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周大哥會打算,不愧是生意世家。”趙誌頂起大拇指。

周監工擺了擺手:“虛名而已。”接著就負手而立,抬頭看起天邊的浮雲。

趙誌轉過頭來,開始鼓動:“弟兄們,你們關鍵時刻的出現,使得我非但沒被別人爆頭,反而把別人爆了頭,小弟不勝感激。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小弟仍需努力。周員外那廝橫行鄉裏,無惡不作……”

周監工聽的不耐煩,一把推開趙誌,扯著嗓子喊:“廢話那麽多,兄弟們跟我一起去嚇唬嚇唬周員外去!把趙監工的老婆搶回來!回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幹不幹!”

“幹!”群情激憤的大喊。

周監工猛一舉糞叉:“好兵發周莊!”

眾人轟然答應,一起朝村外的小路走去,周監工兩條眉毛挑了起來,露出深深的抬頭紋,肩膀一聳:“鼓動,就是這麽簡單。”

兩岸的豆麥和河底的水草所發散出來的清香,夾雜在水氣中撲麵的吹來;太陽炙熱的照在這水氣裏。淡黑的起伏的連山,仿佛是踴躍的鐵的獸脊似的,都遠遠地向後轉去,但趙誌卻還以為走的慢。那聲音大概是橫笛,宛轉,悠揚,使趙誌的心也沉靜,然而又自失起來,覺得要和他彌散在含著豆麥蘊藻之香的空氣裏。最惹眼的是屹立在莊外臨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民間房,橫糊在遠處的炊煙裏,和空間幾乎分不出界限,趙誌忽然疑心夢裏上見過的情境,就在這裏出現了。(社戲版)

趙誌仔細的盯著那房子,忽然屋子裏走出一小女孩來,趙誌用2.0的眼睛一打量,心裏咯噔一下,驚的是魂飛魄散!

這小丫頭片子趙誌見過。第二次穿越的時候,自己奮力搶奪的那塊黑牛糞就是奪自這個小女孩之手。趙誌急忙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不錯,就是這裏。

趙誌匆忙跑了幾步,追上那小姑娘,從懷裏取出兩個銅錢遞了過去:“小姑娘,叫什麽名字呀?”

小姑娘長的也十分可愛,轉頭看了看趙誌:“你是哪個?”

一邊一位周莊的工人走了過來:“趙監工有什麽話麽?”

趙誌站起身來笑了笑:“沒什麽,看這小姑娘長的可愛,問問。”

那工人嗬嗬一笑:“這個丫頭片子叫阿七,算起來也是我的侄女呢。”

“哦,這樣啊。”趙誌抓了抓腦袋,貌似隨意的問道:“你們周莊都歡喜用牛糞燒飯麽?”

那工人嗬嗬一笑:“不用不用,除非是煨湯的時候加幾塊牛糞存著火呢。”

趙誌點了點頭,就是啊,自己這麽多天在於家莊也不曾見於老爹用過一次牛糞啊。想了想,終於忍不住好奇彎腰低頭問道:“阿七啊,這兩個銅錢給你買糖吃去,叔叔問你個問題可行?”

阿七十分警惕的看了看身邊那工人,那工人笑道:“叫你接你就接著,趙叔叔是好人來的。”

阿七這才伸手接過銅錢,脆聲道:“問什麽囁?”

趙誌緊張道:“小妹妹,你家裏最近可有怪人來過,搶了些什麽貴重的東西,比如牛糞什麽的?”

阿七一聽,大眼睛對趙誌臉上轉了轉:“沒有,這麽多天來你最怪了!”說完話上下再次打量了趙誌兩眼,扭過身子跑了。

趙誌尷尬的站起身,看向身邊的那工人,工人嘿嘿一笑,也不言語,走回大隊伍中。

“喂!你回不回來!打架去呢!”周監工揚起手裏的糞叉。

“噓!”趙誌急忙跑了過去,低聲道:“周莊啊。周員外的大本營!悄悄地進村,打槍滴不要!”說著自己混進人群裏。

“德行!”周監工看了看左右,高聲一喊:“走!!”

眾人“嘿!”了一下,大步朝周員外家走去。

走了幾百米的樣子,眾人來到了周員外家門外停了下來。白牆紅瓦,一副大戶人家的派頭,就是門口沒狗。

“該你了。”周監工回頭叫趙誌。

趙誌鑽了出來,從懷裏掏出青轉,猛的砸在黑漆大門上,那氣勢一如當年砸班主任家的窗戶。

這招“投石問路”一氣嗬成,“砰”的一聲,黑漆大門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斜斜的白點,黑門裏卻並無什麽動靜。

忽然一隻狗在裏麵叫。趙誌急急拾起斷磚,再上去較為用力的打,打到黑門上生出許多麻點的時候,才聽得有人來開門。

趙誌連忙捏好磚頭,擺開馬步,準備和黑狗來開戰。但門隻開了一條縫,並無黑狗從中衝出,望進去隻有一個老家仆。

“你又來什麽事?”他大吃一驚的說。

“革命了……你知道?……”趙誌說得很含胡。

“革命革命,革過一革的,……你們要革得我們怎麽樣呢?”老仆人兩眼通紅的說。

“什麽?……趙誌詫異了。

“你不知道,他們已經來革過了!”

“誰?……”趙誌更其詫異了。

“那劉老和衙役!”

趙誌很出意外,不由的一錯愕;老仆人見他失了銳氣,便飛速的關了門趙誌再推時,牢不可開,再打時,沒有回答了。

那還是上午的事。劉老消息靈,一知道那小霸王已經開始行動,便將長衣服拉在腰帶上,一早去找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劉知縣。這是趕著命的時候了,所以他們便談得很投機,立刻統一了立場,用趙誌平日裏瘋癲的話來說,也就是相約去革命。

他們想而又想,才想出要救趙誌不但要護住於家莊,周員外那邊也不能放鬆,是應該趕緊革掉的,於是又立刻同到周莊去革命,捏造了個強搶民女的罪名。

因為老仆人來阻擋,說了三句話,他們便將他當作周員外,在頭上很給了不少的棍子和栗鑿。周員外被“請”去了後,家中老仆人一打點,少了兩個正宗的官窯花瓶和一個鑲金的觀音像。這事趙誌後來才知道。他頗悔自己走的慢了,但也深怪他們不來招呼他。他又退一步想道:

“難道他們還沒有知道我已經有幾十好兄弟了麽?”(阿Q正傳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