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開始喜歡一個人

如果沒有付出的話就什麽都得不到,但是,就算付出了很多,很有可能還是什麽都得不得,這一切都是不對等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所謂的公平,根本就不可能。

他以為自己很強悍的時候,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多麽弱小,所以在笑話別的弱小的人的時候也沒有什麽感覺,愧疚感,同情感,全都沒有。

所以就來你欺負別人的時候,也沒有那種感覺,因為年齡太小沒見過死亡和過分的傷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什麽問題,或者,就算別人說自己不對又有什麽關係呢。

雖然是中二時期混蛋一樣的思維,那時候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他老是覺得,他才是對的。

就算是從幼稚園開始就暗地裏欺負一個男生,他把那個男生栗色的漂亮頭發揪下來;就算是到了小學初中都沒有見過小時候起伏的那個男生,因此還對他念念不忘,並且想著下一次見到的時候就把他腦袋上的頭發再揪下來一撮。

但是到了轉學來的高中,已經表麵上脫離不良少年的自己見到熟悉的栗色頭發的時候,那一頭熟悉的漂亮的栗色頭發的主人已經不認識自己的時候,卻完全興不起“欺負”的*了。

年輕的少年陷入一種更加糾結的,可能很沉重也可能很膚淺的情緒裏。

“喲,日向繪麻,話說這麽多年你沒有改名字嗎?”他對著眼前這個眼神陌生的男生伸出手。

“啊,沒有改……”我愧疚的說——我的名字已經天怒人怨到這種程度了麽?就連不認識的人也回來問這個問題的話,看來真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要把親爹親媽給起的這個名字是不是太差勁……

“啊咧,發起呆來了……這麽多年愛發呆的毛病一點都沒改啊,繪麻君~”眼前的人笑嘻嘻的說。

“那個,不好意思,你認識我?”

“……”

“請問您叫什麽名字,雖然可能以前也不熟但是隨便把您忘了我很抱歉。”低頭,三鞠躬。我鄭重的對眼前這個笑嘻嘻的看起來挺友好的黃頭發少年說,他好像是染得頭發,而不是朝日奈家的人天生的奇怪色彩,他的耳朵上還有耳釘的痕跡,但是也有可能隻是傷痕,被白色的布包裹住。

“啊,嘛,忘記了麽……好吧,你不認識我,我們重新認識好了~日向繪麻君,我的名字叫正田紀臣~不要忘記了哈

!”

少年開始喜歡一個人,但是也許不是開始,也許現在才是真的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因為自己記著別人那麽長時間而那個人卻一點都不記得。明明被欺負的話應該記得更久不是嗎,如果是自己被欺負的話,絕對會把狼狽的樣子一直記得的。

最後回頭的時候,他看見一個稍微矮一點的少年章魚一樣掛在那位繪麻的身上,笑的囂張並且燦爛,漂亮精致的臉上不知道是得意還是嘲笑。

“現在的小孩子,真討厭啊臥槽!”正田紀臣皺起眉毛,惡狠狠地說了一句,然後舒展開表情,步伐輕快的走了。

“剛剛那個是轉學生對吧,倒是長了一張好臉怎麽都喊不對別人名字的……”“啪”的一聲身上就貼了一個人形生物:“呐呐,繪麻哥,你怎麽不告訴那家夥你現在是叫朝日奈繪麻的呐~”

他的聲音粘膩而可愛,就像是普通的弟弟撒嬌一樣,整個人也是很正常的貼在我身上,絲毫不顧旁邊人的驚呼聲。

“啊咧?找錯人了呐==”在小聲的問完關於名字的問題之後,風鬥君憑借一向良好的演技大大方方的對我道歉,然後快步走開,從我這個角度能看見他在對著很多人拋媚眼拋飛吻,成熟的就和大人一樣。

不,其實這個時候,風鬥君就是大人也說不定。

那位似乎很久之前就認識我的正田紀臣同學作為轉學生沒有被分在我們班,而是去了隔壁班,午休的時候聽見女生們談論他,並且說我們學校帥哥越來越多了,一個又開始說這個帥哥好像認識“朝日奈君”的樣子,並且中午在這個帥哥和“朝日奈君”說過話了之後風鬥SAMA也和“朝日奈君”來了個親密接觸。

“哈?然後呢?朝日奈繪麻和風鬥SAMA難道認識嗎?”女生的眼睛像燈泡一樣亮起來。

“不可能的吧,畢竟一個是那麽閃耀的明星而另一個隻是普通高中生而已,應該就是認錯人了……”一開始八卦的女生失落的說道,然後兩個人一起失落了。

風鬥君爐火純青的演技騙過這些女生,然後一封似乎是警告的信出現在我的箱子裏麵。

那時候我正在換鞋。

在那之前,值日的時候遇見了正田同學,他憑長相來講確實不辜負“帥哥”之稱,但是這段時間我見到的高端男士比較多,有點審美疲勞,所以沒有像以前那樣默默的自卑。

“下午好~日向繪麻——現在據說改名叫朝日奈繪麻了哦~”還是那麽活力滿滿,說一句話就像是自娛自樂一樣就算別人沒有反應也能笑嘻嘻的,好像永遠不會冷場。

如果以前見到過的話,應該不會忘記的吧。

“呐呐,話說我可是第一次來這個學校哦~在此之前隻是聽說過這裏而已,作為以前認識的人的話繪麻不應該帶領我參觀一下新學校嗎?”他睜大蜜色的明亮的眼睛問我,他的眼睛和頭發很相稱,就算是挽著袖口手裏拿著抹布也不會讓人覺得難看。

