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下三舍的卑微靈魂
“飛飛，我沒事！”樊劍鋒睜開眼來，愣愣地看著臉色蒼白到了極致，眼中帶著急切、慌亂，甚至有幾分絕望的鳳飛飛，一股痛徹心扉的自責感湧上心頭，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不但是個罪人，而且是個沒用的廢物。
“你連你心愛的女孩都保護不了，你堂堂七尺男兒，有何臉麵立於這塵世之中？”
“你自以為是，危險時刻不顧及心愛女孩的安危，有何資本承受這份沉甸甸的愛？”
“你眼見不敵，卻為了一試己功，陷自己、陷心愛的女人於困境，你縱有萬般能耐，又有何資格擁有這些能耐？”
此刻的樊劍鋒，道義幾乎崩潰，往日之事浮上心頭，道心幾近泯滅，無盡的自責仿佛要將他永久的封閉起來。
“小哥哥，你…你沒事吧？”鳳飛飛喜極而泣，腦後紅色小鳥的虛影緩緩消散，全身的火光也黯淡下來，直至消失，蒼白的臉頰上，眉心那枚玉佩的紅光依舊在不斷閃爍。
樊劍鋒一言不發，抱起虛弱到極致的鳳飛飛，心念一動，片刻之後來到了封妖印中。
感受著懷中柔若無骨的嬌軀，感受著鳳飛飛身上無窮無盡的疲憊，樊劍鋒心頭在滴血，臉頰上肌肉輕微顫動，小心翼翼的將鳳飛飛放在那張簡易木床上。
“小哥哥，你怎麽了？”鳳飛飛掙紮著抬起手，摸向樊劍鋒的臉，似要撫平那微微顫抖的臉頰。
“飛飛……對不起。我事先沒告訴你，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被擊飛，是準備騙李靈風的，等他近身之後，我準備下殺手的…”樊劍鋒緩緩說道。
鳳飛飛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咯咯笑道：“小哥…哥，那就好。你真壞，害我白白擔心！”
樊劍鋒一怔，柔聲說道：“我沒想到你會……對不起，我……”
鳳飛飛得知樊劍鋒並無大礙之後，似乎整個人的精氣神也好了許多，咯咯笑道：“你想說害得我強行使用傳承之力，傷了心神是吧？嘻嘻。小哥哥，沒事啦，況且那個時候，你難道要大聲的告訴我：‘丫頭，我要騙這個老東西，待會我會裝死。你不要管啦！’，那不是明擺著告訴他了嘛！”
樊劍鋒怔了怔，忽然有種老樹逢春、春暖花開的感覺，快要將他封閉的自責感，在可人兒慰藉的話語之下。緩緩消散。
“嘻嘻，我明白了。小哥哥你是舍不得我，舍不得我受傷，對吧？然後你就自責，自責，哎呀，自責的天昏地暗，自責的山崩地裂……咳咳！”
她猛地咳嗽起來，樊劍鋒趕忙拿出一枚丹藥拿到她嘴邊，鳳飛飛乖巧的輕啟紅唇，吞下丹藥，臉上浮現出淡淡的黯然之色，輕聲道：“隻可惜短時間內我再也無法強行施展傳承之力，這是命，這都是命……”
樊劍鋒聽她這句話說的蹊蹺，疑惑道：“飛飛，怎麽了？”
鳳飛飛強自笑道：“沒事，我是擔心那李靈風逃走了，風寒宗的高手應該很快會四處追殺你，我卻幫不上小哥哥的忙。”
樊劍鋒微微一笑，心中的殺意卻緩緩凝聚，逃了這麽久，我不會再逃！永遠不會！
鳳飛飛忽然說道：“要是你一個動念，我就能知道你心中所想，那該有多好？小哥哥，我記得書上書，靈肉合一的道侶，在一定範圍內可以感知到彼此的存在，甚至可以不用傳音，心神便可彼此交流，名叫形影不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樊劍鋒笑道：“有嗎？恐怕是傳說吧，世上哪有那種功法存在。”
鳳飛飛眨了眨眼睛，好奇問道：“小哥哥，你知道什麽是靈肉合一嗎？”
樊劍鋒一愣，扭捏道：“我怎麽知道？我不知道。”
