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社諾夫在高音喇叭後麵大聲喊道:“庫裏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你是一個質樸的烏克蘭農夫。你曾經有屬於自己的土地,那是你的父輩們用世世代代的汗水換來了,斯大林是怎麽對待你的?他沒收了你世世代代相傳的土地,將你的父親母親趕進集體農莊,如果反抗就給予血腥暴力鎮壓。這就是斯大林所謂的美好生活嗎?不,不是這樣的~~~”
當時大部分蘇聯人還是生活在農村,而斯大林的集體農莊政策用行政手段強迫農民加入集體農莊,抹殺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沒能對農業發展起到促進作用,消滅富農的政策過激。外加斯大林接著烏克蘭饑荒時乘機搞種族滅絕,所以盧卡什諾夫的話引發了極大的共鳴。
謝苗諾夫趁熱打鐵,命令航空兵空投了5000部收音機到安加爾斯克,隻要一打開收音機,哈卡德羅夫斯基和盧卡什諾夫以及沙皇阿列克謝一世的講演就會滔滔不絕地傳播。盡管費克連科下了大力氣收繳收音機,還是由不少蘇軍士兵暗中收藏了一些。而且,收音機可以沒收,可白俄軍的大喇叭沒法沒收,總不能叫所有士兵把耳朵都堵起來吧?
盡管如此,蘇軍士兵們還是拚死作戰,因此在戰時的蘇聯根本沒有"戰俘"這個概念,隻有“逃兵、祖國的叛徒和人民的敵人”。他們的家人會被流放到西伯利亞去做苦工。蘇軍士兵隻有兩個選擇,一是光榮的戰死,二就是成為徹頭徹尾的叛徒。
眼看安加爾斯克久攻不下,謝苗諾夫隻能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他向國防軍觀戰團要來了一批甲種彈。所謂甲種彈就是毒氣彈,主要是光氣、芥子氣等化學毒氣。
國防軍觀戰團團長是王耀武,他告訴謝苗諾夫道:“理論上說,就安加爾斯克這點地方,隻要有100發就可以全部覆蓋了。但考慮到城市地形的複雜性以及各種各樣的掩蔽所,效果會打很多折扣,因此必須追加數量,我的意見是將這批彈藥分3天實施,第一天發射50發,第二天30發,第三天20發。但是你考慮過使用甲種彈的後果嗎?”
謝苗諾夫說道:“這些是斯大林最忠實的走狗,未來的俄羅斯帝國不需要這樣的死硬分子,他們必須被消滅。”
王耀武聳了聳肩膀,說道:“隨你,不過我需要請示總參謀部。”其實所謂的請示總參謀部不過是走走過場,徐天寶之所以提供給白俄大量的武器裝備就是為了把俄國當做新式武器的試驗場。
很快,總參謀部就批準了王耀武的請示,一批甲種彈通過火車運到了安加爾斯克前線。
第二天,破空而來的炮彈聲又綿綿不絕到來。整個安加爾斯克城市籠罩在一片片致命的煙霧中,在加上士兵們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活動,更是大量中毒。
59軍根本就沒有防毒麵具,士兵們隻能絕望地一個個倒下。當夜微風的環境不利於氣體擴散,高濃度的芥子氣和光氣始終籠罩著安加爾斯克。整個城市當夜就有兩萬餘人身亡,還有更多的人中毒。更致命的是,安加爾斯克根本就沒有治療的藥物和手段,連醫生和軍醫都無法逃脫,更不必說那些沒有絲毫防護意識的士兵和普通百姓。在第一時間死去的反而是最輕鬆的,那些中毒之後反複發作而且沒法救治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在隨後幾天陸續死亡的超過3萬人,還有幾千人雖然僥幸保住了姓名,但已經造成了眼瞎、皮膚大麵積潰爛等等後遺症。換句話說,安加爾斯克已經沒有任何抵抗力了。
等三天後毒氣散去,謝苗諾夫的士兵們帶著防毒麵具進入安加爾斯克時,安加爾斯克幾乎成為了一座死城。遍地屍體,到處是嘔吐物。
59軍軍長費克連科奇跡般的奪過了一劫,陷入了昏迷。但是謝苗諾夫沒有打算放過他,他找了一個長得很像費克連科的士兵,穿上費克連科的軍服,拍了一張和自己笑著握手的照片,標題是《費克連科來到了自由俄羅斯——59軍全軍反正》。
