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擁有滅龍劍氣,被稱為“烈火劍聖”的男人!

“很有勇氣,卡藍人。”紅色巨劍化為一道火光,消失在了烈的手中。烈轉過身,看著發抖的斯威夫特,“男人的胸膛,要寬闊,不要再浪費勇士的生命了,勇往直前,這是卡藍軍隊強大的理由,而不是你這樣的人隨便濫用的借口。”

斯威夫特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他眼中閃著怨恨,但他不敢動,他不是多林那樣的軍人,他怕死,於是隻有手上用力,捏碎了那顆火紅的魔晶石……

西麗雅被烈的話震撼了,仔細打量著烈,突然間,她覺得這個男人的舉動很像一個人,一個陪著她在林間望著日升月落的人,一個悄悄留在她心裏的人,一個不說話總是戴著麵具的人……

應該不是,西麗雅點點頭,麵具人沒他這麽高大,看上去一點都不強壯。

“哎喲,你們總算來了。”卡裏特突然坐了起來,嚇了西麗雅一大跳。

“你不會一直在裝死吧?”西麗雅瞪大眼睛。

“別咒你父親死,我總算知道了,看到心上人受傷,就不管你可憐的老父親了。”卡裏特捂著胸口,表情相當痛苦。

“別裝了,什麽心上人!”西麗雅朝卡裏特吼道,“野蠻人為了我們受傷,我隻是關心他!”

“陛下……”裏貝索走了過來,“原來您一早就安排好了。”

“裏貝索,我的老兄弟。”卡裏特站了起來,用力擁抱了一下裏貝索,“對不起。”

裏貝索有些不自然的掙脫了卡裏特的懷抱,躬身行禮,他彎腰的姿勢很別捏,像是在掩飾什麽。

“感謝你們,強大的人,如果不是你們告訴我在勃嘉城發生的事情,也許今天就是貝爾薩家族的滅頂之災。”卡裏特身為國王,也朝烈行禮表示謝意。

幾天前,當烈、阿裏斯門迪、納卡爾遜突然出現在卡裏特麵前時,他著實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三位強大的戰聖到底要做什麽,但烈將盧士安國王齊拉身上的信物扔給卡裏特時,他就明白了,勃嘉城的事,是烈他們幹的。

然後,卡裏特便按照烈所說,演出了一場好戲。

其實卡裏特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他真的搞不懂為什麽三個戰聖會來幫助希爾這樣的小國家,如果是為了名利,那也應該去卡藍、法西這樣的大帝國,卡裏特絕對相信,以這三人的實力,就算在卡藍這樣以武立國的強大帝國裏,也是頂尖的。

但是現在,卡裏特好像明白了一些,他望向了處於一團黑氣中的年輕人。

烈一直沒有表情,一直望著那團黑氣,卡裏特和他說話也不理,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而那一邊,怒雷戰聖納卡爾遜已經將德賽殺死。

看到宴會廳地麵出現的一個大坑,以及坑裏的一團肉醬,卡裏特心裏突然有些害怕,那是聖使啊,這些人毫不猶豫就將他殺死了,他們到底是什麽身份……

聖城一定會遷怒希爾的,一道電光從坑裏冒出,讓卡裏特打了個冷戰。

……

霍坦丁的上空。

巴德拉克站在一頭黑色的巨龍背上,雙手握著巨劍。

“黑龍?最強的龍族……”阿裏斯門迪立在空中,看著黑龍不斷扇動的翅膀,“不愧是聖城啊,連看門的都能和黑龍簽訂血契,嗯,應該不是,真正的黑龍王早就死了,現在的黑龍城,不過是戈亞的傀儡罷了。”

巴德拉克實在受不了阿裏斯門迪給他的那種揮之不去的恐懼感了,雙手猛揮巨劍,一股接一股的鬥氣混合著黑龍的魔法飛向阿裏斯門迪。

嗖,嗖,嗖,嗖……

阿裏斯門迪輕鬆的躲閃著,整個人就像顆流星一樣,在夜空中不斷的畫出極具藝術感的痕跡。

阿裏斯門迪是一個藝術狂熱者,早年執掌“黑血”時,就喜歡搜集奧菲拉爾大陸上最出名的藝術品,常常喜歡讓顧客用藝術品作為殺人的報酬。

“沒用的攻擊方式啊,殺人不是比誰的力氣大,而是看誰更懂得那生命消失前的藝術。”阿裏斯門迪身體一閃,就站在了黑龍的背上,和巴德拉克隻有一步之遙。

“看看吧,這象征死亡的線索。”阿裏斯門迪的短劍驀地發出一陣輕響,就像暗藏殺機的藝術,“聽聽吧,這讓神也墜落的奏鳴……”阿裏斯門迪舞動著短劍,劍身周圍的氣流暗暗湧動,就像生命墜落時那最後的低語。

