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漸家門匾
“漸黎公子，你可知這時間有什麽修煉仙術的人麽？”顧暖問道。
“姑娘逃出家族，莫不是要求仙問道？”漸黎淡淡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本公子帶你去找？我漸家數代同堂，發展至今，地位不在皇族之下。收攏而來的大能人士少說也得過百成千了，區區一個修煉仙術的大能，還是十分好找的。”
顧暖倒有些驚奇：“看不出來，這片大陸上的人還有這等武學之風，厲害的武學人才到處都是，大可信手呼來，與我想象中的古代完全不同。”
“我泱泱華夏，的確人才濟濟，實在難得，許是天佑。”漸黎說道：“絳珠姑娘想找這些人的話，跟我去一趟漸家便可。”
顧暖沉‘吟’了會兒，便招呼身後那群蓬萊弟子道：“你們先散了去，半月之後這裏相見，我再與你們回家。”又轉頭詢問漸黎：“不知從這裏到公子家需要多遠的行程？”
漸黎想了下，說：“也就兩三日，這裏不是多麽偏遠的山脈，距離皇朝也算是十分近了。”
“兩三天？”顧暖搖了搖頭，問蓬萊弟子們要東西：“誰給我張傳送符？不對，給我六張。”
刻畫傳送陣比較麻煩，也可以說是灰常麻煩。玄仙境界的高手要在兩個地方選好地形，然後用大能之術連接溝通兩個地形的路途，並用法術和符篆將路途打通。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堪堪構成一座傳送陣，但是也能用上不少時間。
傳送符卻是一次‘性’用物，傳送的路途也不可能有傳送陣那樣遠，好處是物美價廉，一般人有點小財還是用的起的，不過最多也就一月買上一兩張。顧暖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六張傳送符，那群蓬萊弟子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個比一個鬱悶。
六張，等於他們三四個月的所有夥食費了。拿夥食費用購換符篆，他們舍不得。
“你們到底給不給啊，一群小氣鬼。”顧暖氣呼呼看了他們一眼：“不給也行，說不定我就要和漸黎公子步行過去了，半個月後咱們可是見不著的。嗯，一年之後估計就能見到了。”
一個玲瓏慧心的家夥道：“那我們就陪著小姐一起去吧，反正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您啊。”
顧暖愣是一口氣沒喘上來：“你怎麽就這麽聰明呢啊？魂淡！那就一起走吧，反正我回家的太晚了的話，太上長老……”她咳了咳：“族長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弟子們一個個麵‘露’苦澀：“那我們合力貢獻幾張吧。”說罷，一個男弟子已經拿出了一枚傳送符，遞給顧暖。
顧暖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都要向這家夥看齊，抓緊的一人一張。”她隨意打量了一眼，看見是六個蓬萊弟子保護自己，心裏還是有點歡欣的。好不容易從別人那裏敲詐來了六個保鏢，以後遇到小事兒就不用自己動手了。
按照凡間的武學發展來說，就算蓬萊隻給她帶了一個人打下手也足夠了。不過，這一個人必須是玄仙境界。如此才能帶她上天入地，隱遁於無形。
顧暖收了六張符，便喊未語和漸黎：“喂，我們走吧。”她甩給漸黎一張，又“給了”未語一張——顧暖扔到他的手上後，他迅速給塞到了他的儲存空間裏，造成了一種他是真人的假象。
她喜笑盈盈：“漸黎公子，我們可以走了。”未語見被忽略，不由得有點憤怒。沒辦法沒辦法，誰叫他沒有擁有人的身體呢，顧暖喊他也是多此一舉。唉，喊他一聲充個樣子不行麽？未語看向顧暖的眼神充滿了小媳‘婦’的哀怨，再看向漸黎的時候，又多了幾分怒目。
“小心眼兒。”顧暖嘟囔了一句，旋即便拉著漸黎的手，問道：“公子快些把你漸家的方位和地勢想出來，我們利用這符篆就可以去了。”
漸黎愕然：“符篆是什麽？傳說中的仙術憑借體嗎？怎麽可能……”
顧暖翻了個白眼：“快想！”
未語被無視的快要冒火，於是又幹出了最喜歡做的事情——自動關機，好好睡覺，誰喊都不理！眨眼，他的幻影身體已經消失了。
六個弟子紛紛驚歎：“沒見他使用符篆就消失了，這莫非是瞬移？也對，他是金仙境界，小距離順利不是沒有可能，何況，這種靈氣匱乏的空間……”
