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實話告訴你,我想將你帶去趙國。”
“趙國?”錦春心裏一愣,馬上想到,若能去說不定也能與崔大哥團聚。“你真的要帶我去?”
“正是。”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
“你去了,我再說。”
“文花,你說話總是說一句藏一句的,沒意思。”錦春不悅了。
“嗬嗬……我得奉我主人的命令行事,其他我不敢自作主張。”說完,她又拽過錦春的胳膊,施展輕功,走小路返會柳府後院,幸得無人看見。
話說馬氏受辱回去後,就和嬌棠合計,再這樣下去,不但害不了錦春,反而會被錦春搶先一步弄死了,因此,這母女兩個,心裏著實也怕。
“娘啊,你到底想出個法子啊!如今柳芙蓉不在,文花也使不上勁,隻會在旁邊看笑話,錦春眼裏哪還有人?”
嬌棠這幾日,擔驚受怕的,瘦了許多。
“莫怕!你容娘想想再說。”
“娘啊,幹脆我們將錦春毒死好了!”嬌棠也不管以後了,現在就已經很難熬了。
“兒啊,那柳石然會打死你的!”馬氏歎息。
“那又怎樣?我肚子裏有孩子,他不會叫我死的。就仗了這個孩子,我也不會死!如果再讓她這樣驕橫下去,隻怕我會被折磨的命也沒了!”
嬌棠告訴馬氏,明天香兒就要回來了。她的左眼皮就跳個不停,待香兒供述,落了石錘,錦春必然要為香兒出氣!搞不好自己連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所以,隻有先下手為強了!
“你說的也是,老實說,我也怕啊!不過,好歹等一個機會,最好柳石然出去幾天,不在府裏為妙。”
“娘說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錦春死了再說!”
錦春擔心石然還會就**纏磨她,她聽了文花的建議,吃了一點藥,所以這幾天下身還是淋漓不絕。石然很掃興,隻得又去了文花房裏。石然既去,文花總是相迎,並不推拒。錦春看著石然的背影,心裏也好奇,究竟文花心裏對石然會否存了一點感情?
錦春本就想入睡了,畢竟也已深了。可小燕卻又過來告訴錦春,說香兒回來了,現在正在府外麵。
錦春聽了心裏十分激動,披了衣服就趕緊出去。小燕在旁提著燈籠,香兒見了錦春,立刻撲到她懷裏大哭。錦春拉著她的手,帶她進房,細細詢問了好些事。
原來,嬌棠心狠,香兒在揚州半個月,到底被老鴇逼得失了身。香兒抽噎哭泣,錦春恨得在心裏發誓:嬌棠,我一定讓你嚐嚐被淩辱的滋味!
錦春安慰香兒,叫她將在揚州的事兒都隱去不說,隻說還是個清倌。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若是叫人知道了,隻會對香兒有偏見。錦春又買通了那趕車的人等,封住他們的嘴。這一晚上,錦春就和香兒坐在一起說話,沒有睡覺。
香兒見了錦春,又悲又喜。隻說從今以後再不離開錦春半步。不過,到底是女孩兒心事,香兒問起阮成的下落,錦春隻說不知。
香兒歎息了一聲,說她命苦,如今身子也不幹淨了,就算能見到阮成大哥,也不敢奢望和他在一起了。錦春就道:“他若真心喜歡你,一定不會在乎。”
錦春將香兒留在自己身邊,告訴她自己一切安好,她留在柳府,隻為了報仇。末了,錦春還告訴香兒,說崔大哥沒死,還活著。
香兒就替錦春高興,錦春和她以姐妹相稱。
一夜未合眼,第二天早上香兒吃了早飯沾了枕頭就睡著了。看著她疲憊的麵容,錦春便囑咐小燕和小螺好生伺候,自己去了嬌棠的屋子。
“嬌棠,你給我滾出來!”錦春喚了好幾聲,裏麵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好不容易,一個外頭伺候著的婆子進來了,她告訴錦春:姨娘和她母親出去燒香了,帶了好些人,一時半會地不會回來。
錦春點了點頭,示意那婆子下去。算來,嬌棠懷孕也有三月了,她等不及了,要除去嬌棠,先除掉她肚子裏的孩子!錦春從懷裏取出一點香料,輕輕撒在嬌棠睡的**。隻待她回來,睡上一晚,就會出狀況。
錦春回到自己的屋內,靜靜地等著嬌棠回來的消息。到了晌午時分,小燕就過來報告:“嬌棠姨娘有事過來了。”
錦春就說見。
錦春隔著簾子,遠遠地就看見嬌棠穿著個翠綠的衫子,挺著個肚子一搖一晃地來了。如今香兒已然回來,自己正恨她的當口,嬌棠竟敢主動過來找自己,可見一定有陰謀。
錦春就進她坐,嬌棠也就坐了。
“找我何事?”
