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元呆住了, 這與它猜想的結局差了十萬八千裏,本來隻有它獨自受罰,現在竟然成了予白和它一起。

可做錯事的是它, 跟予白一點關係都沒有。

眼看成年裂齒豹就要離開, 鄔元慌忙追過去:“父親!我自己去院子裏罰站就好了, 不要讓小白也去,它是無辜的……”

鄔石停下腳步, 低頭看向小黑豹和不遠處還在迷茫當中的予白,開口道:“你做錯了事,它不該為你求情。”

第一部落中的規矩向來如此, 自己承認的錯誤與接受的懲罰,別的獸族一概不允許幫著說話或求情, 否則就一起罰。

身為首領,更要以身作則, 他曾對鄔元說過這一點, 鄔元一定是忘記了。

予白剛來這裏不久,年紀又還小,它是不知道的, 但規矩就是規矩, 不會因為誰而改變。

要想在第一部落留下來,就得遵守第一部落的規矩。

並且五個鍾頭不算太久,它們明天不用上課, 也不會耽誤什麽時間。

“可是……”

“沒有可是。”

鄔石不再給鄔元任何說話的機會, 推門出去, 穿過走廊離開。

小黑豹很難過, 它看著成年裂齒豹逐漸遠去的背影, 慢慢轉身。

予白跑到鄔元身邊, 搖搖尾巴:“嗚?”

它似乎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根本不懂剛才發生了什麽,鄔元更加自責:“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不怪哥哥,”予白搖頭,蹭了蹭小黑豹的耳尖,“我陪哥哥,一起。”

它第一次接觸到懲罰這種事,也的確對五個鍾頭沒什麽概念,但能陪著鄔元就好,它不想獨自回去睡覺。

事已至此,再去找鄔石,恐怕懲罰還會加重,比如翻個倍什麽的。

鄔元隻能老老實實帶著予白來到院子,挑了個靠著花壇的位置。

它讓予白站在裏側,自己站在外麵,為它擋住一點夜晚的寒風。

兩隻幼崽並排著站好,鄔元小聲對予白說:“要是困了,你就悄悄靠著我睡,我替你看著。”

附近沒有別的獸在,但夜裏會有巡邏的獸族經過走廊,鄔石也有可能隨時過來看。

沒誰看著的時候,它們可以偷懶,比如悄悄坐一會兒,睡覺就不能一起睡了,得留一個望風。

予白剛站好就打了個哈欠,抖抖耳朵:“哥哥,不睡?”

小黑豹也困,這個時間它們應該準備睡覺的,它強忍下也想打哈欠的衝動:“不困。”

予白站在花壇與小黑豹的中間,加上它本來就瘦小,就算直接坐下或者趴下,在夜裏乍一看也不明顯。

然而鄔元說不困,予白也不想睡,它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知道它們現在是在做什麽。

懲罰是在院子裏站滿五個鍾頭,可沒規定它們不能說話或者聊天。

於是予白向鄔元說起自己被黑喜鵲偷走之後的事情,它被掛在一棵非常高的樹上,後來還和黑喜鵲們一起吃早飯和午飯,包括它們一起玩棉花布偶。

予白說話還不太流利,磕磕絆絆的,語速還很慢,遇到表達不出來的句子和詞,就用“嗚嗚”來代替。

鄔元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猜測予白沒能說出來的意思,猜對了予白就很高興。

最後垣首領找了過來,帶著它和黑喜鵲老大回去,順利見到找過來的兩隻小黑豹,再後來的事鄔元就都知道了。

黑喜鵲對予白不錯,偷偷帶走它隻是想將它養在自己的族中而已,這件事對予白而言,更像是去了第二部落玩了一趟。

它先前就想和鄔元一起去玩,雖然現實和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但最終的結局勉強可以算作是這麽回事。

鄔元連聽帶蒙,基本明白了予白的意思:“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去找垣叔叔玩……我們不逃課,等父親同意了再去。”

不止第二部落,這穹擎崗這麽大,予白想去哪裏都可以……不,第三部落還是不要去了。

予白點頭:“嗯嗯!”

