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人去恨消

魏炎眸光一閃,隨即便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女子來。

魏炎仔細這麽一打量,你還別說,眼前這女子和那範真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

驀然間,魏炎想起了範真臨死前拋給他的那道玉簡。

那玉簡上說,他有一個女兒,名字就叫範蒙欣,並且其左手上還有一顆紅痣。

這天底下有同名同姓的人,並不怎麽奇怪。

魏炎心裏這麽想著,隨即他便將自己的神識向那女子的左手掃去。

驀然間,魏炎吃了一驚。

眼前這女子,左手上赫然有一顆紅痣!

直到這一刻,魏炎已經基本上確定眼前這人,便是那範真的女兒範蒙欣了!

頓時,那道玉簡上的內容便再一次浮現在魏炎腦海中。

據範真玉簡上說,那道玉簡內藏著他一生的修為精華,並且隻能用人女兒的精血才能打開這玉簡內的秘密……

這範蒙欣瞧到眼前這位修為深不可測的前輩,那一臉的驚疑之色,心裏不禁暗暗叫苦了起來。

若是在平時,她早就乘機逃之夭夭了,可如今她哪敢呢?

眼前這前輩,隻要動動嘴皮子,那自己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範蒙欣心裏這麽想著,此時她那張臉早已經訝然到了極致!

就在這時,魏炎的神情忽然恢複到了平靜,他眸光一閃,隨即用一種重新的眼光打量起眼前這女子,隨後淡淡地問道:“剛才那人為什麽追殺你?”

範蒙欣一聽眼前這位前輩這麽問,那是什麽意思,她心裏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前輩,實不相瞞,剛才那人其實是小女子的二師兄,原來我們都是七雲門的弟子。呸,什麽二師兄,說白了就是條白眼狼,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一個陰氣丹的丹方,據聽說啊,隻要按照著那丹方碎煉成陰氣丹,那便可以將他的修為再提高到一個境界,可是要想煉製那陰氣丹卻需要一名修為到假丹期的女子做藥引子,於是很不幸,我便成了他的目標,這起初呢,他是想跟我做雙修伴侶,可被我拒絕之後,他竟然設計陷害小女子,使得七雲門所有弟子都追殺小女子……”

範蒙欣這一番話,起初說得還語速緩慢,可越說她眼神裏越是充滿憤怒,不由得她漸漸地加快了語速,以至到了最後就好似是在傾訴自己的苦衷一般。

聽完範蒙欣的這番講述,魏炎總算知道了個大概。

魏炎眸光一閃,隨即便問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想必你還有一個父親吧?”

範蒙欣一聽這話,頓時臉上的愕然之色更加凝重了。

“前輩,這,這天底下有沒有父親呢?”範蒙欣秀眉一收,隨即便說道。

魏炎聽到這樣的回答,冷笑了幾下,隨即回道:“你父親是不是叫範真?”

魏炎這話一傳到範蒙欣的玉耳之中,頓時那範蒙欣的臉色變成了紅白相間,淒淒殘殘了!

“難道他是父親的仇人,可他又是如何找到我的呢……”範蒙欣內心數個想法一閃而過,隨即便將目光投向了魏炎。

“哦,你不必驚慌,我是你父親的朋友,我是受他之托……”魏炎緩緩地說了起來。

雖然如此,可範蒙欣內心裏的疑慮並沒有完全消除。

“那他呢?他為什麽不來找我?”範蒙欣此時瞳孔緊縮,一絲絲的恨意從他的眼神之中傳了出來。

“你父親他讓我給你說聲對不起,他說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魏炎緩緩地說道,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天際的霞光也都退了去,隻留在了陣陣紅暈,掛在天邊!

“我不需要他的對不起,這輩子他最對不起的人是我娘,不是我!”範蒙欣陡然間聲音變得尖了起來,顯然她心裏的恨意還沒完全消除。

一聽這話,魏炎自知這裏麵的細節他不清楚,但是他將這番說了出來,也算是有了個交代。

畢竟,魏炎是被範真那份父愛給打動了,至於那玉簡上的秘密,說實話魏炎到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片刻之後,魏炎眸光一閃,隨即便從虛幻袋中取出了那道玉簡,隨即遞向了那女子,道:“範姑娘,這是你父親的遺物,你收好!”

範蒙欣一聽這話,頓時全身一顫,訝然道:“什麽,你說他死了?”

魏炎並沒有言語,他隻是點了點頭。

這時的範蒙欣,他目露寒光,一絲絲的涼意正在向他的內心深處湧去。

她恨範真,恨他的父親,恨他當年拋棄了她們母女二人,如若不是那樣,她母親也就不會死,她也就不會到處流浪。

雖然她恨她的父親,可她心裏卻知道,她的母親卻深深地愛著他。

雖然後來,範蒙欣漸漸地知道了他父親為何離家而走的真正原因,可她內心還是無法接受,無法原諒這個人。

可這一切,那隻存在於範真活著的時候。

可如今,範真死了,她這恨還有什麽意義。

魏炎瞧著範蒙欣這樣的異常舉動,他輕輕地開合了幾下嘴唇,猶豫了片刻之後,隨即安慰地說道:“範姑娘,還請節哀順!”

範蒙欣拿著那道玉簡,她的手在發抖,內心卻在流淚,流血!

魏炎一臉苦相,他再次望了眼手中那男子的虛幻袋,隨即淡淡地道:“範姑娘,這人的虛幻袋送給你吧,或許你今後能用得著!”說著,魏炎便將手中的虛幻袋拋了過去。

範蒙欣接過虛幻袋,雙目之中現出絲絲感激之色。

魏炎再次瞧了眼遠處的天際,隨即又從自己的虛幻袋內取出一道玉簡,隨即打出幾道法決之後,又道:“範姑娘,這道玉簡上有我的聯係方式,若遇到什麽危難可以去找我!”

說著,魏炎將那玉簡一拋,便化做一團紅霞向著大宛城的方向飛去。

範蒙欣接過玉簡,在魏炎飛走的那一瞬間,她的雙眸驀然間便濕潤了。

兩行熱淚,如噴泉一般湧了出來。

恨有多深,那愛便有多深!

無數年的恨,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轉化成了愛,轉化成了自責。

或許,隻有當親人離去的那一瞬間,我們才能幡然悔悟,才明白原來他們是那麽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