而我,手裏還拿著一把掃把,另一隻手拿著垃圾箱。

“對不起,正田同學,我現在要做值日,之後還有部活——”

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朱莉奇怪的野性直覺傳染到了我,但是總覺得正田同學也許不想表麵上那麽陽光,可能私底下和風鬥君是一樣的人也說不定

我手裏拿著掃把,以一種把不幹淨的東西全部掃除的氣勢打掃教室。

然後還要去換鞋,去讀書社完成部活,這段時間因為風鬥君也在讀書社我的生活困難了一些,但是在學校風鬥君沒有什麽過火的動作,像今天早上那樣已經很少見。

有一種威脅感。

還是三個人一起回家,侑介君現在已經很淡定,在大街上就算是被風鬥君挑釁也不會大喊大叫,尤其是這段時間,幾乎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們不會再吵架,不會再吵架的時候把我扯進去,這多少是我的尷尬感輕了很多,慢慢的完全融入這種日常生活。

然而在玄關換鞋的時候,風鬥君卻在我手裏塞了一張紙條,然後一臉純良的離開,良好的演員修養都用在地下黨接頭一樣的動作裏麵。

“今天十點的時候來我的房間哦,繪麻子~不然的話明天就告訴全校同學你和我的特殊關係,要相信我的人品絕對可以讓你成為校園最火的明星~——朝日奈家最值得喜歡的風鬥留。”

我:“……”

哪裏值得喜歡了啊魂淡?!臉皮厚的可以揭下來一個了吧啊?!居然還是威脅,居然,居然還威脅我……尤其是中午差點被別人當成八卦話題討論之後!!!

但是,好吧……悲催的一手捂臉,淡淡的沒臉見人的憂傷感打擊到了我,威脅什麽的接受就是了,畢竟我也沒什麽辦法……

今天晚上,風鬥君的房間會變成一個特殊地圖放在我麵前,地圖裏麵不知道有什麽小怪但是肯定有個BOSS名叫風鬥君,此BOSS血高防高攻擊高速度快,簡直無解。

“朱莉,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一種東西,可以讓低級號在沒有裝備沒有隊友沒有一切資源的情況下單挑世界最大BOSS——算不算的上是最大我不知道但是絕對是力壓群雄的BOSS?”

“繪麻你傻啦?”朱莉啃著我給他削的蘋果,臉鼓鼓的就像一隻青蛙:“如果這種事情有答案的話你就不會來問我了吧?”

“……”

“不過確實有一種方法啦,”朱莉還在啃蘋果,咯吱咯吱的聲音聽起來牙酸:“跪地求饒。”

“……窩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

於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十點的時候,我還是準時準備去風鬥君那裏接受死亡的考驗,希望我能頂得住不會最後像朱莉詛咒的那樣作出跪地求饒這樣的事情。

“繪麻繪麻~你要去哪裏啊?”在我出門的時候,吃蘋果吃多了的朱莉撐著大肚子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問:“早點回來,小心人身安全嗝——不要擔心我我也不會擔心你的~”

——是的,朱莉在這個家庭稍微站得住腳跟之後就表現出他一直的二貨性格。

——對此我也不應該生氣,畢竟這貨已經二了很多年,就算不放棄治療也沒有好起來的可能了。

但是——“朱莉你魂淡窩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嗷嗷嗷

!!!”我掩麵奔走,脆弱的心髒感覺不能再受到打擊了,心已經不是好累!!!

一路黑燈瞎火,走到風鬥君那一層的時候心想就敲兩下門,如果沒人應的話就立刻走開,第二天再告訴風鬥君我已經於晚上十點去找過他了,是他不在。

至於如果那樣的話風鬥君會不會生氣把我賣掉,走一步算一步,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但是走的離房間近一點的時候,我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因為燈都沒開所以看起來就是黑乎乎的,隻有淺色的頭發很顯眼,從帽子一樣的東西裏麵鑽出來。

“哦呀,出現了啊,”淺色頭發的主任漫不經心的說:“我還以為,繪麻哥膽子已經小到不敢來見我了呢==沒想到我也沒有那麽可怕,嘖。”

一瞬間有種拔腿就跑的*,但是就像是被蛇頂上的青蛙一樣不敢動。

風鬥君走過來,把一隻手遮在我麵前,把剩下的一點光亮也擋住了,完全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我慌忙的往後退一步的時候,卻被他一下子抱住。