便在此時，鳳飛飛眉心的紅光忽然一亮，緊接著兩人腦中忽然同時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靈肉合一，是一種境界，就是指互相愛慕的男女修士，而且是愛到骨子裏，愛到幾生幾世都不會忘掉彼此的修士，在結成道侶的那一刹那，無論身體還是元神，彼此交融，達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紅靈，你就別想了，這個下三舍的卑微靈魂，有什麽資格擁有你？”
鳳飛飛臉色頓時慘變，樊劍鋒也是神色大變，這個聲音中所說的‘下三舍的卑微靈魂’，自然是說自己了，當日他曾聽封妖令提及過。
這聲音是誰？難道是封妖令？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這卑微的靈魂，有何資本擁有我上三舍的血脈？若不是因為紅靈，老夫讓你立馬魂飛魄散！哼！”
這一聲冷哼，直如腦中敲響的晨鍾，樊劍鋒渾身劇震，直覺心神幾乎崩潰，意識海更是滾滾而鳴，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你敢！”
樊劍鋒腦中猛然又響起一個聲音，這聲音樊劍鋒並不陌生，正是封妖令。
“九舍連天，好大的口氣，別說你一個小小的第三舍之主，就算你們上三舍之主全部到來，老子也一屁崩飛你們！草泥馬，一群傻逼！”
他話音剛落，樊劍鋒腦中機械式的係統聲音響起：“羊駝，俗稱草泥馬……”
封妖令怒道：“閉嘴！這破係統，還真把自己當主機了！樊小子，別擔心，他要敢讓你魂飛魄散，我讓他上三舍星空海崩潰，砸了他上三舍的根基，搗了他上三舍的連天碧蓮，最後老子拿蓮藕捅他，看他還囂張！樊小子，你就安心的給我尋找那騷女人的傳承！”
封妖令如倒豆子般說了一大堆，過了許久，之前那聲音才道：“你…你是封妖令？”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與一絲驚慌。
封妖令傲慢的冷哼一聲：“滾，別來打擾我！”
那聲音竟然真的再沒有響起，鳳飛飛眉心的紅光也漸漸消散。
封妖令得意的直哼哼：“三舍之主，呸！三舍之豬還差不多！樊小子，我告訴你一件秘密，你知道他為什麽會給你們解釋靈肉合一嗎？因為他聽到感興趣的地方了！至於為什麽感興趣麽……咳咳，這話老子都不好意思開口。你既然說去過九舍，那你應該記得第三舍中下棋的那兩個家夥吧？嗯嗯，剛才那被我一屁崩走的，就是那個黑衣服的家夥了，嗯嗯，他解釋靈肉合一麽，是因為……嗯嗯，我隻說你那個世界的一個詞語，你就明白了，那個詞語就是…爆菊！”
“噗”樊劍鋒愕然半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忽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隨即心中大叫道：“你窺探我隱私？”
封妖令怒道：“窺探個屁，我早說了，你不呼喚我我不能出現的，剛才那屁民出現我才察覺的，再說了，你有什麽隱私啊？不就那點破事嘛，老子還懶得窺探呢！好了，我睡覺去了，你盡快找到《姹女歸心大法》！”
腦中恢複了清淨，樊劍鋒這才睜開眼，卻見鳳飛飛好奇地看著他，道：“小哥哥，你剛才笑什麽呢？”
雖然第一個聲音在他們兩人腦中同時響起，但封妖令的聲音，鳳飛飛卻聽不到。
樊劍鋒心知也是不清，也道不明白，望著鳳飛飛，說道：“丫頭，你叫紅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鳳飛飛愣了愣，點點頭道：“嗯……是這個玉佩告訴我的。”
樊劍鋒點點頭，看來鳳飛飛的身世果然跟九舍第三舍屋外籬笆上的那隻火色小鳥有關係。
隻聽鳳飛飛又道：“我不叫紅靈，我就叫鳳飛飛，那人說的是紅靈一族，而我……”鳳飛飛欲言又止，歎了口氣道：“小哥哥，咱們不說這個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