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條件
狗仔每天及還沒叫就趕著去上學堂，回到家裏把學的知識在桌上講著聽，把一群人聽的眉眼帶笑。
阿惜吃過了飯，“我去店裏看看。”
店門口出現了一定相當豪華的馬車，把阿惜看的眼睛一花，心底止不住的疑惑，難道是什麽貴人來到他們店裏了嗎？
小芳往門外一望，見到阿惜臉色一變，“阿惜快，先別進去。”
“怎麽了？”一臉疑惑的望著她，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小芳抓著阿惜的袖子，把她拉到了隔壁一跳幽靜的巷子裏，左右看看，確認沒人啦，才開口道：“是蘇公子的娘親蘇夫人來了？”
阿惜有些驚訝，據說蘇家是小有名氣的世家，沒想到蘇夫人回來這個小地方啊，“跟我有什麽關係嗎？”還是一臉的茫然。
小芳見她這麽遲鈍，為自己的擔憂歎了口氣，繼續開口道：“之前蘇夫人一直打算讓蘇公子跟門當戶對的柳小姐成婚，可是蘇公子一直拒絕，到處忙生意上的事情，這一次蘇夫人是下定決心要讓倆人成婚了，見蘇公子還沒回來，就幹脆自己來了。”
在自己一大番言論的提示下，阿惜終於有些覺悟了，“蘇夫人認為我是那個蘇公子不成婚的理由？”
小芳鬆了一口氣，點點頭，“目前是這樣的。”
阿惜想了一會兒，開口道：“不是這樣的，蘇夫人誤會了，要不我去跟她說說。”
小芳想到阿惜是怎麽都避不了的，幹脆讓她們見一麵，點點頭，“走吧。”
一襲金色的長裙，頭上金色的步搖，上好的玉簪子，徐娘半老的容顏，望著眼前的蘇墨，神情緩和下來，“墨兒，在外麵這麽久了，該回家了。”一臉的無奈。
蘇墨神色不變的打量著屋裏其他的事物，“我不願意的事情誰也逼不了我。”
蘇夫人眼底帶些恨意，聽說這裏有個讓墨兒流連忘返的狐狸精，頓時有些憤怒的問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小狐狸？”
蘇墨眼底流出一抹詫異，“娘你在說誰呢？”忽然想到什麽，眼底一冷，苦笑道：“看來兒子不管在哪裏都沒能脫開您的控製啊。”即使遠在這裏，她也能知曉自己的一舉一動。
蘇夫人靜默的望著他，不做聲，她這個兒子她了解，輕聲道：“娘親是關心你啊，墨兒，跟娘回去，好不好？”有些類似於哄小孩兒的語氣。
蘇墨眼底流露出一抹痛，緩緩開口道：“娘，因為您的話，我已經失去了珍愛的東西了，這一次，能不能聽聽兒子的啊？”
“你……”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忤逆自己，蘇夫人心裏全是不滿憤怒，當年她好不容易把他從那個賤人手裏搶了過來，當成自己的兒子養到這麽大，不行，自己已經投入那麽多的心血了，不能讓他脫離控製。
蘇墨見到她轉身離開，心裏滿是苦澀。
阿惜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華麗的女子，對著她頭上的東西看了半天，不過，她不嫌重麽。
蘇夫人見她不過是個清秀佳人，看上去也沒什麽心機，心裏的警惕慢慢放鬆了些，“你想要什麽？”
阿惜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對視著她：“我要什麽你都給嗎？”
那溫和的眼神中犀利的光讓蘇夫人一愣，過了一會兒，臉上是傲氣的神色，“對。”這一次她想采用緩和的方式，不能再讓墨兒怨恨她了。
阿惜想了很久，她也不知到自己要的是什麽，想得太過用力了，腦袋就會隱隱作痛。
蘇夫人皺皺眉，開口道：“那你說說，你喜歡什麽？”
喜歡什麽嗎？這個問題簡單，阿惜不加思考，毫不猶豫的答道：“看書、寫字，聽孩子們讀書……”是啊，她最喜歡聽私塾那群孩子朗朗的讀書聲了。
蘇夫人想了一陣兒，忽然眼睛一亮，“有了，送你去書院吧。”
“書院？”阿惜眼底滿是好奇的光，“書院……”又喃喃低語。
“對，就是書院，我送你去最好的洛林書院。”
在聽到洛林書院幾個字的時候，阿惜猛的感覺心底一顫，仿佛被什麽撥動了心弦，有種恍然顫動的感覺。臉上閃出一抹笑，“好。”
蘇夫人讓她去把事情告訴蘇墨，自己這就幫她去安排。
陷入對以往痛苦回憶的蘇墨吹起了笛子，笛音渺渺，低沉憂傷，如泣如訴，點點回憶悲傷上心頭，阿惜在門口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笛音慢慢消失，蘇墨放下了笛子，偏過頭望著阿惜，“進來吧。”
“很好聽。”仰著小臉，認真道。
