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黑皮就把圖紙打印了出來,徐天寶拿著厚厚一摞圖紙,歎了一口氣。

“中尉,你為什麽歎氣?”黑皮問

“又得去北京、天津了,不然怎麽找工廠呢?”徐天寶笑道:“沒有電話、電報、傳真的年代真是難熬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黑皮安慰道

“對了,等會我要把基地收起來,我們要搬家了。”徐天寶說

“搬家?”黑皮說道:“你要把我搬到哪裏去?”

“新建的廠房。那裏比較方便,不象這個四合院,周圍人多眼雜,也不方便放開手腳。”徐天寶說

黑皮說道:“工廠有一千多人,不是更加容易發現?”

徐天寶笑答:“那怎麽會,基地還是放在地下,在地麵升降機上蓋了一座很大的廠房做偽裝。隻有一扇門,沒有窗戶,現在由保安隊隊員把守,等我製造出更多的克隆人士兵,就有克隆人兵團把守,除了我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不會有人發現,除非我主動願意給他看~”

黑皮露出不滿的神色,“為什麽我一直都得呆在地下與蚯蚓、地鼠和蟲子作伴?而不能在地麵上享受陽光?”

“那是為了保護你!”徐天寶說

“是為了保護你吧!”黑皮歪了歪嘴,“要是讓人知道我的存在,全世界的人恐怕都會想要殺死你,然後把我搶走。”

徐天寶板起麵孔,“要是我死了,你也會幫別人?”

黑皮笑答:“我隻是電腦而已,又不是修真小說裏的什麽法器,我可不具備滴血認主的功能。”

“…………”徐天白又好氣又好笑,隨手就啟動了基地的回收模式按鈕

嗶~~嗶~~~嗶

基地的警報開始響起來

“基地將在一分鍾後進入回收模式,請基地內人員立刻離開基地。重複一遍~~基地將在一分鍾後進入回收模式,請基地內人員立刻離開基地~~~”

徐天寶走進升降機回到了地麵,當天夜裏,徐天寶手裏提著一個鐵箱子進了工廠區

◆◆◆◆◆◆

1904年的春天

英國和美國興致勃勃地等著看小矮子怎麽幹翻大胡子。英國曆來把俄國看作同它爭奪中國的對手。它企圖假手日本阻止俄國南下同它爭奪我國長江流域。因此,英日互相勾結,於1902年1月30日在倫敦簽訂英日同盟,矛頭針對俄國。美國自1899年提出“門戶開放”政策以來,幾度想插足我國東北,都被俄國拒之門外。為了打破俄國對我東北的壟斷地位,美國政府站在日本和英國一邊。英美兩國對於日本給予了大量的經濟援助,為日本的擴軍備戰輸血打氣。俄國艦隊東調時,所有英國人控製的港口都拒絕俄國艦隊進港補充物資。

而德國繼續執行其推動俄國東進的政策。它希望由於俄國占領東北而和日本甚至英國的矛盾激化,迫使俄國調開西部邊境的俄軍,間接削弱俄法同盟對德國的壓力。因此,德國對俄國1901~1904年間的遠東政策,基本上表示支持。戰爭爆發以後,德國繼續推行這種政策。當俄國波羅的海艦隊東調時,德國表示願為它加煤。後來甚至醞釀俄德“結盟”。

禮和洋行作為遠東最著名的德國企業,自然少不了對這場戰爭的關注。不過,這一切似乎都和禮和洋行天津分行的總經理海因裏希無關。他關心的是那位大客戶的訂單。

“毛瑟軍用手槍~汽輪機~渦輪~車床~”海因裏希看著長長的海運貨物清單,心裏樂開了花。要是和這個大客戶再合作幾年,自己就可以在不萊梅的鄉下買一幢別墅了。

“經理先生!?”一個留著小胡子,腦門有些禿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海因裏希麵前,他輕聲提醒海因裏希,“你在想什麽事情?”

禿頭男把海因裏希拉回現實,海因裏希拿起桌上另一份材料翻了翻,“哦,親愛的魯道夫•狄賽爾先生,我的合作夥伴徐點名要雇用你,還為你提供了十分優厚的薪水和實驗條件。你願意接受雇用,留在中國為他工作嗎?”

魯道夫•狄賽爾輕輕推了推眼鏡,說道:“我不介意與他分享專利,甚至可以讓他的公司享有專利權。”德國的專利法,允許公司作為代表申請人及專利擁有者,不像美國,必須由發明人具名,再將專利權轉移。

海因裏希笑著說道:“我想如果徐聽到了這個消息,他會更加高興。”事實上海因裏希不認為魯道夫•狄賽爾真的能搞出什麽好的發明來,他在德國的失敗已經證明了很多東西不是這個患有神經衰弱症的人能改變的。

篤篤篤

有人敲響了海因裏希辦公室的們

“請進,門沒有鎖。”海因裏希大聲說道

吱呀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穿卡其布探險裝的短發中年歐洲人出現在門口,他對海因裏希說道:“經理先生,狄賽爾先生做出決定了嗎?”

海因裏希見到這個人,就露出了一絲不快,“羅伯斯先生,英國人都是這麽喜歡催促別人的嗎?”