它一直強忍著睡意,這時徹底撐不住了,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開始往鄔元的方向靠。

鄔元抬頭望向院邊掛的木鍾,才過了不到一個鍾頭。

小黑豹站直,又往側麵擠了擠,予白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卡在花壇和小黑豹中間,身體慢慢下滑。

夜裏一陣風吹過,小黑豹輕輕打了個噴嚏。

予白已經完全趴下了,就這麽睡了一會兒,突然在睡夢中突然哼哼了兩聲。

鄔元困倦的大腦被驚醒,連忙站好打量四周,見沒有別的獸族過來,才鬆了口氣。

它以為予白是在做夢,夢裏說了幾句夢話而已,卻見它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鄔元歪頭看它:“是不是冷?”

予白好像還沒睡醒,把腦袋埋下來,頭頂靠著小黑豹蹭了蹭:“頭疼……”

鄔元一下子緊張起來,焦急道:“是不是和上次那樣?”

上回予白也是半夜說頭疼,去醫療室看了又沒發現什麽異常。

眼看予白越來越難受,鄔元顧不上那麽多了,扯著嗓子喊:“父親!”

院子裏除了它們倆沒有第三隻獸族,它想把予白弄到自己身上背著,再去別的地方求助,門口一定有守衛在。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後方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鄔元一回頭,竟然看見了鄔石。

鄔石身後還跟著另一隻裂齒豹下屬,他像是一直守在附近,聽見動靜立刻趕了過來。

“怎麽回事?”裂齒豹沉聲問,讓下屬看一看予白的情況。

鄔元正擔心予白,沒時間糾結這些細節,愣愣地回答:“小白頭疼,前幾天在幼獸園裏也是這樣……”

下屬化為獸人形態,小心將予白捧起來查看。

身上沒有傷痕,那就是身體內部的原因,鄔石又讓下屬去把部落裏醫術最好的獸族叫過來。

予白被重新放到地上,鄔石問它:“能站穩嗎?”

白團子蔫噠噠的,還是努力抬起頭:“能。”

醫生過來還需要一點時間,鄔元大著膽子提議:“父親,讓小白先去休息吧?懲罰……懲罰就讓我……”

鄔石頷首:“帶它進去。”

得到允許,小黑豹直接埋下頭,將予白拱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帶著它快步朝前廳的方向去。

成年裂齒豹跟在後方,替它們開了燈。

予白被放在軟墊上,鄔元想去給它倒點水,又不想離開予白身邊。

它和上次一樣,用下巴最柔軟的地方蹭了蹭予白的頭頂:“還難受嗎?”

剛才進來的時候風一吹,予白感覺好多了,但現在又開始一陣一陣的疼,像有什麽東西要從頭頂生長出來。

它不想讓鄔元擔心,悶聲道:“不難受。”

白團子還蜷縮著四肢,耳朵時不時往後反,鄔元一眼看出它還在疼。

這時鄔石走上前,由裂齒豹化為獸人形態,高大的身軀半蹲下來,伸手輕輕按了按予白的頭頂。

按到額間兩邊的位置,予白似乎稍有緩解,不自覺地在鄔石的掌心蹭了蹭。

鄔石眉間緊皺,予白從幼獸園到回家,一路都好好的沒有遇上什麽異常,它會頭疼,應該是自身的原因。

他心裏有些猜測,但並不確定,要等醫生來了檢查一遍最穩妥。

趁這時候,鄔元去外麵打水,叼著水碗進來,放在予白身邊。

看著予白喝了點水,也沒再繼續喊疼,鄔元悄悄看了一眼鄔石。

它不想離開,鄔石沒讓它繼續去罰站,它就當作忘了這回事,等予白沒事了再說。

很快,一個獸人背著藥箱匆匆趕來。

他半夜被首領身邊的下屬叫起來,一聽說有幼崽身體不適,還以為是鄔元,過來一看,竟然是另外一隻白色的幼崽。

獸人醫生打開藥箱,先看了看予白的眼睛和舌頭,溫和問道:“哪裏不舒服?”