“謹言慎行！”有人打斷他們的話，眾人立刻打住，不敢再說。那一句話就堵了眾人口的人，是其他那五弟子的師兄，由於修煉的時間最長，久而久之就有了一種上位者的自然威嚴。
漸黎公子拋開雜念想了半天，這才道：“嗯，有大體印象了。”
顧暖把符篆往自己背上一貼，往裏傳輸了幾道靈氣，又搶過他手裏的貼在了他的頭上，便道：“再想一遍！想完我們就到了！”
漸黎不敢大意，立刻又回顧了一遍。
……
人聲嘈雜，多是擺攤的低等人。
烏篷槳聲搖漁歌，悠悠的南去。夕陽斜，晚意楓林的烏啼。野路古遺，暖風細。酒家旗，迎風飄‘蕩’的是他童年的回憶。
從當年到如今，一念十年，景‘色’多變，他也不禁驚歎。若不是漸家‘門’前那個酒味兒十裏飄香的打酒店，他險些不知道這裏是他住過的城市。
京城發展的還真是快呢。以前這四周都是茅草屋，現在則是樓台瓊宇，遍眼軒閣。
連‘門’口的打酒店都變成了大酒店，來來往往的食客無一不衣著尊貴，讓人矚目。
她穿越過來之前，在原來那個空間生活的時候，喜歡賴在小餐館小飯店的‘門’口，蹭一眼電視，陶冶一下情‘操’。偶爾看了幾部古裝劇，那裏麵的房屋多是無比華麗，房間也一格格的，一個人就能住一個大院子，手底下還有好多奴婢。她略略看過幾眼片子，每每聽到片子裏那些什麽“娘娘”溫潤的聲音，就覺得這劇十分不真實。
此刻看到了真實版的古裝劇，她才堪堪覺得這電視劇拍得還‘挺’像模像樣的，就是有點誇張。大屋子大宅院她沒看見多少，皇族掌管的京城卻蹲著滿地售賣貨物的農民。
“居然到了？”漸黎再度觀摩四周，“我家？到我家了？！”他傻了。
顧暖淡淡道：“用了兩張符篆而不到，那就悲劇了。”
看向漸黎的家，她毫不為所動：“公子，這裏就是你家了吧？嗯，應該是了，這‘門’匾上刻著漸府……”漸府二字龍飛鳳舞，透著磅礴大氣，顯然不是小家之作：“你家還可以。”
“哎？還可以？”漸黎有點鬱悶。他顯然忘記了“絳珠小姐”是來自於一個隱世的大家族。想起之後也不由得十分慚愧：“我漸家雖說是皇族之下第一從商家族，但家父不喜過分鋪張，我家族重的是人才，而不是‘門’第是否塗滿金光。”
顧暖沒想到他會想的這麽多，不是說‘女’人心思細膩，男的比較大條麽？她一時間有點愣然。這是要她怎麽回答呢？顧暖整理了一下著裝，說道：“公子家古‘色’古香……”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這裏本來就是古代，自然古‘色’古香了，隻得訕訕閉上了嘴巴。
“絳珠小姐看出來了？”漸黎麵‘色’有點驕傲，輕聲道：“光是我漸家‘門’口這個牌匾，就是用千年烏‘玉’做的底，又用金磚磨沫，做成金墨，請了文采動天下的狀元大人用他那杆大筆揮毫潑墨，在烏‘玉’板上寫下漸府二字，再由雕刻之術堪稱爐火純青的大家一筆筆細琢而成，最後在其中以水銀做字底，周邊鑲上檀木心粉，方完成了一半。”
“另一半呢？”顧暖咋舌。這是要多炫富，才能耗費無數財力隻為了做這麽一隻牌匾。什麽時候皇族高興了，隨隨便便賜下一塊自己寫著“漸家”二字的‘門’匾，他們就得取下這費勁功夫的高級貨，把那帶著“龍恩”的玩意兒掛上去了。
可是漸家好像沒想到這一點。漸黎說道：“前麵那些事情做完之後，需要把這塊鑲上了兩個大字的烏‘玉’放入深海寒冰中凍結，過段時間後就把烏‘玉’取出，將倆字周圍的所有寒冰都去掉，隻在字上留下那層薄薄的冰。千年寒冰千年不化，這烏‘玉’又是極為寒‘性’的東西，二者相得益彰，配合在一起可保我漸家‘門’匾永世流傳，也有漸家流傳千古之意。”
顧暖心道：“怪不得你漸家這等皇族之下第一家族的府邸如此之小，原來是把那些錢物都用在了製作‘門’匾之上，真真是愚昧至極。”嘲諷不好說出口，但是旁敲側擊總還是可以的吧？她道：“‘門’匾確實很不錯，背後的故事和含義更不同凡響。隻不過這絢麗多姿的‘門’匾後麵不過是區區一扇檀木‘門’，太掉價了。”
“噓！”漸黎公子趕緊捂住了她的口。顧暖牽住他的手的時候還不覺得害羞，畢竟來自於一個比較開放的年代，深夜壓馬路的人她都見過……可是二人此刻實在太過親密，手搭手便罷了，現在嘴巴都快要靠在了一起。
顧暖趕緊移開：“噓什麽。”
漸黎的手被她打了下來，神‘色’不太自然。他回答道：“這檀木‘門’可是聖上賜的，絕對比烏‘玉’‘門’匾更加有價值！”
顧暖‘摸’著嘴巴，心神不寧地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