“神墜!”巴德拉克的眼神隨著阿裏斯門迪劍身的鳴叫漸漸充滿了恐懼,口中控製不住地喃喃自語,“刺客之王的劍,傳說中連神都可以刺殺的劍……”

“連神都可以刺殺?”阿裏斯門迪笑了,“你太小看神了,巨龍騎士,神墜的意思是……隻會在神的麵前墜落啊!”

呲!

阿裏斯門迪將神墜刺入了腳下黑龍的脊背。

“紮爾!”巴德拉克大吼一聲,揮劍撲向了阿裏斯門迪。

唰的一聲,阿裏斯門迪閃開了,動作很清晰,就像剪影一樣,巴德拉克明明看見了他移動的軌跡,卻怎麽也追不上!

放開了?

阿裏斯門迪躲為了開巴德拉克這爆發的一劍,居然鬆開了神墜的劍柄!

巴德拉克愣了一下,黑龍紮爾則顫抖起來。

“暗中湧動的殺機啊,帶走生命的氣勁……”阿裏斯門迪飛了起來,右手一張,神墜短劍從黑龍背上嗖的一聲彈起,回到了他手中。

“暗勁——裂心!”

阿裏斯門迪握著神墜,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充滿藝術感的弧線。

哢……

黑龍紮爾感覺身體裏的某個東西碎掉了。

然後,它龐大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從空中墜落。

心……

碎掉的,是它的心。

巴德拉克呆住了,握劍的手無力的垂著,他終於懂了,為什麽眼前這個男人會表現的如此從容不迫。

因為差距,和刺客之王相比,他巴德拉克縱然是巨龍騎士,也不過是在神墜短劍麵前墜落的屍體。

暗勁——

這就是阿裏斯門迪的修煉功法,就是他成為刺客之王的理由!

“沒意思啊,聖城的家夥都這麽脆弱麽,連反抗都沒勇氣了。”阿裏斯門迪笑望著巴德拉克,輕輕的道:“結束吧……”

然後,他右手猛地一抬,神墜短劍飛了出去,筆直的射向巴德拉克,然後以極快的速度穿越了他的左胸!

阿裏斯門迪身體一晃,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殘影後,出現在了巴德拉克的身後。

啪的一聲,阿裏斯門迪抓住了神墜的劍柄。

“暗勁——穿心。”

隨著這聲音淡淡的逝去,巴德拉克眼神直直的墜向地麵。

阿裏斯門迪指尖一彈,短劍神墜化為了一道幽藍的光,消失在手中。

他俯瞰著王宮,眼神波動了幾下,朝下麵飛去。

……

“他怎麽了……”西麗雅挪到了卡裏特身邊,悄悄問。

“不知道,很奇怪。”卡裏特也不敢大聲說話,因為烈的表情太嚴肅了,嚴肅的有點可怕。

遠處,斯威夫特和傑斯特圍住薇薇安身邊,很緊張她的傷勢。

這時傑斯特抱起了薇薇安,想要離開宴會廳,正當他準備邁步時,一道暗暗的氣勁鎖住了他的腳踝。

“想到哪裏去?”

一個毒針一樣的聲音。

傑斯特不敢動了。

斯威夫特更是臉色煞白。

“你的老師在那邊,怎麽可以隨便離去。”阿裏斯門迪拍拍傑斯特的肩膀。

“可,可我的妹妹她……”傑斯特結結巴巴地道。

“反正都要死了,你緊張什麽?”阿裏斯門迪笑得很奇怪。

“死!你是說薇薇安她!”傑斯特睜大眼睛。

“嗯,不止她,還有你們。”阿裏斯門迪手指輕輕動了幾下,幾道氣勁就鎖住了傑斯特和斯威夫特的行動。

“咦?”納卡爾遜走了過來,“這小子不是烈收的弟子嗎?”

