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三頭六臂

“這是什麽邪門功法。”

群豪看得吃驚不已,心中直犯嘀咕,證龍魔宗列為‘八大魔宗’之一,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嶽季常身為魔宗大將,豈能輕易敗於幾個小輩之手。

君方幾個也停下攻擊,盯著嶽季常驚疑不定,隻見那幾個黑衣人慢慢軟倒,一臉黑氣,已是死多活少,幾人更是心驚。

君方壯著膽子道:“好邪魔,連自己手下都不放過,分明是喪心病狂。幾位師弟,咱們一起禦劍,斬殺這個魔頭。”

四人對視一眼,同聲叱喝,四柄長劍脫手飛出,雷聲隱隱,迅猛如電。

“哈——”嶽季常悶吼一聲,手中打出兩道黑氣將長劍吞沒,兩邊肩頭黑煙滾滾,猛然伸出兩個腦袋,眾人看得驚呼四起,心神大為震動。嶽季常身上異變卻未停止,肋下魂氣漫散,探出四條手臂,肌肉虯結,如同樹魅。整個人頓時化作三頭六臂,前麵兩手抓著峨嵋刺,後麵四條手臂各執一柄長劍,卻是君方四人之物,煞氣衝天,讓人心涼。

“讓你們嚐嚐我‘煉魂大法’的厲害。”

嶽季常哈哈大笑,張狂之氣畢顯。三個腦袋噴出無窮黑煙,六條手臂揮舞長劍、短刺,凶神惡煞,當者披靡。

君方四人失了兵刃,功力大打折扣,兼之靈力消耗甚劇,早成強弩成末,眼見嶽季常大步衝來,不及閃避,頓時被撞飛了出去。

這時,本已是深更半夜,月色不明,再加上嶽季常黑煙作怪,群豪視線被黑煙遮擋,心中先生了幾分栗懼,都有退縮自保之念,隻聽得黑暗中幾聲兵刃交撞,喊殺聲漸漸寥落起來。

“大家不要慌亂,各守陣角,不要讓嶽老怪跑了。”

狄神鷹大聲疾呼,怎奈嶽季常有心突圍,他有三頭六臂,同時使開六件兵刃,哪個能擋,群豪鬥的心驚膽顫,生怕追得太近,遭了暗算。

“雲師兄——”

碧落散人陸華濃隻覺身前銀光一晃,雲香帥已禦起寶劍追蹤嶽季常而去,連忙衣袖一揮,祭出一麵青色小旗,那青旗上雲氣蒸騰,靈力浩大,喚作‘碧雲旗’,乃是碧遙宗的宗門重寶。

碧雲旗在半空盤旋片刻,幻出綿綿青氣,緩緩將黑煙驅散。陸華濃默念法咒,收了靈旗,場中群豪奔散,互相檢視傷亡,早不見了嶽季常和雲香帥的蹤影。

……

嶽季常衝出重圍,落荒而逃,過了盞茶功夫,三頭六臂便漸漸萎頓,化作一陣青煙,慢慢澌滅。原來他這三頭六臂隻是借‘煉魂大法’榨取旁人身上魂氣所化,雖然當時威力大增,神通無倆,那魂氣卻無法長久保持。

嶽季常交鬥之時,陡然聽到風回天‘傳音入密’,頓時驚喜非常,風回天交待他獨自逃遁,其中緣故也不必細說。嶽季常當機立斷,施展‘煉魂大法’使神通大增,同時也殺了那幾個黑衣下屬滅口,免得他們落入雲遙宗的手中,壞了大計。

方才隻顧逃遁,慌不擇路,這時聽得喊殺聲漸漸遠了,嶽季常才緩下腳步,隻見眼前也是一片花園,亭台樓閣,假山小橋,隨處可見,優雅之處比起宗伯安排的那座可要強勝數倍。嶽季常雖不懂得園林清致,到底也是老於江湖,妍媸美醜也能看出幾分。想起宗伯曾經叮囑過不要在莊中隨意走動,以免主人怪罪,不由心中打鼓,無奈風回天並未交待他在哪裏相會,隻得先在一片水池邊上,靠著假山躺了下來。

時已近冬,夜晚頗有幾分冷意。嶽季常裹了裹衣服,隻覺著一股倦意襲上心頭,這是那煉魂大法的後患,強行洗煉別人的魂氣,於本體神魂也大有傷害,魂魄不相附,是以便有困頓之意。他心中暗暗叫苦,正欲行功修複神魂,猛然覺得麵孔一寒,頓時打個機靈,掙紮欲起時,早有一把長劍架到脖頸上麵,耳邊響起一聲冷笑,“嶽先生,久違了。”

“雲真人,”嶽季常瞥了雲香帥一眼,訕訕地坐了回去,嘿然道:“久聞雲大劍的‘苦海神功’是天下一絕,今日我栽在你手,也是心悅誠服。”

雲香帥冷哼一聲,“我來問你,你證龍魔宗大肆捉拿江湖豪客,到底所為何事?”

“哈哈……”嶽季常大笑道:“你雲真人號稱‘君子劍’,怎麽反以小人之心測度旁人,這是我宗門機密,你道我會說與你嗎?”

