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前去你也去,狹小日本無生計。
隔海彼岸是中國,四億民眾期待我。
我無父而又無母,無依無掛無惜別。
情人眷戀別離苦,夢中相會可傾訴。
告別故國少年華,征塵仆仆滿傷疤。
不愧丈夫男子漢,笑語聲中胡須拂。
長白山上晨風吹,揮劍仰望雁南歸。
北滿原野望無際,茅舍渺茫不欲回。
故鄉離別十餘載,屹立滿洲大馬賊。
出沒高原密林間,叱詫風雲兵五千。
今日吉林城郊外,馬蹄聲聲幾徘徊。
明日急襲奉天府,長發迎風馳騁出。
閃光雷電草上飛,五萬獵物又歸誰。
飛奔疆場舞刀槍,壯龍灑血黑龍江。
晴空高懸銀白月,戈壁沙漠枕過夜。
在索倫山的山崖邊,兩個三十多歲的人能用日文哼唱著這首詩歌。此歌是上世紀初期,由一些夢想建立大#東#亞國家的日本青年在來到中國東北地區的時候創作,作詞人是宮島鬱芳,由鼓吹投身大陸的宮崎滔天演唱,此歌曾在當時流行於中國滿洲及日本國內的青年中。從歌詞中可以看出:日本夢想殖民中國、占領中國進而滅亡中國的野心。
唱這詩歌的人,身穿短衣馬褂,後腦上留著長長的發辮,完全是一副中國人的打扮。
高個子的對矮個子的說道:“道見君,今天會是一個令人激動的夜晚。”
矮個子地笑道:“橋口君,滿蒙將是我們大展宏圖的地方。
這2個中國人打扮的人,其實都是日本人。高個子的名叫橋口勇馬,日本陸軍少尉,橋口在中國化名喬鐵木,此人奉命在中國東北收編東北土匪,組成一支“東亞義勇軍”,攪亂俄軍後方,人稱喬總帥。
矮的那個名叫道見勇彥,是日本明治維新“三傑”之一西鄉隆盛的部將道見十太郎之子,其父在明治十年日本西南戰爭中為主殉葬。此人性格暴戾乖張,中學時就充當過暴力團頭目,以充任打架鬥毆的指揮、逃學鬼、降級大王而聞名。後來,道見致力於學習漢語,研究中國問題,“立誌投身於中國大陸的諜報活動”。1902年進入中國,在上海充當出版中文書籍的作新社成員,期間先後到中國的漢口、宜昌、重慶、香港、廈門、台灣等地旅行,並開始模仿中國人的生活方式,蓄發留辮子,還起了個中國名字——江倉波。
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後,道見以為大顯身手的時機來到,便辭去作新社工作,跑到北京日本使館求見武官青木宣純大佐。以軍火、日元為誘餌,收羅東北的數支匪隊,掛起“東亞義勇軍”的旗號,撒開人馬刺探俄軍的軍事部署,炸毀遼河大橋,襲擾俄軍的運輸隊。與此同時,附近村屯的民眾也遭受這股匪隊的洗劫,而腐朽的清政府卻標榜“中立”不敢得罪這支由日本人控製的匪隊。可憐當地民眾橫遭蹂躪,水深火熱。
道見勇彥一本正經地說道:“清國實在太大,日本無法一口氣將它鯨吞,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肢解~就像蒙古人吃烤羊一樣。”
橋口勇馬點了點頭,笑道:“我們已經通過安置在喀喇沁王府做教師的河原操子做掩護,切斷了海拉爾方麵的鐵路,現在又匯合了巴布紮布、白音大賚和陶克陶胡的一千蒙古騎兵。這場戰爭,俄國人輸定了。”
“大日本帝國萬歲!”道見勇彥低聲喊道,他不想讓蒙古人和手下的其他中國人發現自己是日本人的身份。
橋口勇馬也低聲喊道:“天皇萬歲。”
道見勇彥和橋口勇馬又在懸崖邊站了片刻,這才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帳篷
這時,兩個蒙古牧民打扮的人正站在道見勇彥的帳篷門口。
“嗯?你們是石田君的手下?”道見勇彥認出了來人,“你們來這裏幹嘛?”
對方一縮脖子,向道見勇彥深深鞠躬90度,“我們奉命前來通知橋口君和道見君,元寶山的富商徐天寶和翁牛特旗貝子以及敖漢旗台吉正在翁牛特旗貝子巴博爾的府邸裏舉行宴會。”
“元寶山的徐天寶?”道見勇彥問道:“就是打死了沙裏飛的那個商人?”
“是的,這是一個狡猾的清國奴,他無恥地撕毀了與商社的商業合同。”
橋口勇馬說道:“石田君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如果不是他提供的情報和活動經費,我們不可能把陶克陶胡和白音大賚從俄國人那裏拉攏過來。這個忙我應該幫~”
“石田經理說,徐天寶是個富有的商人,殺了他之後,二位得到現金,而商業就接收他的工廠。這樣,我們在蒙古的根基就越來越鞏固了。”
道見勇彥說道:“他有多少隨從?”
