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麵臨的任務的確很艱巨,一萬二的兵馬要在對方熟悉的地形上打仗本就是不易,更何況蒲元庸想的還是抓俘虜收編,這談何容易?再者,京城裏麵的雖說是禁衛軍,武器精良,糧草充裕,可是畢竟也幾十年沒打過仗了,而對方的兵馬又剛剛經過實戰操練,平時相比田司武也是追著趕著要操練什麽的,兩者一比較,劣勢似乎都在自己這方。|(

一路顛簸,好容易到了汾水河邊,天色漸黑,蒲元庸看了看地形就吩咐駐紮了。趙誌找到楊大等三十來人,強烈要求把自己的營帳擺在了楊大一夥的旁邊,這樣安全的多了,畢竟楊大一夥的群毆實力還是有目共睹的。

剛安頓好了,蒲元庸吩咐士兵埋鍋煮飯,自己則是繞了半天尋到了趙誌:“說說吧,現在怎麽辦?”

“斥候放出去了麽?”趙誌緊張的問:“別我們屁股還沒做熱他們就打過來了。”

“你真當我白癡啊!”蒲元庸惱怒道:“這些簡單的誰不知道?你的情報怎麽說的?他們現在在哪裏,距離我們多少路程?”

“情報那都是一天半以前的情報了,做不的準,說不定對方還望風而逃了呢!”趙誌幻想著:“逼近田司武對我,無論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有著相當強烈的恐懼感的。”楊大嘿嘿笑道:“可惜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不然我帶弟兄們抹黑進去,直接捉了過來,還不一切了結?”

趙誌嘿嘿笑道:“田司武吃了虧了還不小心?我估計這回可看不到他的臉了。”趙誌話音未落,忽然營帳門口衝進一個小兵。還沒說話呢,外麵就喊道:“賊人來襲,賊人來襲!”

蒲元庸臉色一僵立刻走出帳外,趙誌急忙跟了出去,果然營房東北方已遠遠的煙塵湧起,顯然是有敵情。

“停止做飯!”蒲元庸立刻喊道:“戒備迎敵!!!!”

其實哪裏還用的著蒲元庸吩咐,一幹士兵一早已經丟下了東西拿著武器亂哄哄的列隊了。

“報斥候這時候才跑了回來。氣喘籲籲地跪在蒲元庸麵前:“東北方向五裏外,三十餘匹馬匹,正拖著樹枝在那邊來回奔跑,掀起滾滾沙塵!”

“麻痹!”趙誌忍不住罵道:“還玩諸葛亮這招?”

“對啊,這就是亂我軍心的計策啊。”蒲元庸點點頭,對那斥候道:“再探。”

斥候轉身飛奔而去。

蒲元庸想了想,吩咐道:“傳令,東北方暫停生火做飯,嚴加守衛。隨時準備抗敵。”

趙誌大汗:“靠。我怎麽感覺我好像是田司武,他們才是禁衛軍啊。”

蒲元庸一臉黑線:“我軍長途跋涉,不適宜作戰,眼前還是守住為好。”

趙誌皺眉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被耍了!”

蒲元庸疑惑道:“什麽被耍了?”

“田司武手裏頭就一萬二。就算他們知道我這裏隻有一萬二兵馬,他們也是肯定不敢來打我們的,我們後麵多的是人,他們呢?打死一個少一個,他怎麽舍得用他許多年的心血來跟我們硬拚?我看這不是擾敵之計,二十拖敵之計。那三十來個馬肯定是田司武用來嚇唬咱們的,好讓咱們不敢追擊,或者是不敢亂搞動作,他就借機逃跑。”

“這不合理!”蒲元庸搖頭道:“萬一咱們真追了出去他不麻煩?而且田司武也是軍功赫赫的人,久經沙場,斷然不會這麽亂來,拿一萬二地兵士去賭。”

“這正是合理的地方!”趙誌拍手道:“咱們從西南邊過來,對方又在東北麵故布疑陣,按田司武眼下什麽都沒了就這一萬二的兵馬的情況來看。他的大部隊肯定不是在西北方,就是在東南方。”

蒲元庸依舊不大相信趙誌的推論,趙誌一擺手叫道:“傳令下去,東南方向,西北方向的斥候往前二十裏查探。”

斥候還沒答應,忽然外麵又是哄鬧起來,趙誌和蒲元庸急忙又跑出帳外,朝東南邊看去,與剛才的情形如出一轍,東南邊又是濃煙滾滾。

過了片刻。東南邊的斥候也跑了回來:“東南邊發現幾十馬匹。拖著樹枝故布疑陣。”

蒲元庸立刻道:“看見了吧,這擺明了就是讓咱們一直沒個消停。一會騷擾下,一會又騷擾下,讓咱們吃飯都吃不成!等咱們累了餓地夠嗆了,夜裏他的人馬一夥衝殺過來,咱們還不是大敗而歸?”

