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一麵色白淨,臉頰微須,雙目十分陰鬱的青年男子站在麵前,朝趙誌伸了伸脖子。

“正是在下,敢問您是哪位?”趙誌搓著雙手,依稀記得這家夥昨夜也在青樓出現過。

“這是我哥。”邊上一人插話道,趙誌瞄了一眼,正是昨夜的那位帥哥公子。

“嚇!”趙誌一楞,大概這又冒出了一個王子來了,不過這兄弟結伴去也不多見啊:“請問這是您幾哥啊?”

“三哥。”那帥哥微笑道:“果然是聰明人,這就猜出來了?”

趙誌嘿嘿一笑:“二位這麽一表人才,人中龍鳳,猜不出來還真難。”

“樓上說話。”那三哥一揚手,趙誌和那帥哥三人一齊上了樓,趙誌回頭看了看,其他幾人並未跟來,目送著自己。

三人上了樓,那帥哥要進趙誌房,趙誌急忙攔住:“屋裏不大方便……,咱還是換個屋吧。”

一邊早有機靈的小兒開了間房:“三位請進。”

趙誌一擺手:“最好的茶上一壺來!快些,別叫二位公子久等!”

喚作三哥的人當先走在桌子邊坐下,隨後那帥哥也拉著趙誌分列兩邊坐了下來。

“還沒請教,您是幾哥?”趙誌訕訕的衝那帥哥點頭。

“我叫李一,這位是我大三哥,李亨。”那帥哥絲毫沒有架子。

“廢話不多說了。”那李亨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趙誌?不是應該死了麽?”

趙誌一楞:“二位都查過小的的底細了?可是我是冤枉的啊,比竇娥還冤啊!”

“竇娥?”那李亨疑道:“你同夥?”

“三哥,你就直說了吧,不用嚇唬他了。”李一笑道。

“好,我就長話短說。昨夜的人是我殺的。”李亨額頭上青筋凸起,拳頭緊握。

趙誌急忙一捂耳朵:“我可什麽都沒聽見……”

李一莞爾:“放心,沒引火燒身這回事。我們這趟過來。是有事找你。”

“找我?”趙誌皺眉:“您二位的權勢有什麽做不了的?我能幫上什麽忙?這玩笑開的有些大發。”

“我昨日看你做事還有些樣子,隻要你幫我們做了這件事情,扶風縣地事情,我幫你們擺平。”李亨聽這口氣倒是個踏實的人,開口就擺出條件。

“什麽事情。”趙誌深吸了一口氣。

“三日前,鴛鴦樓裏頭牌華雲姑娘慘死在自己房中,我要你去幫我查看下屍體。找出凶手還有誰。”李亨語調始終是十分平緩,不過雙手卻是捏的十分發抖。

趙誌一聽。心裏就嘀咕開了,如果是別人穿越的話,此刻怕就是曆數家珍一般說出這個李亨是幹啥的,什麽個性,那李一又是幹啥的,什麽個性。保不準唐玄宗以後讓位就是給了眼前的這位王子了。可是自己就是個曆史二百五,曆史上的名人也就知道了這麽點,想拍馬屁也無從下手啊。更何況查屍體什麽地自己知道的也就是些電視上的東西,至於真屍體,除去自己的昨夜看見的那一具,估計也就是死去的外公外婆了。這就是趕鴨子上架!

“怎麽樣?”李亨雙目直直地盯著趙誌道。

趙誌擺手道:“不行不行,都是三天前的事情了,估計屍體什麽的都不成樣子了,天氣這麽熱。怎麽查。”

“你要不查,我現在就捆了你送去給牛崇幀。”李亨站起身,撫平衣角上的皺褶。

李一也做出一幅十分遺憾的樣子。長歎一聲,拍了拍趙誌的肩膀。起身要走。

“好了好了!”趙誌不耐的大叫:“成不成我可不作準。”

李亨與李一相視一笑,回到位子上坐了下來。

“說說吧。”趙誌身子往桌子上一趴,無奈的癱倒。

李亨朝李一努嘴:“你說吧。“好。”李一點了點頭,對趙誌說起了這事情的來由。

原來,大唐風氣萎靡。官員成風。而許多官場上地事情也都是在妓院裏討論的。三日前,李亨和李一。接到李林甫的三子李蔸地邀約,協同幾名其他的公子哥一起去妓院玩耍。

鴛鴦樓就是長安城裏比較有名地一家。李亨於李一經常來這家尋歡作樂,而李亨的相好就是鴛鴦樓裏的頭牌華雲姑娘。

“頭牌多少錢一夜?”趙誌插嘴打斷李一的敘述問道。

“四十兩。”李一未答,李亨頓了頓接道。

“四十兩?”趙誌汗了個:“請原諒我實話實說,以三公子的身份,估計華雲姑娘也是常年包下地吧,其他地人想碰怕是不行?”