予白有氣無力:“頭疼……”

獸人醫生又摸了摸它的頭頂,打開一個發亮的小圓筒,扒開毛發仔細檢查,一邊問:“最近吃過什麽東西,有沒有受涼?”

鄔元搶先答道:“小白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我們吃的食物都是一樣的,受涼……應該沒有受涼……”

予白前兩天都好好的,要說受涼,也是因為晚上被鄔石喊去院子裏罰站。

這一點鄔元沒有說,又告訴獸人醫生予白前幾天晚上也頭疼的事情。

獸人醫生檢查了一遍,又按了按予白的額角兩邊,詢問它什麽感覺。

額角被輕輕按摩,予白就會覺得舒服一些,它躺在醫生的懷裏,偶爾“嗚”一聲。

頭頂的不適感漸漸消失,予白又困得很,就這麽睡了過去。

鄔元見它不動了,醫生的問題也跟沒聽見似的,心裏著急:“小白怎麽了?”

獸人醫生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睡著了。”

他幹脆直接抱著予白起身,在下屬的帶領下將它送到鄔元的房間,隨後再回前廳來。

小黑豹始終跟在獸人醫生的身後,追問:“小白究竟生了什麽病?”

結合予白的身世,鄔元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是不是因為予白身體上有點什麽問題,它的父母才將它遺棄?

鄔石也在等待著獸人醫生的回答,醫生一邊收拾著藥箱:“不是生病,是頭上要長角了。”

他剛才扒開予白頭頂的毛發檢查,額角兩邊都有一個小小的突起,用手摸也能摸到,並不太明顯。

有一對角正要衝破骨骼與皮膚冒出來,予白會覺得頭疼很正常,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鄔元一愣,隨即十分驚訝:“長角?”

像獅王那樣嗎?整個穹擎崗除了獅王首領,予白會是第二隻頭上長角的獸族。

獸人醫生最後留下了一點止痛藥,說予白以後再頭疼,也可以不吃藥,揉一揉額角就會緩解很多。

醫生的話與鄔石的猜測基本吻合,既然不是什麽大問題,那便可放心了。

他向醫生道謝,讓下屬護送醫生回去。

很快,前廳裏隻剩下鄔石和鄔元。

予白被送回了房間,鄔石沒有阻止,大概是不再罰它了。

而自己肯定是沒辦法逃過去的,小黑豹低著頭,準備繼續回院子裏站著去。

鄔石看了它一眼,出聲:“睡覺去吧。”

咦?小黑豹猛然抬頭,眼裏的滿是不敢置信。鄔石沒有讓它把予白的那五個鍾頭一並站完,鄔元已經感到很慶幸了,現在竟然可以直接去睡覺。

小黑豹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這裏的確隻有它沒錯,父親是在跟它說話。

鄔石沒有過多的解釋,化為獸態離開前廳,讓鄔元臨走時把燈關掉。

小黑豹跳上桌子關了燈,獨自往房間的方向去,路上越想越不對勁。

它以前因為調皮,也受過一些懲罰,不管能不能堅持的下來,中途有什麽事耽擱,最終都得老老實實完成。

還有它那時喊了一聲,鄔石那麽快就過來。

小黑豹腳步越來越慢,停下來猶豫片刻,轉身往回跑。

它偷偷來到院子找了一圈,這裏空****的一個影子也沒有,它又去了鄔石經常待的武器室。

武器室裏果然亮著燈,鄔元靠近門口,聽見鄔石還在裏麵訓練的聲音。

鄔元知道鄔石向來嚴格要求自己,再忙都不會丟了訓練,但他同時也是個極為自律的人,該睡覺的時候就睡覺,不會大晚上的還在這裏麵。

小黑豹在門口躊躇半晌,不久前送獸人醫生回去的下屬穿過院子到這邊來。

他一眼看見鄔元要進不進的模樣,從後方靠近,壓低聲音問:“鄔元?你怎麽在這裏?”