趙誌見狀也是猶豫起來,懷疑自己的推理是不是真的錯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再這樣可不行,趙誌一跺腳:“這樣吧,拍三百騎兵出去,東北,東南,西北三麵外二十裏查探情況。”

蒲元庸點點頭:“那就這樣吧,兵士們先別吃飯,等著?”

“不吃飯怎麽行?”趙誌想了想:“輪流做飯吃就是。”

蒲元庸吩咐下去了,趙誌就一直朝西北邊看著,等著三百騎兵帶回消息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居然什麽事都沒有,而東南,東北兩邊的騎兵也都陸續地回來了說沒有發現,可是西北麵的騎兵卻始終沒回來。

趙誌越等越著急,最後忍不住在營地裏到處轉圈起來。

再等了半個時辰。已然是二更十分,趙誌無奈地把蒲元庸從營房裏拖了出來:“西北麵肯定出事了,一百騎兵一直沒回來。”

蒲元庸也一直等著呢,趙誌這麽一說,他也是點頭道:“明日就可以朝西北方向開拔了。”

趙誌猛搖頭:“還等明天,明天你爬起來了,他有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蒲元庸皺眉:“那你說怎麽辦?”

“要不先出兩千精兵追追?”趙誌不懂打仗。順嘴道。

“兩千去追一萬啊。”蒲元庸呸了聲:“你追去,追不死你!”

“那一千?”趙誌以為蒲元庸是嫌留在營地的人少了,隻好減了樹目到。

“……”蒲元庸無語了。

趙誌看蒲元庸一臉鬱悶的樣子,隻好試探著道:“最少五百,再少了怕就不起作用了。”

“你還不如說五十!”蒲元庸怒道:“不懂打仗就別摻和!”

趙誌冷笑:“我也沒看你多會打仗嘛。”

“我是主帥,我說了算!”蒲元庸不想喝趙誌吵:“滾回去,明日再說。西北方向加強戒備!我也沒指望把女兒嫁給你!”

“我靠你!”趙誌怒道:“麻痹的,老子就帶五十人去,回來你丫地再拿你女兒說事我就跟你翻臉!節度使嘛!我叫你把總都沒的幹!”

蒲元庸微微一楞:“你居然敢罵我?”

“罵你還是輕的!”趙誌冷笑:“我好心好意給你出主意。\愕故牆形夜雋耍懇皇俏遙憧純茨闋約合衷謨惺裁矗課腋閂闈槲以福閌盞閆咐癜詘諂拙禿昧耍慊乖謖飫錇釔鷂依戳耍磕闋約合胂肽鬩鄖案傻嗇切┦攏包br />

“你……”蒲元庸怒極,指著趙誌說不出話來。

趙誌也發覺自己罵的有些過分了,不過再想回口已經沒了可能。隻好道:“嶽父大人,你若是真心待我,你自然是要什麽有什麽,可是你要是從頭開始就把我當個傭人使喚的話,我看這翁婿做的也沒什麽意思了!你放心,我一個人不帶你的。我自己的三十來人這就去會會那一萬二賊寇,要是我沒回來,你給你女兒帶個信,叫她別等我了,要是我回來了,嶽父大人,我回了京城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廣州接你女兒!!!”說罷甩了甩袖子,回身就往楊大處來。

楊大一夥正迷迷糊糊地睡著呢,被趙誌一聲斥全給弄醒了。

“幹嘛啊。不讓人睡覺?”楊大不滿道。

“走,咱們去弄田司武去。”趙誌道。

“呀,你臉怎麽擰成這樣了?那個欺負你了?”楊大誇張的看著趙誌額頭上的青筋。

“別說了,咱們三十幾人帶齊東西,連夜摸過去,我知道那家夥肯定在那邊。”趙誌攛掇道。

“三十人?就咱們三十人去?”楊大皺眉道:“喂,你別弄錯了哦,咱們楊家兄弟是幫你來地,可不是幫那皇帝老兒幹這個幹那個的,咱們混軍隊你幫你防身還行。真要上去殺敵什麽的。不好意思,祖宗有訓……”

“行了!”趙誌舉手道:“楊大。我就問你幫不幫我吧,你要是不幫我,我隻好自個一人帶著東西去了,萬一我不幸了,你們分的那些銀子可就沒著落了。”

“不幫,不幫,”楊大軟硬不吃的道:”銀子沒了,我再去搶就是,犯不著嚇唬咱。”

趙誌無語,默默的找出自己地東西,塞了一行李包,背上了,想了想,又找出一把刀背著,走到了帳篷門口,回頭看了看楊大,長歎了口氣,就要出門。**u.cM**

“趙哥,我跟你去!”

