍嬤嬤一臉惶恐的看向納晟源，卻見對方臉上依舊掛著那雷打不動的笑容。
納晟源摳著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
“蘇淑慧，你當真忘了你自己姓什麽？雖然你和蘇家早就斷了聯係，但蘇葉就是你的親侄子，這總不會錯吧？你自己侄子死了，你卻在這裏故意誤導本王，你到底想要作甚？還是想替死去的蘇葉掩蓋什麽？”
聞言，伍嬤嬤當即癱坐在了地上。
於小魚也是一臉詫異。
還以為這個不靠譜的紈絝王爺真是一門心思去玩了，沒想到他還真替自己查了蘇葉的背景。
不過按理說，如果伍嬤嬤真是蘇葉的親姑姑，那麽自己侄子掛了她不是應該比誰都激動嗎？
可她明明還在掩飾。
還刻意撇開葉七曦和蘇葉的那一段情。
難道？
於小魚眼睛一亮，立即明白了過來。
現在蘇葉死了，葉七曦也成了懷疑的對象，反而是羽卿幽完全沒事，如果這個時候被羽卿幽知道自己老公和別的女人還有一個孩子的話……
依著羽卿幽的妒性，恐怕付文會有危險。
伍嬤嬤現在應該是在保護她侄子唯一的血脈！
於小魚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推斷。
但畢竟沒有得到當事人的承認，她還是不能完全確定。
於小魚能想明白的事，納晟源自然也能想明白。
他當場就退了堂，改成了私下問詢，按著平夏律例，這場問詢其實除了納晟源、於小魚之外，陳守澤還帶著一個文書，一個衙役在場。
看到這個陣勢，伍嬤嬤終於說出了她掩蓋的秘密。
老嬤嬤跪在地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王爺，蘇葉真是命苦啊！蘇家一脈單傳，到了他這裏，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麽個孩子，要是被羽卿幽知道的話，恐怕孩子也活不了多久的。”
“哼，朗朗乾坤，羽卿幽還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殺人不成？”
納晟源輕哼出聲。
伍嬤嬤卻連連搖頭。
“羽卿幽善妒成性，當初蘇葉娶她也隻是因為她攢下了足夠的家底，可以讓蘇葉省去很多事。兩人成親到現在，不知道為黃白之物爭吵了多少回，要是被羽卿幽知道他還在外麵和葉七曦這樣，恐怕她不會放過孩子的……”
伍嬤嬤哭得聲淚俱下，於小魚卻是一臉鄙夷。
“蘇葉會好吃懶做成這樣，不就是因為蘇家慣著的麽？難怪他軟飯硬吃到了你這裏，還成了理所當然的事。他娶羽卿幽是為了人家的錢，那麽他和葉七曦呢？據我所知那兩人可是郎有情妾有意，怎麽會在分開了之後還孕育一個孩子的，難道葉七曦都不在意嗎？”
搓著指頭於小魚問出了重點。
伍嬤嬤有些啞然。
蘇家確實已經好幾代都是一脈單傳，所以她從小就知曉作為下一代唯一的男丁，蘇葉要什麽大家就得給他什麽。
蘇葉好吃懶做、遊手好閑是應該的。
他不學無術、流連花樓也是應該的。
就連最後蘇葉把蘇家的老房子都賣了，蘇家也沒有一個人說過他一句不對。
當初蘇葉娶了羽卿幽，蘇家長輩們都覺得蘇葉血虧，也理所當然的覺得羽卿幽拿點銀兩出來是應該的。
這個理念從始至終貫穿了蘇家，也徹底給伍嬤嬤洗了腦。
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蘇葉用羽卿幽的，吃羽卿幽的就是應該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於小魚，眸底有些疑惑。
“蘇葉如此優秀，願意和葉七曦生子，不是葉七曦的福分麽？她身為一個風月女子，有男子肯要她就不錯了，還能在意什麽？”
聽完這話，於小魚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就說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同樣身為風月女子的伍嬤嬤明顯就是瞧不起羽卿幽和葉七曦。
可她也不看看，就蘇葉那個死樣子要錢沒錢、要才沒才的，也不知道伍嬤嬤這是在驕傲什麽？
不過，現在也不是和她強辯蘇葉優不優秀的時候。
於小魚瞥了納晟源一眼，隻見對方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好像是在等自己作何反應。
她當即一挑眉。
“伍嬤嬤，不管蘇葉優不優秀，他現在都已經死了。殺他的人很有可能就在浣月館內，除了葉七曦和羽卿幽，莫琳也有問題，要是你再遮遮掩掩，你這侄子可就白死了。”
“但，外麵傳言，殺了蘇葉的凶手是你。”
伍嬤嬤畏畏縮縮的說了一句。
於小魚倒也不生氣，畢竟當時看見自己和蘇葉從城樓上掉下來的人可不少。
這也是她堅持要查案還自己清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