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於小魚這樣問,巫倫很是自信的回道。
“嗬,世間奇毒千百種,我不敢說都會,但至少也會數百種。像驗屍單上所寫的那種紅信毒根本就是最粗淺的,我都不屑用。”
見於小魚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巫倫又補充道。
“紅信毒不過是勝在無色無味,不易被人發覺,但這種毒發作過程長,一時半刻死不掉,所以斑家夫婦最後才會是被鈍物擊打而亡。依我看,凶手當時應該比較慌張,或者是很急迫,要不也不會補上那幾下。”
“有點道理。”
於小魚點了點頭。
巫倫瞬時更為自信了。
“郡主姐姐,紅信毒雖然弱點明顯,可也絕對是保死的,凶手為何會那麽急迫?”
“因為他趕時間。”
一旁,納晟源毫不猶豫的回道。
在他和於小魚的心裏,此際早已把張濤當成了真正的殺人凶手。
於小魚抬頭看了納晟源一眼,對巫倫繼續說道。
“既然五王爺已經同意你留下,你就暫時留在我身邊一個月吧。但如果一個月以後我看你還是不順眼,你還回你的寶全街去。”
“郡主姐姐這是看上我本事了?”
巫倫嘿嘿一笑。
於小魚懶得理會他,反而是笑問納晟源。
“葉十三從陽平平那裏拿到的新口供你看過沒?”
“嗯,看了。之前就已有所猜測,現在不過是印證了而已,陽氏和張濤糾葛頗深,當年之事她也承認她有所涉及。不過這反而變得合理了許多,要不張濤和張弛雙生,她豈會有認不出的道理,還說什麽見過張濤三次,嗬……”
“當時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是沒反應過來哪裏不對。”
於小魚連連點頭。
晚間。
等易好了容的葉十三從房裏出來時,就連於小魚都訝異了。
容貌身形,葉十三都和張濤十分接近。
可又能讓人分辨出這不是張濤。
在於小魚和納晟源的麵前轉了一圈,葉十三笑得那叫一個得意。
“看看,當初我在平夏王城盯了他許久,可不是白盯的。我和你們說,我敢保證現在就算是張弛本人站在我麵前,他都得迷糊。”
葉十三聲音一掃之前的妖嬈語調,變得清朗有力起來。
於小魚打量了他許久才問道。
“你還近距離接觸過張弛?”
“那當然。知道他在那酒樓裏跑堂以後,我基本日日都去,沒話找話也得和他聊幾句是不。”
“難怪他那麽快就回了青蓮國。”
於小魚不置可否的說道。
隨即於小魚一擺手,率先往大牢走去。
“走吧,也差不多該收網了。”
府衙大牢內。
張濤此時滿臉焦躁,心中更是憤憤不平。
他一腳便將站在麵前的張吳氏踹倒在地。
“你糊塗!他說要離開張家,你竟然就這樣同意了?你是不是傻?”
張濤指著張吳氏滿臉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剛才獄卒將張吳氏和張芳芳帶進來的時候,他就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結果一問,果然是斑奈出了問題。
張芳芳急忙去扶張吳氏。
“娘,別哭,你別哭啊……”
張芳芳手忙腳亂的想替張吳氏擦眼淚,可張濤卻一把就將她扯拽到了一邊。
一看張濤對女兒動手,張吳氏急忙連跪帶爬的衝上前護住張芳芳。
她一邊護著女兒一邊掉眼淚。
“我能有什麽辦法?他本就不是你的種,可你卻從未對我說過半句真話。張濤,這事兒你要早些說出來,我也不至於那樣對他,可你……”
“我什麽我?還不是你無能,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張濤臉上表情近乎猙獰。
張芳芳哪裏見過張濤這樣,當場就嚇得哭出了聲。
“娘,我們回去,我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爹了,不要了……”
“閉嘴!”
張濤嗬斥道。
隨即,他又狠狠踢了張吳氏一腳。
“你一個婦人懂個屁!斑奈現在可是我們保命的唯一手段,你知不知道當初他是怎麽來我們家的?我就怕你壞事,果然你就壞事了!”
聽到張濤的嗬斥,張吳氏忽然停止了哭泣。
她像是不認識張濤一般,直愣愣的盯著他瞧了半晌。
臉上表情十分怪異。
“嗬,保命?你真覺得那個孩子能保住你性命?張濤,你的事我雖然知曉不多,但這些年你在外麵做過什麽,我多少還是有所聽聞的。你把那孩子往我這裏一扔,便不聞不問,你憑什麽覺得他能保住你?我可是聽大人們都說了,人家爹娘多半就是你殺的。”
“老子沒有殺人!”
張濤怒喝出聲。
張吳氏卻依舊不管不顧的說道。
“沒殺人?那年你同我說要去見小叔的朋友,可你到底去做了什麽?你回來說小叔殺了人,可我在替你收拾的時候,卻從你隨身的包裹裏找到了血衣。這些年你為我、為芳兒、為這個家做過什麽?”
“血衣?”
張濤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那血衣你當時沒處理掉?”
“這趟來之時,我一並帶過來了,我將那東西交給了府衙的大人們,他們給了我兩錠金元寶。嗬,張濤,這算是你唯一為芳兒做的事了。”
“賤婦!”
張濤忽然凶性大發,對著張吳氏就撲了過去。
可還沒等他挨到張吳氏的邊,一道大力就將他橫空拍飛,狠狠摔在了地上。
不遠處於小魚走了過來。
掃了眼張濤,又看了看張吳氏和張芳芳,於小魚嘴角輕勾問道。
“什麽血衣,我怎麽沒見過?”
“回大人,那是民婦誆他的。不過血衣確有其事,是當年民婦從他包裹裏發現的,隻是當時民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敢多問於他,便私下替他將那件血衣悄悄燒毀了。”
“賤婦,你個賤婦……”
趴在地上張濤氣得眼睛都紅了。
緊隨而來的納晟源微蹙眉頭。
“當初你怎麽不說這事?”
“民婦並不知道張濤在外做下何事,也是那晚斑奈離開時,民婦才隱約知曉的。民婦所求不多,自願此生能平平安安的將女兒養大,至於張濤的事民婦真是不知。”
張吳氏跪伏在地上低眉順目的答道。
於小魚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擺擺手。
“來人啊,先把她們帶下去。對了,再給她兩錠金子,那血衣值這個價。”
於小魚這話猶如尖刀一般又在張濤心窩子上戳了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