“還有我!”

趙誌一聽,眼淚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剛剛還以為眾叛親離地自己現在居然有倆人伸出了友情之手,自然激動非常,回頭一看,正是小甲和小乙二人提著鋼刀,背著行李包站在自己身後。

趙誌猛點頭:“患難見真情啊兄弟!這回回去了。好歹也要弄個幾萬兩銀子給你們倆花,要是喜歡,宮女也給你們倆弄倆來!”

小甲回頭看了看楊大,又扭頭回來道:“趙哥,隻要保命回來了就行,有命才能有那些,咱們弟兄倆的命先借給你了。”

趙誌哈哈大笑:“走走!”說罷掀開簾子就出了帳篷。

小甲和小乙自然跟著趙誌走了出去。楊大在裏麵鬱悶地叫:“喂,倆呆子,回來,回來!!!”

領了三匹馬,趙誌帶著小甲和小乙往西北方向疾奔而去。

“趙哥。”小乙道:“咱們三去追人家一萬二,是不是太冒險了,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了。”

“是啊!”趙誌憂心忡忡的道:“要不咱們再跑一陣子就找個山洞什麽地躲起來?天亮了回去就說沒追上?這樣不丟麵子吧。”

小甲汗道:“小乙,別說了,多丟人啊。大丈夫死就死了,再說了,這晚上地,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的,要死那那麽容易啊!”

小乙急忙點頭:“對對。我丟人了,我丟人了,不好意思哈。”

趙誌大汗:“我是說真的啊,你們倆以為我說反話?”

“……”小甲和小乙頓時刹住馬頭:“真的?”

“自然真的不能再真了。”趙誌不好意思的道:“就三個人,太少了點,不是去送死麽?”

小甲和小乙大喜:“那就最好了。走,找山洞去。”

於是原本氣勢洶洶的三人,居然果真找起山洞來。

不過很不幸地,一路朝西北小跑了十裏路,別說山洞了,就是一小山坡也沒。u.cm趙誌鬱悶地停下馬,走了下來:“這不是倒黴催的麽?要什麽沒什麽?難道真要露宿?不安全啊。”

小乙小甲也下了馬,小甲笑道:“沒山洞咱們就換個方向跑,總之不碰上敵軍不就結了?”

趙誌點點頭。對小甲伸出一大拇指:“有道理滴很!咱們就……”

“噓”小乙忽然伸手示意趙誌噤聲,自己迅速的伏在地下,耳朵貼地聽了聽,疑惑的道:“不是吧,後麵怎麽追來了人馬?二三十匹馬呢。”

趙誌大驚:“肯定是對方今日弄那些煙塵的,咱們跟他們走岔了沒碰上,他們這裏回頭追自己大部隊呢。”

小乙猛點頭:“咱們趕快躲好了,雖然是晚上,可是被發現了,二三十人咱們恐怕還是搞不定的。”

於是乎三人立刻縮進草叢裏。馬匹則是放在了路邊的雜灌木裏躲著。

馬蹄聲漸漸靠近。果真有二三十人,而且還明目張膽的點著火把。囂張地不行。

“這麽囂張,要不要賞他們幾個原子彈啊。”小乙忍不住響起了那天在金州竹林裏的情形。

“忍,咱們要忍!”趙誌道。

小甲也咬牙切齒做忍狀。

馬蹄聲明顯地近了,還聽見有人說話地聲音:“老大,你說他們仨真跑的這麽快?”

“沒辦法,人呆了就是呆了,快追,別真給他們仨死了。”這聲音趙誌聽地耳熟,居然是楊大!

“老大,這裏!”小甲也聽了出來,立刻跳起來猛揮手。

“哎?真在這裏哦。”楊大火把一晃蕩,一拉馬韁繩,恰好在趙誌跟前停了下來:“說走就走啊,一點人情味都沒?”

趙誌鼻子微酸:“誰沒人情味啊,是你吧。”

楊大嗬嗬一笑:“我可不是為你來地哦,我是為了這倆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說著火把照著小甲的腦袋就砸了下去,小甲急忙猥瑣笑著躲開。

“隨便你怎麽說啊。”趙誌心情大好,剛剛的鬱悶一掃而空,估計此刻就是楊大把他**了趙誌也願意。

“走吧!”楊大笑道:“還不動身?”

