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子柔走後,於小魚才眉眼彎彎的看著葉十三。
“我呢,很感謝你沒把他身份說出來。但其實你也不用隱瞞,就算他們知道了他是平夏王朝的王爺,也不敢拿他怎麽樣。至於張弛的案子,我是不會同意你介入的,我們各有各的事,我的事向來也不喜歡旁人參與。”
“為何他就可以?他還是別國之人。”
葉十三一指納晟源質問道。
於小魚臉上笑意更濃。
“因為他是我郡馬。”
“郡馬?”
葉十三眼皮一跳,聲音也大了不少。
“於小魚,你開玩笑呢?他可是平夏的五王爺!這事就算咱們青蓮國沒意見,人家平夏也不會同意的。”
“你操這個心幹嗎?同不同意也是我倆的事,你管不著。”
於小魚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一旁,納晟源朗聲一笑。
“嗬,世子爺住海邊的吧?管得可真寬!本王同小魚之間的事,兩國君主應當樂見其成,畢竟這可是一樁利大於弊的聯姻。難道世子爺不是這樣想的?還是世子爺有什麽私念,想要借機破壞兩國友好?”
“我……”
葉十三被納晟源一句話堵得上不來氣。
他指著納晟源的手指都在顫抖。
“好,很好!你真的很好!不管我怎麽想,但這樁事我肯定不會放任發生。等我回去,我就去宮中諫言,你堂堂一個平夏王爺,跑我們青蓮國做郡馬?這不是別有用心嘛。”
“你盡管去,本王等你便是。”
納晟源臉上依舊是那副紈絝笑意。
差點沒當場把葉十三給氣死。
將兩人對話全聽在耳中,於小魚也明白自己和納晟源之間其實沒那麽簡單。
不過天大地大,也沒辦案子大。
她一抬手擋在了兩人中間。
“行了,你倆說來說去就那麽一點破事。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先把案子查了再說。”
語畢,於小魚又警告的看了一眼葉十三。
“你要想賴在這裏,就別給我添亂。如果被我發現你總是下絆子、拖後腿,我就算打斷你的腿也得把你扔回去。”
“打斷我的腿?”
葉十三有些不信。
於小魚唇角輕勾,她往前兩步,雙手交叉發出了哢哢哢的骨頭輕響。
“要不要現在就試試?”
“算了!我也覺得查案很重要,我們快去大牢。”
葉十三忽然麵色一正,擺出了一副著急查案的神色。
雖然以前於小魚功力差了他很多,但在五王府的那次葉十三就知道,於小魚功力有所精進。
就算想要試試於小魚深淺,也不能當著納晟源的麵。
萬一打不過就太丟臉了!
葉十三心裏想的很好,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納晟源的目光。
隻見對方正滿是同情的看著自己。
葉十三心裏一激靈。
不會吧?
這紈絝王爺作甚是這個眼神?
好詭異!
葉十三心裏泛著嘀咕,快步追著於小魚和納晟源去往了府衙大牢。
張弛這樁案子一直是於小魚的心結。
根據之前案宗記錄,這樁案件是六年前發生的。
出事地點是北魂之地一個叫做汶縣的小山區。
當初張弛在那裏手段殘忍的殺害了一對名為斑元嘉和筎飛雙的夫婦。
被抓之時,他還一臉怡然的在烹煮屍體。
因為案件性質極度惡劣,凶手手段過於殘忍,此案在青蓮國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但因著當時青蓮國正陷入一場浩劫。
所以負責此案的北魂府府尹陳榮樂,竟然重拿輕放隻判了張弛一個流放之刑便草草了事。
可令人稱奇的是,就在一年多前,又有人又見到了張弛本人。
他時而出現在尚錦城,時而在王城,等原身接手之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嗅到了危險,張弛竟臨時逃往了平夏。
原身也一路追凶而去……
才會有了後麵的這些事。
可於小魚想不明白的是,明明是一個極為殘忍、心理強大,甚至還有一定反偵察能力的凶手,這次又怎麽可能會如此輕易就束手就擒了呢?
總不能是逃累了,不想逃了吧?
懷揣著滿滿的疑惑,於小魚來到了大牢之中。
一看到方子柔嘴裏所謂的張家人,於小魚就連額前那縷呆毛都卷成了一個問號狀。
隻見大牢內一個三十出頭的民婦,正縮在牆角一臉驚恐的看著眾人。
兩個孩童依偎在她身邊。
大一點的是個小姑娘,和她母親一樣長得麵黃肌瘦,活脫脫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小的,是一個兒子。
雖然也是黃皮寡瘦,可一雙眼睛卻大的驚人,眼睫毛也很長。
兩個孩子如同是受了驚的小白兔一般,往那民婦身上擠了又擠,可奇怪的是民婦驚人隻伸手攔住了大一些的孩子。
清了清嗓子,於小魚才柔聲問道。
“你們就是張弛的家人?”
民婦抬起眼,身體微微哆嗦著。
“張,張弛?不,大人,民婦並非張弛家人,而是張濤的屋裏人。這倆孩子也是張濤的,和張弛沒有半點關係啊。”
“張濤?”
於小魚有些詫異。
在案宗上,她從未見過張濤這個名字。
一旁的方子柔也是滿頭霧水。
“回稟郡主,下官在拿人之前曾調取過張家曆年的族譜,從未見過張濤此名。”
“張濤到底是何人?”
於小魚心裏有了譜,她沉聲問婦人道。
婦人哆哆嗦嗦的開了口,眼神裏都是驚懼。
“小婦人張吳氏,十二年前嫁入張家,嫁的便是張濤。張濤有一胞弟,名為張弛,和民婦夫君為雙生,可沒幾年民婦就沒見到張弛了。夫君常年在外奔波,家裏隻有小婦人帶著兩個孩子為生。至於,至於為什麽張家族譜上沒有夫君,小婦人便不知道了。”
“也就是說我們抓的是張濤而不是張弛?”
於小魚眼神一沉,望向了滿臉懵的方子柔和葉十三。
兩人也是一臉駭然。
葉十三上前一步指著張吳氏。
“我們抓你們的時候,你們怎麽不說?現在你說張弛是張濤?你說是就是啊,證據呢?”
“可,可是民婦夫君真不是張弛啊……”
說著,張吳氏便落下了淚。
小姑娘趕緊用手背去給她擦眼淚,一邊擦還一邊哽咽著說道。
“娘,娘你不要哭!爹爹不是壞人,這些人才是……”
“彤兒……”
張吳氏一把抱住了小女孩,哭得越發厲害了起來。
“可是娘親說不清啊!咱們該怎麽辦,怎麽辦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