“難道你不怕死?”雲香帥目光一寒。

嶽季常搖頭道:“你殺不了我。”

雲香帥微微一怔,兵刃破空聲傳來,一條鐵爪迎麵抓到,他看也不看,長劍一振,反手疾點,同時手臂一長,急扣嶽季常的肩膀,在他看來,將此人牢牢抓在手中才是要緊。

嶽季常哈哈一笑,嘴巴一張,又是一道黑煙噴出。雲香帥微微皺眉,衣袖連揮,靈力幻成一麵光網,將黑煙收束其中,耳聽得‘叮當’連響,鐵爪被長劍劈開,倒掠而回,一個麵罩鬥蓬的藍衣人抬手收入袖中。

雲香帥這把劍喚作‘雨花劍’,靈力貫注,劍刃氣寒如冰,抖振起來,猶如漫天星雨,人所難逃。他掃了伏青嫋一眼,卻似並未將她放在眼中,隻看他反手出劍,頭也不回,可見對劍上功夫的自信。

“伏聖使,你總算來了。你老人家若是遲來一步,我老嶽可要做了雲大劍的劍下之鬼。”

嶽季常借機後退,和伏青嫋並肩站立,不無討好之意地說道。

“原來是一個魔宗小輩,來得正好。我倒要看看還有多少魔門賊子趕來送死。”

雲香帥飄身而起,抬手打出一拳,無盡威壓之力傳來,好似空氣都收緊了。嶽、伏兩個身形一滯,都覺得運轉不靈,連忙聚起靈力相抗。

雲香帥仗以成名的‘苦海神功’,又有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蘊盛八種法門,各有無窮妙用。方才這一拳使得是‘怨憎析魂術’專門拘禁對手神魂,使其魂魄不能相安,便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嶽季常方才施展‘煉魂大法’,元氣未複,便是神完氣足也要遜著雲香帥幾分,此時更不足與他相抗,伏青嫋在證龍魔宗地位雖尊,論起修為卻遠不及嶽季常,兩人被他‘怨憎析魂術’壓製神魂,隻覺得煩惡縈心,強自支撐,苦不堪言。

雲香帥抖開長劍,方要將兩人六識斬斷,好細細審問。一股冷意從背後襲來,卻是一柄銀月光刀盤旋飛至,猛斫他後頸。雲香帥豎劍急擋,短促的金鐵交撞之聲響過,光刀的溜溜打個盤旋,被一個身披鬥蓬的魔門弟子抓在手中。

“好賊子。”

雲香帥得理不讓,袖風一鼓,大鳥般掠至,揮拳連擊,‘怨憎之氣’四麵團聚,將來人退處盡皆封死。他見嶽季常援手紛出,還不知有多少魔門弟子藏在暗處,心中起了速戰速決的念頭。

‘風承宗’揮刀疾斬,靈氣貫注之下,荒蕪刀銀光大盛,虛空中雷電隱隱,氣勁交碰之聲此起彼伏,她不欲在雲香帥顯示真實修為,以免被伏青嫋看出破綻,當下力求自保,斬碎靈力包圍,騰身飛退。

“你竟然能破開我的怨憎析魂術。”

雲香帥微微一怔,眼見‘風承宗’掠向半空,手掌一翻,‘雨花劍’激越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追斬而去。‘風承宗’收聚靈力,封刀一擋,靈力炸開,雨花劍難以進擊,‘風承宗’手起一刀,將來劍震開,借勢掠到一片假山之上。

雲香帥收起寶劍,心中驚疑,這個魔門聖使的修為之高遠在他意料之外。

“爾等何人,竟敢擅自闖入我玉雀閣,此間豈是你們打鬥之地。”

一個冷淡的女聲傳了過來,伏青嫋三個輕輕舒了口氣,既然莊中有人出麵,想必是不會任由這個君子劍橫施淫威了。

這時,晨曦微露,斜月將隱,園中微風隱隱,吹得池塘碧波粼粼,更有幾分幽謐之意。

伏青嫋拱手道:“在下證龍魔宗‘金龍令使’伏青嫋,隻因被人追殺,誤入此園,非是有意冒犯,還請主人海涵。”

“本座乃雲遙宗雲雁徊,捉拿賊人到此,義憤所激,還望主人不要見怪。”

雲香帥微笑揚聲,一邊遊目四顧,觀察那說話之人隱於何處。

“我不管你們是何門派,擅入後園,客禮何在。還是速速離了本莊,不要再相廝擾為好。”

那女聲清冷異常,措辭雖不甚激烈,卻有種不容分辯的味道,逐客的意思那是明白的很了。

伏青嫋知道‘苦海神功’的厲害,三人若這般出去,多半要落在雲香帥的手中,她是奉了風回天之命來接應黑龍使的,事情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辦砸了,否則以後在宗主麵前還有何地位可言。

想了想,笑道:“回稟莊主,我宗門和貴莊也算頗有淵源,今我三人被強敵追殺,已是窮途末路,莊主又豈能見死不救。”

雲香帥微微一訝,心道:“這雙雀莊素來深隱無名,不欲人知,想不到原來和魔門有些勾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