趙誌嘿嘿一笑:“我決定不追了。我就是要蒲元庸那王八蛋好好的吃吃虧,走,咱們朝西南邊回去!找個地方好好睡覺。”

楊大一聽,鄙夷地看著趙誌:“自己怕死就直說,找什麽借口!”

趙誌嘿嘿一笑:“隨便你怎麽說,走吧。”說著果真拉出馬來,調轉馬頭。朝西南回長安城地方向跑去。

趙誌不去送死,楊大一夥自然也是高興非常,於是三十來人笑嗬嗬的朝西南方慢跑而去。

“等等等!”跑了不知多久,反正天色將亮了,估計也有幾十裏路了,楊大卻忽然叫了停。

“怎麽了?”趙誌笑眯眯的道:“天就亮了,咱找個地方睡覺吧。”

“你看這是什麽?”楊大忽然指著草地上道。

“糞?”趙誌看了看:“馬糞。”

“對啊,哪裏來的馬糞?”楊大皺眉:“那邊還有,那裏也有。”

“這有什麽稀奇?”趙誌笑道:“日間咱們行軍留下來的吧。你看這裏草地上路上被踩的。很明顯地,一兩人弄不出來。”

“咱們不是走的官道麽?這裏離官道還有五六裏路呢。”楊大定定的看著趙誌。

“對哦!”趙誌皺眉仔細一想,忽然渾身冷汗:“難道是……”

“我看**不離十!”雖然趙誌沒說出來,可是楊大已經猜地差不多了:“這肯定是田司武那王八蛋弄的,可是他的兵怎麽會在這裏呢?”

“兩種可能!”趙誌一點就通:“要麽就是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趁京城裏沒什麽兵馬。他扭頭去弄京城去了,這個可能性不大,一萬二人就想打長安,他以為他是**啊!”

“**是誰?”楊大好奇道。

“……”趙誌無語道:“再以可能就是他本來是在西北的,布了那多疑陣,就是為了繞一個大圈。從屁股後麵打我的兵營!”

“**不離十了。”楊大點點頭,忽然笑眯眯的道:“還好咱們狗屎運,跑了出來,不然很可能被偷襲鳥。”

趙誌卻是焦急地不行:“這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沒聽到殺聲啊。小甲,你來。”

“怎麽了,趙哥?”小甲跑過來問道。

“咱們是不是兄弟?”

“自然是啊!”小甲信誓旦旦。

“那我是你哥不?”趙誌猥瑣的笑道。

“是滴。”

“那你哥的話你聽不聽?”

“聽!”小甲視死如歸狀。

“那就好了,你把手指頭插進那堆新鮮的馬糞裏,看看還熱不熱吧。”趙誌猥瑣地道。

“……”小甲一臉鬱悶:“現在不做兄弟行不行?”

“男人說話要講信用!”趙誌抓狂道。

“小乙!你過來。”小甲轉身道。

“不許找別人!”趙誌虎著臉:“速度點。一會就真地分辨不出來熱不熱了。”

小甲隻好鬱悶地把手指頭插了進去:“還有那麽點熱。”

趙誌大喜:“小乙,你過來。”

一邊早已觀察地小乙急忙跑遠了:“我對馬糞沒興趣!”

“誰叫你弄馬糞了,我叫你回去送信!”趙誌抓狂道。

小乙挑了匹體力最好的馬飛奔走了之後,趙誌拉著楊大在了一遍:“楊大,咱們不如從後麵猛K他們一下吧,打了就跑,神仙也抓不到,那多好?”

“放屁!”楊大急忙反對,立場堅定之極:“人家一箭過來,你插翅膀也飛不掉。”

“怕什麽!”趙誌掏出臨行前那晚趕製的半行李包“原子彈”來。獰笑道:“等那邊一打起來。咱們就溜到屁股後麵去,射他娘的!多痛快。也不用近身,傷都難傷!”

楊大想了想:“這還差不多,咱們現在且休息休息,把箭上都綁起來,怎麽樣?”

“好啊好啊。”趙誌掏出早準備好的繩子:“嘿嘿,炸他全家即將再次登場!!!!!”

休息了一會,東西也都準備地差不多了,大夥就都從馬鞍上摘下了弓箭背在身上,沿著地上行軍的痕跡,拍馬追了過去,追了大概半個時辰,走在最前的楊大忽然一聲哎呦,摔下馬來,趙誌急忙看去,揚大的胳膊上卻是已經紮上了一隻箭!

“埋伏!”楊大摔在馬下,嘴裏卻及時的喊了出來:“下馬!都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