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榘楹革命的方式到也奇怪,他命令士兵們把槍的槍栓都給拆了,扔在地上表示投降的誠意,然後人統統就地坐到,等著東北軍上來。
等沈校書率領第一團的士兵衝上來的時候,潘榘楹已經和伍祥禎、範國章站在那裏等著“被俘”了。
沈校書一麵命令東北軍收攏二十鎮的降兵,一麵麵向潘榘楹、伍祥禎、範國章敬了一個軍禮,語氣十分嚴厲地說道:“你們已經被俘了,報上部隊番號和職務。”
“潘榘楹,二十鎮統製。”
“伍祥禎,三十九協協統。”
“範國章,四十協協統。”
沈校書笑道:“原來三位就是張次長嚐嚐體積的老友。”
伍祥禎問道:“張次長?哪位張次長?次長有是什麽官職?”
沈校書說道:“張次長便是張紹曾次長,原來二十鎮的統製,現在在我們東北大都督府內任參謀次長。參謀次長基本就是個副軍師吧!”
“哦,原來如此。”
潘榘楹、伍祥禎、範國章心裏稍稍一定,三人平日裏和張紹曾的關係還算可以,張紹曾還特地寫信勸降,如今投降過去,張紹曾一定念在往日舊情上,應該不會虧待自己。
伍祥禎說道:“這位長官怎麽稱呼?”
沈校書答道:“東北國防軍第一師第一旅第一團團長沈校書。”
三人又是一陣迷惑,這師、旅、團又是神馬?
沈校書似乎看出了潘榘楹和伍祥禎、範國章三人的心思,笑著解釋道:“師相當於前清的鎮,旅相當於前清的協,那麽團就相當於前清的標。”
潘榘楹、伍祥禎、範國章互相對望了一眼,自己一個鎮的兵力打不過人家一個標,還好投降的早,不然就死得冤枉了。
隨後,沈校書團就地駐紮,沈校書則帶著潘榘楹、伍祥禎、範國章回師部向張之江匯報。
張之江這時才30歲,生得又威武,頗有大將風範,潘榘楹、伍祥禎、範國章三人一見自己敗在這樣的對手手下,心裏到也平衡。
張之江命炊事班準備飯菜,在師部裏招待潘榘楹、伍祥禎、範國章。席間,張之江說道:“張次長早就交代過了,三位也是心向革命的,隻是一時還難以取舍,我們主席說了,隻要是有心救國的,我們隨時歡迎。我張之江略備薄酒,隨後便送三位去沈陽與張次長見麵。”
說罷,張之江舉起酒杯,“幹!”
潘榘楹、伍祥禎、範國章三人見張之江豪爽,到也放下了思想包袱,與張之江對飲。
話說那個第三鎮的炮兵標統僥幸躲過了東北軍的大炮,又神奇地趁著二十鎮投降的檔兒,帶著十幾個幸存的炮兵、炮弁逃了回來。一路上正好遇到第三鎮前來支援炮兵的一標步兵。
炮兵標統嚇了一跳,以為小命玩兒完
隻聽那標統朗聲道:“我是第三鎮第三標標統吳佩孚。”
炮兵標統一看自家人,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反了,反了,二十鎮全部反水到革命黨那裏去了。”
吳佩孚不屑道:“這些烏合之眾,不足為慮,我是奉命來治你的罪的。”
炮兵標統一怔,喊冤道:“我何罪之有啊?”
吳佩孚說道:“你把咱們第三鎮的大炮都丟了,難道不是大罪嗎?”
炮兵標統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哪會一次把五十四門快炮都拉上去?”
吳佩孚一怔,反問道:“那其餘的大炮呢?”
炮兵標統笑道:“我隻拉了十六門上去,剩下的還在後麵!”
