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法拉奧降落的地方就是阿拉希山脈,撒加從懸崖上離開之後,就一直停留在這裏。

撒加已經不眠不休的修煉了快兩個月了。除了每天瘋狂的修煉殺戮修羅天以外,他還在武技上有所突破。

不再作繭自縛,一心隻想變強再變強的阿修羅王,是無法估量實力提升的腳步的。

路在腳下,關鍵看你是不是堅定的在走。

轟!

湖岸碎石紛飛,石子如利箭,射穿了岩石、樹木……

裂地!

撒加的第一個武技!

衝刺、跳躍,身體完全舒展,然後將刀不留餘地的斬下。除了這一刀凝聚的攻擊力外,由於地麵裂開而彈起的碎石,也能產生巨大的殺傷力!

撒加直起身,再次躍起,向湖麵俯衝而去。

刀橫在身前,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推著刀背……

湖麵被橫切而開。

切口比上一次還要平整。

當湖麵恢複,撒加從水中一衝而起,翻身落在湖岸,麵無表情的坐下,修煉起殺戮修羅天。

血液置換修羅力,然後淬煉著他的肌體。

這個過程很痛苦,可撒加絲毫沒有感覺,他的心裏隻剩下了恨,還有深埋的悲傷。

異端……

因為這個,西麗雅離開了他,去了聖城,接受神的懲罰,生死未知。

可在撒加心裏,她卻死了,因為異端都會死。

是不得已的離開,撒加懂了。最愛的女人為了自己去聖城,去接受死亡,卻還叫自己活著,當做對她的救贖……

哀求算什麽,自尊算什麽,無能為力,才是最深的屈辱。

撒加隻能修煉,隻能變強,然後讓聖城那些人冒著熱氣的血漿,灑滿他找回自己的路!

我不會再忍受屈辱了。

絕對不會!

丹田內的殺戮修羅天蠕動得異常劇烈,很快,撒加赤裸的上身便滲出了血絲……

可他連動都不動一下,即使他的意識是清晰的,痛苦也是清晰的,任憑鮮血像帶著鐵刺的荊棘一樣,在肌體中來來回回。

這不算什麽。

比起西麗雅決絕的表情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

荒涼的土地,幹燥的冷夜。

“她在看什麽?”一個頭發很短、打扮很男性化的女子坐在輜重車上,問身邊的男人。

“夜空吧。”這個男人一頭黃發,鎧甲有些陳舊,布滿風沙的感覺,他身材高大,胡渣很濃,臉部粗獷。

“那有什麽好看的。”女子撇撇嘴,倒了下去,眼中的夜空很迷蒙,因為沙塵的原因。

男人跳下了輜重車,朝一個抱膝坐在不遠處的金發女子走去。

“星星……”他聽到了金發女子的呢喃。

“在找星星嗎?星星。”他坐在她的旁邊,抬起頭,“荒原沒有星星的,我很少看見。”

“唔。”金發女子轉過頭,迷茫的看了男人一眼,又望著夜空,“星星……”她還是隻會說這句話。

“所以我們才叫你‘星星’,你好像修煉過,可神智不清。”男人歎了口氣,笑道:“怎麽樣,傑西卡的衣服還合身吧,那家夥,隻有男人的衣服,對你這樣美麗的女子來說,可能委屈了。”

這男人正是荒狼傭兵團的團長卡格西峰,而這個被他們稱為“星星”的女子……

“記得我的名字嗎,卡格西峰。”男人看著她朦朧的側臉,滄桑的臉上也掛著溫和的笑意。

可這個叫“星星”的美麗女子,隻是望著夜空,像是在找那顆屬於她的星星。

因為兩顆星星很近,卻永遠到不了對方那裏。

……

阿拉希山脈,一個男人不顧一切的修煉著。

同時,奧菲拉爾大陸北方的兩場戰爭,也一直在持續著。

佰特城,英格帝國和希爾公國。

黃昏要塞,卡藍帝國和郝頓瑪爾荒原的獸人世界。

黃昏要塞那邊還好,獸人們占領了幾座城市後,無論卡藍的軍隊怎麽進攻怎麽挑釁,暴躁的獸人似乎失去了血性,一直堅守不出。

這讓統帥蘭多夫很傷腦筋。不光是他,魔法師軍團的指揮者範澤埃和身為卡藍儲君的加索皇子,也鬱悶不已。

雖然卡藍人的傷亡不大,但獸人占領的巴格達、圖文、孔特三座城市,如同一個三角形,徹底讓卡藍的西邊境貿易癱瘓。卡藍以武立國,農業並不發達,每年都必須和其它國家進行大量的糧食貿易,而這條貿易通道的交錯點,正好就是那三城之角。

