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仙福將至

有些懊惱了甩了甩腦袋，她懵懵的笑了笑。

有時候吧，當一個人什麽都沒有，那麽她的願望可能就會很簡單；一旦擁有的多了，便會開始變本加厲，對目前擁有的一切表示不滿，並唾棄遺忘自己原本的夢想。

原來的顧暖隻是想活著，現在卻想要‘混’的風生水起，顧盼流連，要讓那世人皆知這位絳珠仙子的美貌與境界，要活的轟轟烈烈，一舉成名。

稍微有點癡心妄想。她也知道這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無奈心中有執念，硬是放不下這個新的心願。或許，這個願望是與顧暖無關的。看上去千姿百媚的絳珠仙子十分淡薄世態，但古語有物極必反這個道理，淡薄的太猛烈了，就會更渴望。

所以顧暖心中這個名動天下的執念，有很大的可能是絳珠仙子種下的因果，隻有當顧暖解決掉這個因，才能取出自己道行的果，讓修為更進一步。

她是魂魄穿越到了絳珠仙子身上的人，相當於帶著絳珠仙子的記憶重新活了一遍，將她的那些武學重修了一遍。日後出手製敵必定是更加容易。

就算是看似簡單實則費力的瞬移，隻要勤於練習，便絕對可以使敵人無法判斷自己究竟在什麽方位。這招類似於空城計的謀慮，可使敵人高度緊張，並伺機撥‘亂’他的思維，如此足夠為自己贏到一些可以扭轉主攻，反敗為勝的時間。

顧暖等了許久，險些不耐煩的直接離去。為了按耐住這個不安的‘性’子，她開始打坐念禪，將絳珠的武學術法回顧幾遍，心中漸漸安定了下來，隱隱約約，境界似乎有上升的趨勢。武道境界十八重，一重比一重難上加難。

更何況她是丹田碎裂，再度重習武道的人。底子比別人弱些，懂得卻也比別人多。眼見的升到了普通的後天境界，再念個佛偈，她感到自己的境界已經穩固了，不由得有些欣喜。

這個境界本就不難，就算是平常凡人，經過十幾天的修煉和參悟，也能夠輕鬆達到，因此她倒也沒什麽值得驕傲的。顧暖站起身子，舒緩筋骨，後天境界雖然不值一提，卻也畢竟是上升了一個層次，排除了體內的雜氣，讓她感覺很舒服。

做衣的店家這時候才款款邁著步子走到了顧暖的麵前。

顧暖笑道：“凝煙姐姐再不出來，妹妹可就要焦急的走掉了。這衣服您也就白費工夫了。”

凝煙盈盈將手中樸素的衣裳平鋪到顧暖附近一張小圓桌子上，說道：“嗬，妹妹看上我這裏的華勝了？戴在妹妹頭上，真真好看呢。苦了等待的妹妹，這隻華勝就免費贈給妹妹吧。”她仔細放下衣服，這才過去拉著顧暖的手：“絳珠妹妹快來穿試試，若是不合適，姐姐這就回去改整重縫。”

“嗯？”顧暖詫異地挑了挑眉。就在這裏換？開什麽玩笑！店鋪麵朝大街，難道要她在大街之上、行走的路人眼中毫不害臊的脫掉身著的衣服，再換上新的一套？難道就沒有個能遮擋的更衣間麽？

凝煙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仿佛毫不在意地道：“妹妹快過來站好，姐姐幫你換上。”

顧暖略顯猶豫的站直了身子，看她如何給自己換衣。

凝煙念出幾個咒，微微的符號光芒彌漫在新製的素‘色’衣服上，那衣服頓時自己飄了起來，晃晃悠悠到了顧暖的麵前，顧暖根本不需要動手，就見這新的衣服變得又‘肥’又大，輕飄飄的裹上了自己的身子，而裏麵那件居然慢慢脫落到了地上。

眨眼間，剛換好的衣服就已經穩穩穿在了她的身上。素‘色’短衫配夏裙，半截袖內偏生鋪著紅粉嫩‘色’的小褂袖，給她這幅清雅的形象增添了幾分可愛。對於這身裝扮，她總體上還是看得上眼的。

顧暖愣了愣。這麽快就穿好了？她問道：“多少錢？”

“錢是什麽？嗬嗬，我這成衣鋪，從來不收錢。錢這個東西，多麽庸俗。”凝煙認真地道。“呃？那姐姐這店裏，都收下些什麽東西？”顧暖也很認真的問。

凝煙含笑默默，取出一封早就準備好了的信，信的外麵包裹的嚴嚴實實，還封著一層厚厚的蠟，蠟上點綴著零星幾個黑點兒，似乎是掛在上麵防土防塵的仙術符文，散發著淡淡的奇怪的味道。

她將信封鄭重地放到了顧暖的手裏：“我這店裏，隻收承諾和幫助。姐姐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妹妹承諾，但剛好需要妹妹幫助——請務必幫我送到蓬萊仙域太上長老的手中。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給，你必須親手給他，不能轉‘交’別人。這封信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啥？”顧暖接過信封：“我不知道蓬萊仙域在哪裏……而且太上長老……我也不認識……姐姐，你還是收我錢吧……這個幫助，委實太難為妹妹了啊……”

“我也知道這種事情很為難……”

“這些日子，蓬萊並不公開收徒。因此，尋找蓬萊，需要途徑白蓮隕落處，賞桃落山澗景，便可見蓬萊仙域，仙靈‘洞’天；你盡管走向蒼穹明月下，聽盡笛音魂，看媚影水漣，端左右韶華。若是能夠看見樹蔭下那如凰華貴的‘女’子，便是找對了人。她喜愛著‘豔’黃‘色’寬大道袍，卻要求弟子們盡皆穿上素‘色’道袍，某些古怪之處，還請不要見怪。”凝煙輕輕歎道。

顧暖點點頭，將這短短的口訣銘記在心中，問道：“我要怎麽見到太上長老？又要怎麽跟太上長老說這封信來自於何方？”

凝煙一一告知於她：“若是正巧等到了蓬萊收徒的那一天，你又正好被那裏的師傅看中，被帶到仙域中，還請告訴帶領你的師傅或者師兄一句‘琉璃碎，箜篌斷弦，玄仙現’。拜托了。”

“琉璃啊……什麽來著？我又忘記了……”顧暖苦著一張臉。她最討厭這些繁瑣複雜的古典詩詞。每當別人‘吟’詩作對，她都會躲到一邊。反正不會作詞，幹嘛原地站著等著丟人。

凝煙解釋開來：“太上長老入蓬萊仙域前是我的好友，人稱琉璃仙子……而我號稱箜箬仙子。她熱衷修煉，故靠著天資獨自修習，開創了蓬萊仙域這個‘門’派。我卻貪戀俗世，開了個收款奇怪的鋪子。我們追求不同，於是割席斷‘交’。這個故事，想必蓬萊的弟子都聽過吧……至於你，則是這句話最後指的‘玄仙’，受我委托，送她信物。由此一句‘琉璃碎，箜篌斷弦，玄仙現’，你可記住了？”

“大致記住了……”顧暖木訥的點點頭。想不到這個小小的店家身份還非同小可，與名派蓬萊仙域的老大有‘交’情，怎麽說也是個活了很久的老怪物了，喊聲姐姐並不吃虧：“姐姐，你能把這些東西都給我寫下來麽……妹妹真的記不住啊……”

凝煙搖了搖頭，對她很是無奈，繼而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