小黑豹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小聲說:“我看見父親在這裏……”

它沒有接著去院子裏站著,下屬也猜到了鄔石不再懲罰它,歎著氣:“你啊,以後別再偷偷亂跑了,最近外麵……”

他說到一半住了聲,又不再提了,而是緊接著說道:“昨晚首領擔心你,一晚上沒合眼。”

小黑豹猛然抬頭:“真的?”

屋裏的動靜停了,鄔石聽見外麵的交談聲,推開門:“你在這裏做什麽?”

“首領。”下屬立刻退到一邊。

鄔元喊了聲“父親”,沒能忍住心底的疑問:“這麽晚了,父親為什麽還不去休息?”

“這不是你該管的,”鄔石的聲音有些冷,話音頓了頓,又說道:“我在受罰。”

小黑豹徹底呆住了:“受、受罰?”

誰有那個能耐,讓第一部落的首領受罰?鄔元想了想,除了獅王……大概隻有鄔石自己了。

果然,它又聽鄔石說:“管理不足,決策不準,讓你成功逃課,破例免了你和予白的懲罰,是我的過錯。“

黑喜鵲能大搖大擺地從幼獸園把予白偷走,證明部落中的防守做得不到位,他們太鬆懈了,以為隻要在穹擎崗中就不會出事。

而他當時的猶豫和思慮過多,沒有再安排獸族追上鄔元,不然當晚就能將它們帶回。

讓鄔元成功逃課,鄔石認為也有自己的一份原因,是他沒有注意到鄔元的情緒,如果當時多安撫幾句,說不定鄔元就不會偷跑出去了。

至於最後一個,則是他的心軟,這同樣是身為首領不該有的,哪怕是對自己的孩子。

鄔石依舊沒有解釋更多,鄔元基本了解它這位父親的脾性,竟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它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站在原地垂下尾巴。

“回去吧,”鄔石聲音低沉,讓下屬送鄔元回房,“明天有客人來,早點起床。”

說罷他關上了門,繼續待在武器室裏。

鄔石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跟著下屬走了。

路上小黑豹一直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突然抬起頭:“我和小白罰站的時候,父親是不是也在?”

“是啊,”下屬答道,“你們倆站在裏麵,我和首領站在外麵。”

最慘的還是他自己,他才是那個什麽都沒幹的,卻因為首領不走,他身為值班的守衛,也不能走,於是一起站在院子外麵吹風。

見鄔元又不說話了,下屬回想起剛才的一幕:“是不是覺得首領太嚴格了?我們倒是都習慣了……”

他跟了鄔石好幾年,鄔元才出生多久。

不僅對別的獸族嚴格,對自己更嚴格。

小黑豹含糊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下屬將鄔元送到房門前就離開了,鄔元推門進去,黑暗中響起予白的聲音:“哥哥?”

鄔元關上門,予白小跑著過來:“你去哪了?”

予白剛醒來不久,它睡得不踏實,一睜眼發現鄔元不見了,正想去找它,以為鄔元還在院子裏罰站。

“跟父親說了幾句話,”鄔元關好門,“你怎麽醒了,頭還疼嗎?”