於是,這場好像流血很少的拉鋸戰,卻讓強大的卡藍帝國受了暗傷。

而另一邊,希爾的佰特城,則是血肉模糊的世界。

絞肉機,典型的絞肉機。

……

“滾出去!沒用的家夥!你們這樣的戰士,就是英格人的恥辱!”一個衣著華貴無比的胖子憤怒的將佩劍扔在了地上。

他叫戴維斯,是英格皇帝查爾斯的親弟弟,擁有親王爵位。可自從戴維斯親王成為這支軍隊的指揮者以來,就沒有順心過。

“親王閣下,您這樣說似乎有些不妥。不是我們的戰士沒有榮譽感,他們是那樣的勇敢,他們的生命足夠證明英格軍人光榮的傳統!”一個穿著紅色重甲的強壯中年人沉聲道。

“巴郎軍團長,別跟我廢話。查爾斯陛下,我的哥哥,為了馬喬傷透了心。你知道我的侄子有多可憐嗎?你們他媽的不知道!所以,如果你們這些軍團長連一個小小的佰特都攻不下來的話,那就統統準備掉腦袋吧!”戴維斯那張浮腫的胖臉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

巴郎死死握住劍柄,似乎馬上就要發作了。他身邊一個棕發綠甲的年輕人拉住了他,“請您放心,親王閣下,我們一定會盡快將佰特占領,然後踏平希爾的每一寸土地。”

戴維斯鼻子裏哼了一聲,“隆多,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接著他手一招,舒適豪華的營帳後麵,便走出來兩個美豔的女子……

“你們可以出去了。”戴維斯摟著兩個美女,再也沒有心思再和這些渾身汗液血漿的軍團長們多說了。

眾人剛剛退出主帥的營帳,便聽見裏麵傳來了陣陣嬌笑,以及戴維斯親王閣下那歡快的喉音。

“媽的!這條肥胖的寄生蟲!”英格第一步兵軍團的軍團長巴郎狠狠的罵了一句。

“巴郎團長,犯不著為這種人生氣,他不過運氣好,流著皇室的血罷了。”英格第三騎兵團的團長隆多安慰著怒氣衝天的巴郎。

“你們說怎麽辦?希爾人瘋了,根本不像一群隻會做生意的商人,我甚至懷疑他們是穿著希爾軍服的卡藍人。”英格第二弓兵團的軍團長巴恩斯道。

“需要我的重裝騎士團出動嗎?”一個渾身被銀色連體重鎧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高大男人問道。

“暫時不用,塔納特。陛下這次之所以隻派了四個軍團,十萬人,還讓那位廢物親王領軍,所倚仗的,就是你們重裝騎士團。你們是英格的王牌,不到最後時刻,絕對不能有所損失。要知道,如果連你們重裝騎士也被重創的話,即使我們最後把英格的旗幟插在霍坦丁的王宮,陛下也不會輕饒我們。”隆多道。看來這個冷靜的年輕人,是四個軍團的決策者。

“那怎麽辦?那個像死屍一樣的人太恐怖了……可怕的魔法,死去的人也會活過來。”巴恩斯看上去似乎心有餘悸。

聽到巴恩斯的話,隆多雙目閃爍,陷入了思考之中。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預感?不好的?”巴郎幾人很緊張。

“也許這一次沒有那麽簡單。你們沒發現嗎,和我們戰鬥的希爾軍隊完全不像以前那些軟蛋,訓練有素,戰術明確,好像這支軍隊從很久以前就建立起來了。除了那個使用詭異魔法的人,還有他們的二王子科維爾……”隆多吸了口氣,接著道:“科維爾你們都聽說過吧,非常有潛力的年輕戰師,另外和他在一起的那個狂暴的巨人,也讓我們的士兵懼怕。”

幾人陷入了沉默。

“另外……”隆多又開口了,年輕英俊的臉龐布上了愁雲,“我費盡心機得到了一個消息,這才是我有不好預感的理由。”

“什麽?”幾人齊聲問。

“你們知道這一次希爾軍隊的真正指揮者是誰嗎?”隆多問。

“不是科維爾嗎?”幾人很奇怪。

“不。”隆多搖搖頭,“是那個家夥,我在西尊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站在幕後,正用獵人般的眼睛望著一切。”隆多望向了遠處模糊的佰特城。

……

夕陽照在偃旗息鼓的戰場上,為這血流成河的土地鍍上了一層柔和。

道格拉斯站在佰特的城門前,手中的巨斧的刃口上滴著血。

“斯汀,準備好了嗎?”道格拉斯朝著城頭喊道。

“動手吧。”斯汀站在城頭,黑色的破舊魔法袍隨著晚風輕輕飄動。

道格拉斯提著巨斧就朝戰場上衝去。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英格的軍隊進攻受挫,早就退回了他們的營地,戰場上一個活人也沒有了,除了滿地的屍體。

道格拉斯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