“抓住了哦,繪麻哥~你現在看起來真可憐~”他說,聲音裏帶著興奮和準備已久的蓄勢待發,很恐怖,比以前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恐怖。

“本來有些事情是想在房間裏麵做的,畢竟對於你來說第一次在外麵完成的話會很羞恥的吧,我是個多麽體貼的人呢。”他不知道是不是作為演員學會的技巧性的壓製完全讓被抱住,或者說被困住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失去掙脫的辦法,因為雙臂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扭在後麵所以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使出力量,兩條腿也被少年修長的腿分開,膝蓋輕輕的抵在兩腿中間大腿根部,帶著情·色感覺的摩擦。

朝日奈繪麻突然感到,一種似乎不是害怕的奇怪感覺,並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驚訝到極致的僵硬和惶惑,作為一個從來沒有對別人有過欲·念,也沒有那麽多不可告人的少年少女之間的情感的高中生,他比自己的弟弟更加遲鈍。

隻是本來就是敏感的地方被人刺激,所以必然會出現的不適應的感覺罷了。

他發出一聲無法壓抑的,因為心理上的詫異和生理上的刺激而激出的,輕輕的喘息。

在燈光低暗的地方,朝日奈風鬥明亮的雙眼暗了下去。

“繪麻~哥~你說今天來找你的那個人你到底認不認識啊?”他這麽問道,聲音輕佻又無所謂,好像他並不想知道答案,隻是想讓正在自己懷裏動彈不得的這個人知道一些事情。

讓他知道,心裏的野獸就要跑出來的人,可能會做的什麽事情。

然後為了安撫這個心裏有野獸的男人,應該乖乖聽話。

“誒,那個……我並不認識他。”不知道要乖乖聽話才行,還不能了解自己處境的還差兩年就成年的男生小聲說,人類對於危機的察覺已經很慢了,因為進化的原因也退化了一些東西,比如說現在,他的遲鈍隻能讓野獸跑出來的更加快一下。

他甚至還掙紮了幾下。

朝日奈風鬥感到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難以忍耐,但是他隻是呼吸稍微不穩了一下,血氣方剛的身體什麽的好像也很好控製,尤其他本來就善於控製自己。

隻是扭緊手裏的手臂,比正常男生更加纖細的,一看就知道沒有怎麽鍛煉過的手臂握在手裏的感覺很好,隻要這麽握著就有一種契合感,就好像這個身體現在被抱在自己懷裏一樣

朝日奈繪麻似乎疼的抽了一口氣。

“我一直在想,像繪麻哥你這樣的笨蛋的話,別人肯定一騙你就能把你騙走了吧,還是說根本就不用騙,嚇唬一下就行了,然後你就會乖乖的跟在別人後麵了——對吧?”他把腦袋湊到離自己很近的脖頸上,似乎想要咬下去,但是磨了幾下牙齒還是沒有動:“所以我在想,如果沒有懲罰措施的話是不行的,在這樣下去說不定要烙下烙印才行,不然繪麻哥這麽狡猾肯定一溜煙就跑不見了。”

“什麽意思——啊!”剛剛發出聲音,就被一口咬在肩膀上,雖然隔著睡衣但是刺痛感一點沒少,而且還有種被人啃噬的恐懼感。擁有瘦弱體魄的少年現在才開始奮力掙紮起來,好像終於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他之前一直以為這個年齡比自己還要小兩歲的少年不會對自己造成真正的傷害,而現在他覺得自己想錯了,也許自己的處境真的很糟糕也說不定——

朝日奈風鬥卻好像上癮一樣,在肩膀上再次,狠狠地咬了一口。

比之前更重一些,會留下痕跡也會說不定。

他聽見懷裏的人,發出一聲細細的驚叫,就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但是又不敢叫出聲。

不知道下麵還會遭遇什麽,不知道現在的代表什麽,不知道作為弟弟的人為什麽這麽對待自己。

朝日奈繪麻作為哥哥的大腦亂成一團,不知道在想什麽。

“真是狡猾,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耳邊那個聲音還在響起:“就好像什麽都不知道,難道不是正常的十幾歲的男生嗎?這麽純情的樣子真是礙眼……對吧。”

“其實繪麻哥才是壞人……把我都給帶壞了……”

……

“呼!呼!”電梯裏麵,本來是麵容白皙的男子現在卻滿臉通紅呼吸急促。他在五樓洗完澡之後出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弟弟正在欺負另一個弟弟。

本來應該是上去義正詞嚴的製止,他想,然而那時候卻絲毫無法挪動腳步。

甚至就連動作都沒辦法完成,就連斥責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隻能在最後擔心自己被發現,場麵變得更加尷尬,隻能放任自己的腳步把自己帶進黑暗裏。

——年輕的男生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身形,細小的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的聲音,像是咒語一樣鑽進自己的耳朵裏。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那個難堪荒唐的夢境,一直看不清臉的人,聽不清的誘·惑人一樣的嗓音。

青年男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大家為我點讚!!!

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