李亨臉色一變,忍了忍,點了點頭。

“一年花費多少?”趙誌窮追不舍。

“一年五千兩銀子。”李亨揚臉道。

“五千兩?”趙誌汗了個:“贖身估計也不用五千兩吧。”

李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繼續道:“那些不必在意,那晚我們幾人一起去了鴛鴦樓,都找了幾個相熟地姑娘作陪,酒過三旬,忽然出了點意外。”

“等等!”趙誌攔住話頭:“意外什麽的先不說,我想問問三公子。為什麽殺那李蔸?”

李亨聞言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才道:“定然是那李蔸殺的華雲姑娘,我是為她報仇!”

趙誌聞言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當年我也曾很傻很天真的為了一個女人就把自己家產變賣了,不過李三哥卻不必拿這話來唬我。你怎麽殺的人我管不著,殺的什麽人我也管不著,不過李三哥來找我查這個事情,我看內裏卻未必能有這麽簡單。公子還是說實話吧,反正我不過是隻螞蟻,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也折騰不起風浪……”

李一急忙打斷趙誌的話:“你若是個聰明人,就猜出來,你若不是聰明人,那一個不聰明的人一不小心遇上強盜什麽的,被殺在客棧裏,我們也管不著是吧,三哥?”

“靠,這麽毒?”趙誌跳起來:“猜這些有什麽難?殺人,財,色,權,仇四個字就保羅了一切了。我們來做個大膽的假設,如今雖然天下富足,可是一夜四十兩銀子也著實貴了點,而一年五千兩,我看就是富貴入二位,我看也未必掏的出來吧。更何況二位地位特殊,對於外界也要防範的多,因此,如果是我,就找個冤大頭來抗債!”

趙誌一席話說的李亨臉色連變,趙誌卻不管不顧的直接說了下去:“李蔸的爹是當朝第一人,而且平素裏怕是也沒少抓錢,李蔸應該還是有些財力解決這些事情的。或許三哥本來沒準備殺李蔸,可是李蔸在這時肯定又是用這些銀子什麽的來要挾三哥做什麽事情,再或者就是李蔸抓住了三哥的什麽把柄,三哥這才殺的李蔸?”

“趙公子似乎對錢很敏感?”李亨迎象趙誌的眼光,眼神漸漸淩厲起來。

“三哥不必對我動殺機,我既然是瞎猜的,那也就是做不得數的。我隻不過是想問問,二位王子來找在下,究竟要做什麽?二位究竟要借我的口說出什麽!”趙誌心裏噗通噗通的猛跳起來。

“既然趙公子知道,我們也就不再打馬虎眼了。”李一站起身來,依舊是一副笑麵虎的模樣:“我們兄弟現在有一樁難事,非要趙公子幫忙解決不可!”

“說!”趙誌不耐煩。

“我三哥最近有了大麻煩。”李一終於沒有再笑:“京城裏有秦、李、劉、史四大惡棍,合稱京城四少,半年前,四人誘騙我三哥入彀,設下賭局使三哥欠下七千兩銀子,本說好日後慢慢清還,不想半月前,四人借口家中急用逼我三哥還錢,三哥一時之間哪裏來這許多銀子,我與三哥合力湊了四千兩銀子,不想四人仍是不罷休,而此時,華雲姑娘又有了三哥的骨肉。為了替她贖身,我與三哥在他們四人慫恿之下從宮中盜取了一些物品,交予了四人,不想四人得到東西之後竟然虛報賬目,一萬多兩的東西,轉手出去隻有三千兩!我們自然不肯,爭辯之下,那李蔸居然威脅說要把這事情抖出去,所以……”

“那華雲姑娘什麽怎麽回事?”趙誌聽了半天算是明白了個大概,簡而言之就是財務糾紛。

“正要請趙公子過去一看,順便一事相求。”那李亨站起身來居然對趙誌做了揖。

趙誌急忙閃在一邊,擦了擦腦門:“什麽事,說吧。”

“誅殺京城四少!”李一十分牛B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