“錦春啊,上午我和我娘去燒香求佛了,回來時聽說你找我,所以就過來問問有什麽事兒?”
“你說呢?”錦春看都不看她一眼。
“奇了?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嬌棠嘴兒一撇。
“好,那我告訴你,香兒回來了。”
“是嗎?好事兒啊!當日我隻想將她送入一戶好人家,哪裏知道那些人販子竟貪圖價錢,竟將她送進那些汙穢的地方呢?香兒……她去了那裏半個月,可沒怎樣吧?”
反正,隻要別人一提香兒被賣一事,嬌棠就撇得個一幹二淨。
錦春心裏冷哼一聲:“她當然沒有怎麽樣,老鴇說她年紀小,加上她性子倔烈,也不肯學什麽記憶,所以一直就那樣呆著。”
“那好啊!說實話,一想起這個,我的心就懸著!”嬌棠有些失望。
“嗬嗬……我將她贖出來,花了我五百兩銀子,這個錢,你得還給我!不,你得十倍地還給我!”
“什麽?五千兩?錦春,你瘋了吧?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沒有那麽多的銀子!再說,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小燕過來上茶水,上完了又下去。那嬌棠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便笑著告訴錦春:“我也忘了,今兒我和母親去了廟裏,帶回來一些貢品,那些尼姑們做的糕點真是好吃。其中有一味,我想你定然愛吃。”嬌棠便又出去叫一個丫鬟將糕點帶進來。
錦春也就看了一眼,原來是栗子糕。的確是自己小時愛吃的,嬌棠記性好,這一點倒是沒忘。
“怎樣?錦春,我就知道你喜歡!算來,咱們隻是有誤會,既然都在柳府,何必作的和烏眼雞似的,你鬥我鬥的!說來,我們真的是一家人!”嬌棠說著,就叫錦春吃糕。
錦春就道:“你吃,現在我早改了口味了。”
“是嘛?”嬌棠就有點失望,隨即一點一點地吃了。錦春不吃,自然是擔心有毒。於是,嬌棠就又笑:“錦春,你是擔心有毒不成?真是好笑!”
“這不好笑!鬼知道你有沒有下毒?”錦春直接給她打臉,她也掰了一點栗子糕去,卻是叫小燕拿過去喂魚。她看出來了,嬌棠吃的糕是沒毒,但指不定她會耍別的心眼。
“錦春,看你說的?我哪裏就這樣心狠!哎呀,你嘴唇這樣焦渴,昨夜想必和香兒說了幾車子的話,趕緊喝點茶,潤潤唇!”
錦春就道:“我不渴。”
嬌棠聽了就皺著眉,心裏又想起一個詭計。
二人默然了一陣,忽然嬌棠抬著頭驚叫,“哎呀,錦春,怎麽你屋子裏有飛蟲啊,你看你看……”嬌棠示意錦春抬頭,說那屋梁上有蟲子。
錦春也就悠悠抬起了頭。“哪裏有?是你眼睛花了吧?”錦春的聲音冷冷的。她當然不是傻子,再低頭,看著自己麵前的茶水,分明有了一絲挪動的痕跡,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話,她的茶水已經和嬌棠的做了對換。
“哎呀,可能真是我眼花了!怎麽搞的,或許懷孕的人,眼神就是這樣不好使吧?”嬌棠又笑了笑,這才拿起茶杯喝茶。
“咦,錦春,你怎麽不喝?”
“我為什麽要喝?”錦春反問。
“你……哎……我是關心你嘛!”錦春不喝,嬌棠幹脆就拿起茶杯一口氣喝光,這且不算,她說吃多了糕,嗓子還是幹,又接過錦春麵前的茶水,站了起來。她借口說錦春屋裏掛的一幅畫很好看,可還沒走幾步,嬌棠一個重心不穩,手裏舉著的茶水就濺落在了錦春的背上。
錦春大驚,她知道嬌棠此舉必然是別有用心的。錦春當機立斷地就脫下外衣,一麵叫小燕過來,吩咐她提住衣服的袖口:“趕緊將這衣裳燒了!”
小燕就疑惑,錦春又加了一句:“趕緊按我吩咐的做!”
小燕不敢怠慢,忙將衣服拿去院子裏燒了。
嬌棠大駭,因為用力過猛,她一個懷了身孕的人,坐在地上,一下子就不能起來。一隻貓呼啦躥了過來,見地上有蜜餞茶,伸出舌頭就舔著吃了。
錦春更是吩咐婆子將這隻貓抓來,關在籠子裏。她要看看茶水裏究竟有毒沒毒。如此,也是一個證據。
嬌棠見事情敗露。坐在地上,張著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錦春就冷哼一聲:“嬌棠,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發現你蓄意下毒,你的死期就到了!你又蠢又笨,心眼歹毒,還自以為是,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