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列強也紛紛開出價碼,美國要求進一步加大資本輸出,要求徐天寶允許美國鐵路公司在中國修建鐵路;德國則要求繼續履行葫蘆島港口建設計劃,建成之後,中德共用;法國則是要求徐天寶在金融方麵擴大對法國資本的開放。作為交換,列強會承認中華民族複興黨及其武裝是交戰團體。
眼下的中國是個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國家,列強的態度對國內形勢的影響舉足輕重,因此無論袁世凱還是革命黨都把承認問題看得異常重要,以為不經外國承認,中國在國際上就站不住腳,對國內政局穩定也有極大的關係。列強利用中國內部形勢的擾不寧以及人們渴望得到外國承認的焦急心理,故意拖延時間,乘機漁利。
徐天寶對此最不以為然,就在熊希齡和郭鬆齡敷衍各國領事的時候,徐天寶則在新民的別墅裏單獨會見德國總參謀部的專使。德國專使名叫塞納特*馮*賽博特恩,是德國駐沈陽領事館的參讚武官,除此之外,塞納特*馮*賽博特恩還是德國總參謀部與徐天寶之間的聯絡人。“徐先生,好久不見了!”賽博特恩主動和徐天寶握手
“賽博特恩先生,我也很想念你這位老朋友。”徐天寶笑著和賽博特恩握手,然後低聲問道:“貴國的新式戰列艦進展如何?我提供的圖紙還有用吧?”
賽博特恩笑道:“一切都很順利,基爾的工人們是最棒的,我要代表的德國海軍感謝您的慷慨。”
徐天寶笑道:“讓貪婪的英國人惱火去吧,我需要的是德國人這樣的朋友。”
塞納特*馮*賽博特恩也微微一笑,說道:“不過,包括我國的皇帝陛下在內,都不認為眼下的中國適合實行共和製度。”
徐天寶嚴肅地說道:“中國實行共和製度也好,或者君主立憲製度也罷,都應該是中國人自己的事情,外國人不應該多加幹涉。另外,這也不是我們今天見麵的目的,不是麽?”
塞納特*馮*賽博特恩很識趣地轉換了話題,說道:“我是直接隸屬總參謀部的軍官,是直接代表軍方和皇帝陛下與你談判的。據我所知,外交部還另外派出了總領事館的人來與你談判,我希望您不要受他們的影響。”
徐天寶笑笑,拿出一份葫蘆島附近的地圖,遞給塞納特*馮*賽博特恩,“葫蘆島港口建設,在徐世昌擔任總督的時候就開始了,後來因為經費問題和戰事中斷了,我希望能和貴國繼續這份合同。如果德國沒有這方麵的意願,我將不得不考慮尋求英國人的幫助,畢竟一開始這個項目就是英國工程師休斯負責的,而且英國人的海軍~~”
“不,完全沒問題!”塞納特*馮*賽博特恩連忙說道:“我此行的目的之一,就帶代表海軍與您尋求進一步的合作,我保證,它將是遠東最大、最先進和最堅固的港口,這一點毋庸質疑。”
徐天寶翻看了一下手裏的資料,說道:“早在1908年,東三省都督徐世昌就聘英國工程師休斯在奉天沿海進行了3個月的勘測,最後選定葫蘆島為建築商港最適宜之地。英國人給了葫蘆島港很高的評價,稱它是‘奉天無償輸出最便利之商港,此港西與秦皇島唇齒,北與京奉路相連,故可控製華北,成遼東之要隘。1910年任命奉天勸業道黃開文為葫蘆島開埠總辦,聘休斯為工程師,10月開工,進行第一次築港。因為革命爆發,經費缺乏,工程建設斷斷續續。一年多時間,建成了連山到葫蘆島鐵路7.5裏,修防波大堤400英尺,建辦公處、工棚等部分建築物。”
說罷,徐天寶把資料收了起來,遞給塞納特*馮*賽博特恩,“敢不敢從英國人嘴裏虎口拔牙,就看你們的了。”
塞納特*馮*賽博特恩毫不遲疑地伸手去接,但是徐天寶卻縮回了手,笑道:“那麽貴國以何種名義與我方合作呢?”