來人答道:“大約100人。”
橋口勇馬說道:“那麽我要讓巴布紮布、白音大賚和陶克陶胡也參與進來,讓他們徹底與清國為敵,堅決地站在我們這邊。”
“那麽~由我來說服他們吧!”道見勇彥說道
四個人正說話間,隻見一個蒙古手下跑了過來,說道:“江首領、喬首領,我們白王請二位去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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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開山做馬匪的年頭遠比陶克陶胡和白音大賚以及巴布紮布長,警覺性更不是石田茂三那種商人可以比擬的。所以,一發現就有人跟蹤,便立刻開始布置,一定要確保徐天寶的安全。
巴博爾和金喜通有些慶幸,自己好歹是把尼瑪的衛隊給借來了,要不然,自己一定會被那三個膽大包天的匪徒給殺死。
“射擊~~給我狠狠打~”布日古德站在貝子府的牆頭上,指揮衛隊不斷朝牆外不斷怪叫和朝天放槍的馬匪們射擊
雖然有加上徐天寶的保安隊之後,貝子府裏已經有了300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可巴博爾和金喜通還是緊張地冷汗直冒
“預備~射擊~!”
呯
呯
呯
呯
呯
呯
呯
“預備~射擊~!”
呯
呯
呯
呯
呯
呯
呯
與布日古德的衛隊士兵隨意放槍不同,保安隊隊員在小隊長、中隊長以及丁開山的口令下有條不紊地瞄準牆外的馬匪進行齊射。雖然馬匪們騎在高速奔跑的馬背上,但是這種齊射每次都能把十來個馬匪送去見了長生天。而布日古德那裏,通常十多槍才打下一個人來。
幾陣排槍過後,馬賊死傷一百多人,愣是被壓製在五十米到一百五十米之間,始終無法靠近貝子府。於是馬賊們開始後退,一直推到二百米左右的位置,至少他們認為這是安全的。但是,保安隊的隊員任然繼續射擊,一眨眼的功夫,又有幾十名馬賊中彈落馬,馬賊才知道自己犯了經驗主義錯誤,不得不再次慌忙地後退了一百多米。
白音大賚留著蒙古式的大胡子,身上穿著羊皮襖子,左手按著腰裏的馬刀,右手緊緊握著馬韁繩。一看對方火力凶猛,白音大賚立刻下令後退。
巴布紮布長著一張長長的馬臉,他從小喜歡打獵,不管到哪裏都喜歡扛著一把步槍。以前他拿的是鳥銃,現在已經換成了一杆俄式水連珠。他用蒙古語對白音大賚說道:“白王,我看我們還是用炸藥吧~”巴布紮布將五指合攏,然後又一下放開,做了一個模仿爆炸的動作。
徐天寶這時走上了牆頭,在一個安全的位置向外望去,隻見遠處的火把匯成了一片海洋,雜亂的人喊馬嘶幾裏外就能聽到。馬賊們隊形雜亂地朝這裏擁了過來。
再聽馬賊們槍支發射時的聲音,徐天寶覺得他們武器也雜得很,步槍土槍,什麽都有,甚至隱約可以看見還有人背著弓和箭囊。但是,對方實在是人數眾多,估計一千來人總是有的。
徐天寶下了牆頭,對戰戰兢兢地巴博爾說道:“貝子,你府裏有沒有好馬?五六匹就夠。”
巴博爾點了點頭,答道:“雖然我的寶馬不多,但是給我們幾個突圍所用,還是夠的。”
布日古德聽到巴博爾的話,厭惡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還沒真正交戰,你就想逃跑?你還配做成吉思汗的子孫嗎?”
徐天寶心中也對這個膽小的貝子有些輕視,不過臉上卻絲毫不漏,他說道:“貝子誤會了,我是說派幾個勇士,騎上駿馬,去縣城求救兵呐。”
馬匪的火把轉眼就逼近了,布日古德懶得和膽小貝子和滿身銅臭的漢人商賈搭什麽話。於是他一揮手,就下令衛隊放槍。這些衛隊士兵平日裏由布日古德親自操練,雖然射擊有點淩亂,但是七八十米之內,到也能做到顆顆子彈打出去都咬肉。
在連續不斷的射擊下,馬匪前麵的馬隊倒下來一排,後麵的又擁了上來。是不是還有精於馬術的馬匪用步槍還擊過來的子彈從寨牆上麵掠過。好在貝子府在建造的時候就考慮軍事用途,在牆壁上挖了槍眼,四麵也設有角樓。徐天寶的保安隊、布日古德的衛隊,以及巴博爾和金喜通帶來的數量雖不多,但也能湊數的幾十名護衛,在這種局麵下也能躲在牆垛下,冷靜地一槍槍地施放,倒也絲毫沒有亂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