“我知道,可他們看見了,所以要死。”阿裏斯門迪的手印在了斯威夫特的腦門上。

斯威夫特的臉色白的嚇人,他想發抖,可鎖住他行動的氣勁卻不允許他這樣做。

“明白了。”納卡爾遜摸出了一壺酒,喝了起來,“這小子體質這麽差,我想烈也是為了夜才願意教導他,不過現在關係到夜的安全,我想他也不會介意。”

納卡爾遜又看向斯威夫特,“呃,這軟蛋不是卡藍皇帝的兒子嗎,哎呀,可惜了,拿他和卡藍皇帝換點好酒多好,嗯,回去一定要到塔羅納去多偷點子葉酒才行。”

那是卡藍帝國啊!可聽納卡爾遜的口氣,卡藍帝國的二皇子在他眼裏就是幾壇子好酒!

“我過去解決了,你別嚇他了,這麽多年,你怎麽就沒改掉你那變態的習慣呢,總是喜歡欣賞人在死亡之前的表情,還說那是最高美學的藝術……”納卡爾遜扔掉酒壺,嘟嘟囔囔的走向那些聚在一團表情豐富的希爾貴族們。

嗞嗞……

幾道電光落在他們腳下,然後,一股巨雷般的力道襲來,這些貴族們連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成了一堆焦炭。

卡裏特驚呆了。

西麗雅捂住了嘴巴。

傑斯特傻了。

斯威夫特想暈倒可是不行。

“陛下……”裏貝索的聲音顫抖到了極點,他努力邁開腳步,移到了卡裏特前麵,將其擋住。

烈動了,張開右手,一道火光閃過,火紅的巨劍握住手中。

熾熱的氣流拂上了西麗雅的麵頰,她突然發現,這個紅發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複雜。

“對不起……”烈開口了,宏亮的聲音此時格外低沉,“你們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所以……”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恐懼中,他們明白了,烈所說的不該看的東西,就是那個黑發年輕人變化而成的怪物!

然後,他們的腦海裏都出現了一個詞,一個奧菲拉爾大陸最令人發指的詞——

異端!

這個黑發年輕人原來是異端!

那這幾個人……

烈周身燃起的火光映照他們驚悚的表情。

“別怕……”烈緩緩抬起巨劍,“我會很快的,你們根本感覺不到痛苦。”

看著那火光四溢的劍尖,西麗雅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戴著麵具的身影。

……

“做了決定了,看來夜的安全更重要啊,這家夥還是懂得取舍。”阿裏斯門迪回頭望著烈,“不過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現在看起來倒像是白費了,夜這小子,力量運用方式也太怪了。”

然後,阿裏斯門迪轉過頭,對斯威夫特道:“皇子殿下,在你臨死前,我告訴你一個道理,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斯威夫特已經嚇傻了,驀地,他感覺到阿裏斯門迪的掌心中透出了陰寒的氣息,直接讓他從頭皮麻到腳底。

“再見。”阿裏斯門迪笑了,“謝謝你死亡前的表情,我很欣賞。”

斯威夫特的瞳孔放大了。

這時,他的瞳孔又收縮了一下,一點火焰出現在瞳孔裏,隨著光澤的晃動而扭曲著。

呼!

火光點亮了整個宴會廳。

無數火焰瞬間在破爛不堪的地麵燃起。

不是烈如火般的鬥氣!

是真正的火,升騰而起的熱浪一波波的湧動著。

“火係魔法?”阿裏斯門迪看著手腕上燃起的火,皺起眉頭。

斯威夫特保住了小命,同時,他也感覺到鎖住自己行動的氣勁消失了,踉蹌幾步跌倒在地。

“這老東西,終於來了……讓,讓本殿下受了這麽大,大的罪……”斯威夫特心髒好過一點了,於是暗暗咒罵著。

烈放下了手中劍,不是因為這突然而來的火焰,而是一個人,一個擋在西麗雅前麵的男人。

這個男人似乎還沒有恢複意識,眼中漆黑一片,身上也是黑氣繚繞,他粗重的喘息著,甚至身體都直不起來,血從他傷痕累累的身體裏流出,和他體內冒出的黑氣混在一起,黑紅相間,在周圍火光的映照下,看上去既妖冶,又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