“對不起!”羅伯斯抬了抬眼皮,“因為我對訓練中國士兵很有興趣。”

海因裏希嗤笑道:“你怎麽知道對方一定會雇傭你?”

羅伯斯很自信地說道:“我曾經是華勇營的少尉,那些士氣低落、精神萎靡的中國人在我的訓練能成為獅子、勇士。如果那個徐先生不是一個目光短淺的鄉下人,他就應該毫不猶豫地雇傭我。如果不是,那我就說服他~”

海因裏希忍住笑,站起身來,說道:“正好公司有一批機器設備要運到赤峰去,我到想親眼看看,你是如何說服他的。”

羅伯斯一昂頭,笑道:“那我們就出發吧!”

禮和洋行依舊找了會友鏢局押鏢,七十多輛馬車浩浩蕩蕩地從天津出發,過喜峰口,直往熱河而來。

一路上,魯道夫•狄賽爾依舊沉默寡言,一天到晚在本子上寫寫算算。海因裏希則是時不時地拿出照相機拍攝沿途風光,羅伯斯則是騎著馬在隊伍的前後來回穿梭,時而大叫,時而念著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

這次押鏢的依舊是李堯臣。由於隊伍裏多了幾個洋人還有洋行的武裝傭兵,李堯臣這次是格外小心。

不過,這一路上過來,倒是天下太平,連小股馬賊都沒有出現過。李堯臣正納悶呢,知道一些江湖風聲的劉德勝道出了原委。

“堯臣,你可知道遼西和口外最大的幾股馬賊嗎?”劉德勝問

“知道啊,沙裏飛、老棚目、杜立三、玉麒麟、金壽山~”李堯臣如數家珍,這也是幹鏢師的一些常識,要是不知道道上的深淺,萬一得罪了個把勢力很大的馬賊,那這碗飯就別吃了

劉德勝笑道:“沙裏飛不提了,已經讓人做了。”

李堯臣也笑道:“我聽說了,據說他得罪元寶山一個名叫徐天寶的人,結果老棚目和大盛魁一起出手把他剿了。這次咱們送的這些貨,就是給這個姓徐的。”

劉德勝說道:“聽說這個姓徐的留過洋,年紀還很輕,看來不簡單呐。”隨即劉德勝又笑笑,說道:“說著說著扯遠了,我聽說口外和關外的馬賊最近都匯聚到遼西朝陽一帶碰杆子(開大會)去了。”

“為啥啊?他們都不是一幫的,也沒個頭領,碰哪門子的杆子啊?”李堯臣詫異地問道

“碰日本人的杆子去。”劉德勝說道

“日本人?日本人怎麽也和綠林扯上了?”李堯臣愈加不解

劉德勝說:“聽說俄國毛子的高官說了,俄人在別國土地上作戰,細作打探是個大問題,你想啊,那老毛子長的那副熊樣,到哪兒都得認出來,所以俄國毛子就在東北招募土匪武裝幫他們打仗,有時是刺探軍情,有時是截東洋人的糧道。”

“我明白了,東洋人也是以牙還牙,也雇傭土匪去打俄國毛子的冷槍。”李堯臣還是皺著眉頭,“可我不懂了,這東北是我大清國的呀,憑什麽讓俄國毛子和東洋鬼子在那裏打,咱們中國人還得聽他們使喚?”

“這個~~這個我也說不上。”劉德勝笑道:“但是聽說那幫土匪滑的很,收了老毛子和東洋鬼子的槍支彈藥和銀錢,一溜煙的功夫又跑回上山當山大王去了,把那些毛子和鬼子氣的呀,鼻子都歪了。”

“哈哈哈,有意思~~”李堯臣笑問:“得勝哥,你這都哪裏聽來的呀?”

劉德勝一怔,隨即說道:“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問那麽多幹嘛!”

李堯臣歪了歪嘴,笑道:“肯定又是煙花之地聽來的,你就是告訴我,我還不要聽嘞!”

“去去去~小屁孩兒懂事麽?”劉德勝笑罵道,“三教九流出沒的地方很多的,誰告訴你隻有煙花之地的?”

李堯臣笑笑,打馬揚鞭往隊後查看去了

七天之後

會友鏢局的車隊先到了赤峰縣城,然後稍作休息變往元寶山而來。走出沒多遠,李堯臣就愣住了,腳下一條寬闊的洋灰路,可以並排跑兩輛馬車,筆直地延伸向遠方。在洋灰路的另一端,隱約可以看見一座巨大的“城池”。

李堯臣擦了擦眼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李堯臣拉住了一個過路的路人,問道:“兄台,請問元寶山有一家叫振華機器公司的工廠?”

路人指了指那座城池,“看見那個沒有?就是那兒。”

“兄台,我幾個月前來的時候,那裏還是一片荒灘~~何時起了一座城池啊?”李堯臣有些不大相信,“振華機器公司就在那城裏?”

路人聽出了李堯臣的北京口音,便得瑟起來,“看樣子你是鏢師吧?走南闖北的,見識應該不少啊,怎麽少見多怪起來,那牆不是城牆,就是振華機器公司的院牆。怎麽樣,雖說比不得京城的前門樓子,在咱們這小地方,也算是一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