塞納特*馮*賽博特恩一怔,笑道:“您真是一個狡猾而聰明的人,我來之前,我們偉大的皇帝陛下和總參謀部就授權我可以發布承認貴方為交戰團體的權利。甚至,如果您打算獨立建國,並與我國繼續合作的話,承認閣下的政府為一個獨立的主權國家,也不是不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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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寶在這裏和塞納特*馮*賽博特恩聊得正投機,那邊井口元太郎自以為得計地施展這自己的外交手腕。
郭鬆齡是知道日軍第六師團的實力的,他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心裏卻開始盤算起來。
井口元太郎以為軍事威脅起了作用,便得意洋洋地說道:“其實,我們在南滿還是有許多地方可以合作的。比如鞍山的鐵礦,阜新的煤礦。”對於鞍山地區的鐵礦勘探,滿鐵雖然一直在抓緊進行,但由於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考察亦非一番風順,除了粗略探明鐵礦的一部分分布範圍外,品位如何、可開采量如何完全是一個未知數,所以所謂商談合作一事,也有打探虛實、摸清底細的部分因素摻雜其間。
熊希齡淡淡地一笑,反問道:“我聽說貴國的八幡製鐵所不久前發生了意外,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不知道貴國還要鐵礦石和煤礦石幹嘛?如果是要重建八幡製鐵所的話,到可以考慮直接從我國的大青山鋼鐵公司直接購買鋼材,價格可以商量。”
井口元太郎臉色一沉,隨即又笑道:“熊君,我帶來了後藤先生的親筆信,非常期盼與貴方開展合作事宜。本社希望能夠通過資金入股或提供貸款的方式獲得鞍山鐵礦的礦石……”
熊希齡又是笑笑,答道:“我國漢冶萍公司就是因為借了日本方麵的款子還不出,而被迫將大冶鐵礦的礦石低價賣給貴國的八幡製鐵所,美其名曰是長期合同實質上是長期剝削,我們又不缺這個錢。我們振華集團的理念就是不出口初級產品。”
井口元太郎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說道:“倘若礦石不行,用生鐵供給敝社也是可以的,至於價格可以簽一個長期合同。”
熊希齡依舊搖了搖頭,說道:“我想井口先生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雖然從鐵礦石升級到生鐵是一種進步,以我們振華工業集團的生產技術來說,生鐵依舊是初級產品。況且,在座的英法美德諸強國,無不是靠著各類鋼材才造就了本國工業的基礎,從未聽說過能靠出口生鐵從而躋身先進國家的。”
熊希齡的這擊暗馬匹拍得很到位,先是給英法美德的領事、專使們送上一頂高帽子,又暗地損了一把日本。英法美德代表們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唯獨井口元太郎一臉的難堪。
熊希齡又翻了翻麵前的材料,不急不慢地說道:“而且按照我們與德國方麵的合同,生鐵要進一步冶煉成型鋼後出口償還所借德國貸款的,所以生鐵量也堪堪隻夠滿足本方要求,實在無力進行供給。”
連吃兩個閉門羹,井口元太郎的臉頓時拉長了,英法美德的代表們也暗地裏偷笑,井口元太郎惱羞成怒地說道:“這麽說貴方是無意同敝社合作嘍?那好吧,大日本帝國隻能用自己的方式維護自己的利益了。”說罷,井口元太郎起身就出了會議室的大門。
列強本來打算把日本人作為出頭鳥使喚,如果東北軍在日本人的威逼利誘下接受了條件的話,那麽其他列強也正好乘虛而入。那知道東北軍軟硬不吃,日本人還沉不住氣提前離場,其他各國代表也趕到無趣,便紛紛起身離開。
送走了各國代表,熊希齡和郭鬆齡便來見徐天寶,匯報談判情況。
徐天寶神情凝重地聽完了匯報,問道:“井口元太郎真的說是第六師團嗎?”
“沒錯,卑職親耳聽到的。”郭鬆齡答道
這個年代人,誰都不會知道,唯有穿越者徐天寶才知道,在曆史上,這個第六師團會在臭名昭著的第十九任師團長穀壽夫的帶領下在中國打死燒殺搶掠,並一手製造了南京大屠殺的慘案。既然這支與中國人民有血海深仇的獸類兵團來了中國,又落到了自己手裏,那麽你們就別想活著回去。
徐天寶用一種從沒有過的認真的眼神看著郭鬆齡,“茂宸,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敢和日本人幹嗎?”
郭鬆齡一怔,答道:“天帥是讓我和第六師團幹?”
“對,就是第六師團!”徐天寶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有一句話,敢不敢!”
郭鬆齡答道:“隻要天帥不嫌棄我郭鬆齡個子高,睡的棺材大,費的木料多,我郭鬆齡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和小鬼子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