消息傳到莫斯科,斯大林立刻命令人民內部委員會處置了費克連科以及全體59軍軍官士兵的家屬,同時下令取消59軍的番號。原59軍政委尼基舍夫因為朱可夫的力保才幸免於難。
潛伏在蘇聯的德軍情報人員立刻將這一消息傳遞給了中國,然後又傳到了安加爾斯克。59軍的蘇軍士兵們徹底出離憤怒了,這些劫後餘生的人們用各種惡毒的語言咒罵斯大林,費克連科也終於真的反正了。
於是,沙皇阿列克謝一世有了他反攻俄羅斯之後得到的第一支投誠部隊——俄羅斯第1獨立軍,軍長費克連科。隨後哈卡德羅夫斯基和盧卡什諾夫又組建了第2獨立軍和第3獨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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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公裏外的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郊外陣地
寒冷的夜晚即將再次降臨到這片土地上,蘇軍士兵正在忙於收集著各種物資,各種散落的木頭被迅速收集了起,燃燒起一堆堆的篝火,在這樣寒冷的夜晚下,如果沒有篝火取暖的話那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在之前的戰鬥中,蘇軍進攻部隊繳獲了不少白俄軍的給養,這些都是中國生產的物資。蘇軍士兵躲在印著“中國製造”文字的防寒帳篷裏,享受著溫暖的火爐和享用著美味可口的中國產罐頭食品,很多出身於農場的蘇軍士兵在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品之時差點沒將自己的舌頭給嚼下來一同咽下去。
“可惡~那些封建資產階級敵人就是吃著這麽美味的食物和我們打仗嗎?”一個蘇軍士兵把口袋裏一個凍得比石頭還硬的土豆扔到了火堆裏。
“笨蛋,你在浪費食物~!”另一個蘇軍士兵立刻把土豆從火堆裏扒出來,對於蘇軍士兵來說,一切可用的作戰物資和生活物資都是非常寶貴的。
這時,一個滿臉胡子的老兵鑽進了帳篷,晃了晃手裏的東西,“嘿~看看,階級敵人的口糧袋子~”老兵從袋子裏取出幾個用著真空密封包裝的塑料包,這些東西的出現讓篝火邊上的人群眼睛一亮。這些食物雖然不多,但是卻遠勝於無,每一個塑料包中有著四塊可口的壓縮餅幹,還有著一小包味道極佳的牛肉幹,配上裏麵的湯料包食用那簡直就是一種無上的美味,而且更有人曾經用著這些牛肉幹配著伏特加食用,那簡直是比克裏姆林宮裏麵的廚子弄出來的烤肉更香的美食。蘇聯老兵有些得色的炫耀著自己手中的東西,他的炫耀讓他在這裏獲得到了尊敬和優待,坐在最靠近篝火旁的士兵甚至自覺的讓出位置以便讓老兵更靠近篝火。
“瓦西裏同誌~你當兵幾年了?”一個新兵問那個老兵
“我?我18歲時參加了1914年的戰爭,一直到現在~!”名叫瓦西裏的老板答道
“那為什麽你還是一個普通士兵?以你的資料完全可以當營長、團長甚至更高職位。”新兵問道
瓦西裏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說道:“我的父親是一個富農,所以我們全家都被流放西伯利亞,我能活下來還要感謝偉大的領袖和布爾舍維克。”
新兵默不作聲,他們中有些人也是富農出身,他們能明白瓦西裏的感受。老兵的話讓篝火旁的蘇軍剛剛有些興奮的情緒又重新低落下去。篝火旁又一次變得安靜下來,沒有人願意再說話,說話就是在浪費自己更多的體力和熱量,隻能相互依偎著取暖,聽著篝火裏柴禾燃燒時的嗶啵聲,天空中的寒風吹動舞弄著火苗不住的跳動。
轟轟
爆炸聲打破了沉寂,士兵們慌慌張張地抓起手邊的莫辛納幹步槍,衝出了帳篷。
“烏拉~!”
“衝啊~殺啊~!”
俄語和中文的呐喊聲劃破了夜空,從南方的黑夜裏動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