蘇墨眼底出現一抹恍惚的迷戀，後來慢慢消失不見，“阿惜，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恩。”坐在了桌子旁，等著他的故事。
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有一位娘親，她十分愛自己的兒子，從小要手把手的教他，不管做什麽，這個娘親總想在身後操作著他，以至於後來孩子七歲了還不會自己吃飯穿衣，他十分依賴自己的娘親，以為這是最好的愛。可是後來他發現，這不是愛這是魔鬼，他不能跟其他人一起玩耍，不能做任何想做的事，娘親為了知道他在做什麽，身邊全是她的人，監控他的一舉一動，恨不得鑽進他的腦海裏，整個搞清楚他在想什麽。
後來這個孩子長大了，到了十六歲，她愛上了一個善良的女孩兒，她家很清貧，但是美麗善良。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傳到娘親耳朵裏，頓時猶如洪水暴發的災難來了，兒子行動受到限製，就連之前跟女子的通信，也被人偷著代寫了，寫給女子的那份信，用最冷酷最惡毒的語言諷刺了她，甚至侮辱了她的人格，女子悲傷受辱，心如死灰，第二天就投河自盡了。”這個故事講完了，蘇墨的臉上是回憶，是悲傷，是痛苦，是糾結，是諷刺……
阿惜聽完後，神色也變得沉重起來，過了半晌，“那個人，就是你吧。”而那位娘親，也就是蘇夫人了。
蘇墨的臉上蒙上一層灰似的，黯淡中帶著淡淡的憂傷，他默認了。
一雙白皙的小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蘇墨一愣，略顯呆滯的望著她，阿惜帶著坦然的笑：“你很矛盾，因為你愛你的娘親啊。”
簡單的一句話，讓蘇墨茅塞頓開，心裏糾結的情緒稍微好了一些。
“對了，我來是告訴你我答應了蘇夫人的要求。”阿惜平淡的開口道。
蘇墨眸子中透出一抹緊張，他知曉娘親是不會放過他身邊任何一位女子的，但是還是急於知道阿惜想要的是什麽。
“去洛林書院讀書。”嘴角揚起一抹笑，蘇墨聞言，摸摸她的頭發，“你要一個人去那裏嗎？”
阿惜點點頭，臉上浮現一抹想往。
蘇墨凝視著她，縱然自己對她有過一刻鍾的心動，但也希望她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在更廣闊的天空中翱翔，他很開心阿惜能做出這個決定。
忽然手裏多了一個紫色的香囊，阿惜抬頭望著他，“這個是送給你，希望我走了以後能多多照顧阿奴他們。”
蘇墨點點頭，眼底多了抹柔軟，“會的。”
蘇夫人通過花錢，總算找通了關係，雖然洛林書院很難進人，她還是最終給阿惜爭取到一個名額，她讓人把消息帶給了阿惜，希望她能快點啟程。
阿奴得到消息的時候很是詫異，自己想象的明明不是這樣的啊，不是等著阿惜慢慢開竅，然後能跟蘇公子在一起嗎，為什麽要去洛林書院了，“蘇公子知道嗎？”
阿惜點點頭，“我已經同他說過了，我後日就要出發了。”
阿奴低著頭，略微有些不忍，囁嚅一聲，“狠心的丫頭。”把阿惜一打，接著又抬頭道：“既然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了，要帶走的東西我來給你準備吧。”
吃過晚飯後，阿奴就坐在榻上，縫製的鞋，在燭火下做著針線活兒。
王六有些奇怪她怎麽現在做鞋子，阿奴把他瞪了一眼，“給阿惜做的。”阿惜一旦走了，這身上的衣服不夠怎麽辦呢？
剛剛在床上躺下的阿惜聞言心底一軟，慢慢合上眼，進入了夢鄉。
終於到了離凱的一日，那天早上，阿奴早早就起來準備早飯，吃過後王六就駕著牛車送她去蘇家的宅子處。
阿惜拿著包袱剛下車就看到一襲白色長袍的蘇墨，溫潤謙澤，帶著淡淡的笑意，“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阿惜調皮的一笑，把身後的抱負給他看。
在蘇墨的眼神下，小芳帶著一個小包袱從身後出現，臉上帶著激動的笑意，“阿惜……”
臉上帶著詫異的表情，疑惑的望著他。
“這一路上你需要個人作伴，讓小芳當你的貼身丫鬟吧，到了那邊也有個人照顧你。”蘇墨眸子裏一片柔軟。
小芳走到阿惜身邊，輕喊一聲，“小姐……”畢竟自己是公子雇來當貼身丫鬟的。
阿惜笑著把她的手一拉，“還是喊我阿惜吧。”
小芳笑著點點頭，兩人上了馬車，在離別不舍的目光中，愈行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