予白搖頭:“不疼。”

它說著一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鄔元領著它回到軟墊上。

已經很晚了,予白頭上長角的事,鄔元打算第二天再告訴它。

兩隻幼崽相伴著躺下,予白很快再次睡著,鄔元翻了幾個身,也漸漸呼吸平緩。

第二天一早,鄔元和予白被叫起來吃早飯。

它們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眯著眼睛洗漱擦臉,來到飯廳聞到食物的香氣,才感覺精神了一些。

鄔石坐在最前方的位置,難得以獸人的形態用餐。

予白昨晚頭疼沒怎麽看清,這時候總是扭頭看他。

鄔石一抬眼,就和予白再次投來的目光對上,予白也不怕他,反而搖了搖尾巴。

飯菜還沒有上齊,鄔石抬手朝予白招了招:“過來我看看。”

予白後腿一蹬,跳到了桌子上,往鄔石的方向去,它在垣奇那裏就是這麽幹的。

鄔石皺眉:“不許踩桌子。”

聞言予白乖乖停下來,回到了凳子上,又跳下凳子從桌邊繞到鄔石的身側。

它搖搖尾巴:“嗷嗚。”

予白沒有像以前那樣叫父親,鄔石沒有在意,他神色稍緩,彎腰將予白抱了起來。

他單手托著予白,另一隻手在它額角兩邊輕輕按了按:“感覺如何?”

鄔元的聲音突然響起:“小白要長角了!”

小黑豹不知何時跟了過來,蹲在鄔石坐著的凳子邊緣。

“長角?”予白茫然,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予白額角兩邊有兩個小小的突起,輕輕按壓它也不會難受,鄔石心裏有了底,將它放下:“去吃飯。”

早飯過後,兩隻幼崽回房間繼續補覺。

補完一覺,予白最先醒來,軟墊上的鄔元還在熟睡中。

它繼續躺了一會兒,爬起來悄悄叼了一個棉花布偶出門。

天氣不錯,予白獨自在院子裏玩了一會兒,趴在花壇邊緣曬太陽。

它翻身露出肚皮,一扭頭在走廊入口的台階上看見一隻藍青蛙。

熟悉的顏色,熟悉的灰色小挎包,予白雙眼驟亮,一躍而起。

藍青蛙也是過來曬太陽的,它正站起來打量哪個位置的太陽最大,就看見一隻白團子朝自己的方向飛奔過來。

它來不及反應,本能地慘叫一聲,撒腿就跑:“別追我!我有毒!”

予白知道藍青蛙有毒,一個飛撲攔在它麵前,搖搖尾巴:“嗷嗚!”

藍青蛙的路被堵住,見予白沒有對它做什麽,稍稍冷靜。

這身純白色的毛發,整個穹擎崗找不出第二隻來,藍青蛙當即想起了予白是誰。

它對剛才的追逐還心有餘悸,後退一步,從小挎包裏拿出毛巾擦擦臉:“你怎麽在這裏……”

予白趴下來,認真看著藍青蛙的動作,抬起爪子似乎想碰一碰它的小挎包。

藍青蛙又後退一步,警惕道:“你做什麽?我都說了,我是有毒的。”

它一邊張開手掌,在一旁的柱子上按了一下。

石柱上立刻出現一個濕漉漉的手掌印,透明的水跡逐漸變藍。

藍青蛙指著手掌印:“看見沒有,這就是毒……”

它的體型實在太小,那個手掌印也小得可憐,予白湊近了使勁打量,鼻尖不小心蹭到手掌印。

藍青蛙看得清清楚楚,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下一秒,予白又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藍青蛙差點背過氣去,指著予白:“你、你你……”

不遠處的前廳裏,鄔石正與櫟升談事情。

身穿淺黃色衣袍的獸人坐在椅子上,抬手撐著額角。

門外突然有些嘈雜的動靜,一個獸人推開門:“首領。”

藍青蛙跳了進來,身後跟著一隻白團子。

鄔石一眼掃過去:“怎麽回事?”

藍青蛙氣急敗壞:“你自己說,你幹了什麽!”

予白看著有點委屈,身後的尾巴搖著,望著前方的兩位首領,支支吾吾出聲:“嗚……沒幹森莫。”

它說話間,露出一小截藍色的舌頭。

作者有話說:

今天立春,這章所有評論都發紅包qaq,截止明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