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石安靜站在門口, 看著裏麵三隻幼崽在裏麵一起瘋跑,時不時有被掀起的棉花飛上來,總是被鄔元第一時間撲掉。

它們看著是真的開心, 玩得忘乎所以。

鄔石極少見過這樣的場麵, 在他麵前, 幼崽也得是聽話乖巧並且嚴格遵守規矩的,不管是幼獸園的幼崽, 還是鄔元這個兒子。

鄔元從小也有不少玩具,但他覺得玩這些都是沒用的,所以不允許它玩太久, 過過癮就行了,更別提精心準備這一屋子棉花。

還是上次予白給他和聊琴送了一對手繩之後, 聊琴和他認真聊過。

聊琴看到了他與以前相比有所不同,願意親自去第四部落看望幼崽們, 也不再那麽嚴厲冰冷, 讓他多關心關心幼崽們。

鄔元就不說了,予白和小狼崽都是非常聽話懂事的孩子,和它們相處久了, 或許還能讓鄔石學到些新的東西。

鄔石原本不太理解, 但聊琴已經許久沒有搭理過他了,幾次的交談鄔石都很重視。

於是等幼崽們回來之後,他找到機會, 終於從垣奇那裏學到這麽個方法。

垣奇不愧是幾個首領中最年輕一位, 也是在幼崽們麵前最沒架子的, 他果然能精準猜到它們喜歡什麽, 換了鄔石自己來, 估計會給幼崽們準備一套新的訓練方案。

予白玩了一會兒, 扭頭見鄔石還在門口,邁著步子朝他跑過去:“鄔首領。”

鄔石應了一聲,蹲下來:“怎麽?”

予白雙眼發亮,期待道:“鄔首領要一起進來嗎?”

那天在第二部落,垣奇也和它們一起玩過一小會兒,但他和黑喜鵲似乎都不太喜歡棉花這類東西,很快又出去了。

予白想起他們找過來時,鄔石獨自待在這個房間裏,不知道在做什麽。

幼崽的心思總是很單純,它想著鄔石平日裏那麽忙,又那麽嚴格地要求鄔元,一定也沒有玩過這樣的棉花屋。

鄔石看懂了予白眼中的期盼,沉默片刻:“不了,你們玩就好。”

他也不是顧忌什麽,隻是他什麽也不懂,進去站在裏麵恐怕會壞了幼崽們玩耍的興致。

予白有一點失落,但並不強求,點了點頭轉身走了,繼續去和其他兩隻幼崽一起玩。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鄔石幾次想叫它們出來,最終還是猶豫了。

他還有點事在身,叫來獸人管家,讓他看著屋裏的三隻幼崽,不要讓它們玩太久,到時間就趕緊出來吃飯。

獸人管家抬頭看天,發現幼崽們已經在裏麵玩了很久了,此刻玩累了,橫七豎八躺在棉花上休息。

他猜到鄔石的幾分縱容,對他話裏的“別玩太久”大概有數,點頭應下。

鄔石是悄悄離開的,等鄔元扭頭看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門口了。

小狼崽翻了個身趴著,一對爪子按住身前軟軟的棉花:“鄔首領的變化真的好大。”

鄔元的尾巴一甩,仰起頭:“那當然了,父親其實很疼我們的。”

這可都是父親為了予白所做的改變,要是母親知道了,一定也很開心,說不定就不會再和父親分居了。

予白跟著點頭,心想它自己的變化也很大,也許再經過一個星期的訓練,它就有勇氣麵對鄔石,答應成為他的養子。

幼崽們在屋子裏待到了天黑,直到獸人管家來喊該吃晚飯了,它們才磨磨蹭蹭從裏麵出來。

去飯廳的路上,予白問獸人管家:“鄔首領在忙嗎?他晚上會回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嗎?”

獸人管家回答道:“首領說過不必等他,讓你們乖乖吃飯睡覺,明日早起去上學。”

予白點頭應下,又接著問:“棉花屋裏的棉花,以後還能留下來嗎?”

它們一周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能玩,那就好了。

獸人管家回想起這次鄔石讓他布置棉花屋子時的神態語氣,揣摩著他的用意與態度,說道:“應該是可以的。”

予白很開心,它看得出來獸人管家的意思,也是鄔石的意思:“我就知道鄔首領最好了!”

獸人管家可惜鄔石不在,沒有聽見予白的這句誇讚,雖然這個“最好”,也許隻是當下的而已,換了明天另一位首領帶著幼崽們去玩,在它們心中便又成了最好的那一個。

第二天,予白早早地起床。

負責喊它們起床的獸人下屬還未離開,予白問:“鄔首領昨晚回來了嗎?”

獸人答道:“首領昨晚有事,在部落議事廳那邊睡的。”

議事廳後麵有個小房間,是專門為鄔石準備的,有時忙得忘記時間,便不回去了。

予白早有預料,一邊點頭,一邊催促鄔元和小狼崽快一點。

“那今天,應該就不是鄔首領送我們去上學了,”它小聲說道,“梨老師會來吧?”

鄔元安慰它:“等下次放假,父親肯定會來的。”

也是,以前鄔石一個月也不曾來接它們一回,這段時間每次都來,已經很難得了,它們不能要求更多。

吃過早飯,三隻幼崽背著各自的小挎包,來到門前等待。

過了片刻,一隻熟悉的成年裂齒豹從外麵回來。

鄔元睜大眼睛:“父親!”

鄔石是趕著時間回來的,他掃一眼三隻幼崽,低頭讓它們上來:“走吧,我送你們去。”

予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興奮地爬上裂齒豹的後背,穩穩當當坐在最前方。

好像從這段時間鄔石第一次還是第二次來接它們開始,予白就坐在了最前麵的位置,一開始是鄔元主動讓它,後來成了習慣。

去幼獸園的路上,鄔石背著三隻幼崽一幕照例吸引了不少目光。

首領以前送孩子上學的次數,部落裏其他獸族也都是知道的,他們可不比三隻幼崽平靜,私下裏都在議論首領最近變了。

頂著周圍各種投來的目光,鄔元無異是心情最激動最複雜的一個,關鍵還不能說。

它左顧右盼,實在忍不住了,悄悄對予白說:“小白,父親對你可好了。”

它想讓予白知道,鄔石做這些都是為了它,希望予白最後不會拒絕鄔石。

予白仔細想了想,卻搖了搖頭,認真道:“是對我們好。”

當然不止它一個,鄔元有份,小狼崽也有份。

作者有話說:

當然是為了大家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