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親

直到眾人落了座,才看到那位親自出題招親的陶家大小姐,果然是個閉月羞花的美人,蛾眉淡掃,杏眼流盼,但最吸引人的是那身安定淡雅的氣質,一看便知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

“小女子見過諸位公子!”微微彎身一福,陶小姐臉上紅暈不曾褪去。

拓林的民風並不十分開放,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輕易絕不會見外宅男子,如今人家既然肯拋頭露麵,顯然含了認同龍修的意思。

在座的都明白這個道理,麵上還都客客氣氣的還禮,“見過小姐,在下有禮了!”

陶小姐輕移蓮步,在下首位置落座,含羞帶怯的快速瞥了一眼噙著笑容的龍修,又迅速垂下了頭,唇畔浮上一抹笑花,“雷公子不但才思敏捷,更是精通音律,實是少見的才子啊!”

龍修輕笑,“小姐繆讚了,雷某也不過是附庸風雅,曾讀過幾篇文章罷了,怎敢比小姐錦心繡口!”

陶小姐雖然抿嘴輕笑,不肯再次回應,但眼角眉梢的紅暈也難掩對美麗少年的好感。

陶安哈哈大笑,“小女本已到了出嫁的年齡,前陣子老夫本欲在京城為她覓戶好人家,可我這女兒百般不肯,非要提出一個什麽對聯招親的法子,老夫拗不過她,才出此下策,沒想到天公作美,居然真的趕上雷公子奇才應對,真是我陶府的大幸啊,不過也叫幾位遠方來的客人笑話了!”

“是貴府小姐執意招親?”問話的居然是從一開始就沒出聲的龍擎雲。

陶安一愣,他位尊丞相,雖然談不上權傾朝野,但好歹也是達官顯貴,當朝天子聖明英武,手下能人無數,包括自己在內這些被前帝提拔上來的老臣們倒成了擺設,他心中有數,但他所求不多,也不敢有什麽非份之想,安安分分的守著自己的位子,吃口塌心飯也就算了,所以這麽多年,倒也沒什麽以權壓人的概念,當下聽見龍擎雲生硬到有些無禮的問話,也不怎麽介意,倒是嗬嗬陪笑了兩聲,“不錯,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雖然龍擎雲已用易容術遮去了俊美無鑄的麵孔,但周身的霸氣是怎麽也斂不去的。

“雲傾瀧。”

不等被問起,江致遠將一直輕輕擺弄的折扇一闔,微笑著開口:“在下姓江。”

清心依然是一副溫潤如泉的模樣,“在下姓海。”

“老夫失敬了。”再看一眼孟威習玉不聲不響的站在那位雲姓男子身後,立刻明白了他們恐怕是他的下仆,自然也不再問下去。

陶小姐俏臉抬起,杏眸定定的看著龍修:“雷公子,小女子一直對您剛才修改的譜曲甚是感興趣,不知公子可否移駕那邊涼亭,將曲子演奏一次?”

“當然。”龍修大方的站起來,這花園南角處是處人工的湖泊,就在湖心屹立著一座小巧的八角亭。

陶小姐自然率了兩個丫鬟跟了上去。

龍擎雲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也不知到底再想些什麽。剛才龍修起身離開時連向這邊看一眼都沒有,也不見他有生氣的跡象。

不一會兒,錚錚琴音越過湖麵,斷斷續續地飄了過來,間或伴著怯怯的討教和耐心的指導。

清風過,一池綠波蕩起層層漣漪,水麵上幾株開的正好的白荷隨風搖曳生姿,臨水顧盼,與亭中的俊美男女相映成畫。

在座的人除了對幾人身份毫不知情的陶安依然喜笑顏開的模樣,其餘可都沒他那麽好的心情,江致遠手中的折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好幾遍,清心則是更為嚴峻,身上柔和的氣息幾乎被淩厲一掃而空。

“去請你主子,我們在相府打攪了好一段時間了,也該告辭了。”這話是龍擎雲向著習玉說的。

習玉立刻聽話的向湖心亭走去。

陶安怔了下,忙開口阻攔:“幾位這是什麽意思?小女與雷公子的婚事……”本來還想再細細探聽一下雷修的底細的,誰知道麵前這個渾身都散發著懾人氣息的雲傾瀧居然說要離開,一慌之下就把婚事提出了口。

誰知他不說還好,一說龍擎雲周身的氣溫又下降了幾分,他不耐的輕哼一聲,但並沒有正麵答複。帶頭的人不答話,剩下的人更不肯主動開口了,一時氣氛僵凝了起來。

龍修和陶大小姐的加入正好打破了尷尬的局麵,陶小姐目光流轉,向她父親輕輕一笑:“父親為什麽讓貴客們都站著呢,這樣穿出去外人可會說是陶家失禮呢!”

陶安像看到救星般鬆了口氣,“女兒來的正好,這位雲公子居然說要走……”

陶小姐恍似沒聽見她父親的話,還是徑自笑著,說出來的話卻如驚雷入耳:“父親,剛才女兒詢問過雷公子,雷公子已經答應暫時先在我們城郊的別苑住下來,婚事容後再議。”

“修……少爺!”清心硬生生地改口,臉色慘白。

“嗯,反正我們也居無定所,倒不如承相爺小姐美意,在相府叨擾些日子。”龍修老神在在的解釋,似乎根本不在意大家的反彈有多大。

“修兒,不要胡鬧!”龍擎雲忽然將手搭在龍修的肩上,雖然依舊聽不出語氣中的喜怒,但光是那種令人窒息的壓力都難以接受。

“胡鬧?”亮晶晶的貓眼裏真真正正跳動著興奮,“我怎麽會胡鬧呢?”

“你……”龍擎雲被他突然的變化哧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修兒,你到底想做什麽?”

手指勾起散在肩上的細軟長發,陽光下的龍修就像月宮中誤落凡塵的仙童般清純可人,連口中吐出的話都糯軟的膩人:“我們去看看不好嗎?我想多看看外麵的世界!”

“修兒……”從來不知道柔軟為何物的心被對方語氣中不經意的懇切希冀輕輕砸了個缺口,確實是自己太過分了嗎,明明知道那是一隻翱翔的鷹,卻生生束縛在身邊,馴養成金絲雀。無聲的吐了口氣,龍擎雲終究還是做了讓步,“答應我,去別苑看看,然後回去好嗎?”這話當然是在龍修耳畔說出的,親密的姿勢引來陶安和陶小姐好奇的側目。

無疑代表了同意的話讓龍修真心笑了,陽光映進那雙貓瞳,折射出點點破碎的金光。

過年後一個朋友的爸爸去了,突然意識到父母年齡都大了,而我們還都像小孩子,沒有任何擔當的能力。

陪了朋友好些天,晚上也會做噩夢,都是跟自己家有關的(很不吉利,不想再在這裏講了),好幾次醒來心怦怦的跳,然後忍不住掉眼淚。

朋友整天無精打采的,說一下子覺得家裏沒了頂梁柱,因為總去她家玩的緣故,朋友的媽媽我也很熟悉,一個特溫柔的特有女人味的阿姨,這次顯然受的打擊也不小,眼睛都哭腫了。

算是對朋友的尊重吧,這二十一天沒動筆寫任何東西,因為不想在她家陰雲籠罩的時候,寫一些感春傷秋的文字。

請親們諒解,也請好好珍惜自己的家人,在還能盡孝心的時候多盡為人子女的義務,也可以讓將來回憶的時候少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