吳佩孚笑了,“算你小子聰明,撿了一條命。”
炮兵標統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塊銀懷表,悄悄塞到吳佩孚手裏,“還望子玉兄為小弟多多美言。”
吳佩孚隨曹錕駐防吉林時,曹錕要用東北地圖,整個第三鎮隻有吳佩孚有一張在日俄戰爭時期自己繪製的東北地圖,由此曹錕對吳佩孚開始有所關注。次年吳佩孚調任炮兵第三標第一營管帶。1911年10月辛亥革命爆發,各省紛紛宣布獨立,曹錕奉袁世凱之命率第三鎮官兵人關,負責天津、北京、保定一線京畿外圍防務。同月山西新軍宣布獨立,袁世凱派曹錕率軍攻打山西革命軍。隊伍即將行進到娘子關時,第三鎮第三標部分人員在標統(團長)的帶領下準備起事,被吳佩孚即時發現向曹錕告密,吳佩孚第一次救了曹錕,之後被提拔為第三鎮第三標標統。
二十鎮投降之後,馮麟閣一看形勢不妙,不戰而逃,第三鎮的側翼徹底暴露了,於是馮國璋與曹錕商議之後,決定退守永平府。
等推到永平府之後,馮國璋和曹錕才發現人家東北軍根本沒追來。馮國璋恐防有詐,便將詳細情形上報袁世凱。
袁世凱也有些不解,便召集謀士們前來商議。
楊士琦仔細看過戰報之後,又對著直隸一帶的地圖仔細研究了一番,隨即笑道:“宮保勿憂,徐天寶並不是真要殺到北京來。如果真是這樣,他大可從熱河出兵,進喜峰口或者古北口入關,哪條路不必山海關更容易?更短的?”
袁世凱恍然大悟,說道:“我真是當局者迷了,杏城旁觀者清啊。那以你所見,難道徐天寶就是想當個東北的土皇帝?”
楊士琦說道:“這徐天寶雖然宣布革命,但是不宣布獨立,還消滅了同盟會的藍天蔚,可見與南方的孫文不是一路人。依我看,他眼下就是想趁亂多占地盤,擁兵自重,將來麽~~想要裂土封王,當個東北王什麽的。”
袁世凱眼珠一轉,說道:“那麽我就直接給他給他個東三省都督做做,遂了他的願,好幾種力氣對付孫文!”
楊士琦想了想,點了點頭,“此計可行。同時,我們要將他在唐山、永平、天津搞的那些產業統統查封,讓徐天寶知道,宮保不是拿他沒辦法。如果徐天寶受封,那麽就是我們的同路人,若不受封~~”楊士琦將手中的折扇一合,“哼哼~!”
“如何?”袁世凱問道
楊士琦笑道:“東北這塊肉,俄國人和日本人早就虎視眈眈了,我們可以象鹹豐年那樣,借師助剿嘛!”
“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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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楊士琦所說,各國列強都十分關注中國形勢,尤其是徐天寶宣布東北革命之後,各國列強的情報部門紛紛加大了在東北的活動,以打探虛實。
在帝國主義列強中,沙俄是最先對辛亥革命進行幹涉的一個。早在武昌起義許多天以前,漢口俄國租界當局就偵騎四出,“大力協助中國警方搜尋革命黨”,積極向當地清政府提供線索,“以便逮捕那些有從事革命活動嫌疑的分子”。
武昌起義爆發後,沙俄最初估計它隻是地方性的動亂,認為清軍極可能“成功地將起事者鎮壓下去”,悍然拒絕承認革命軍為交戰團體。直到革命軍連勝清軍後,俄國總領事才不得不於10月18日宣布“恪守中立”。盡管如此,沙俄並沒有絲毫改變敵視中國革命的立場。沙俄代理外交大臣尼拉托夫親自致函陸軍部,迫不及待地要求馬上增派幾個步兵連前往漢口“捍衛”俄國的“重大利益”。然而在沙俄的侵略計劃中,增兵漢口畢竟隻占次要地位。與此同時,沙皇政府正策劃一項更重大的行動——聯合日本對辛亥革命進行大規模幹涉。當時由於日本統治集團內部在幹涉中國革命的問題上有明顯分歧,沙俄的這一個計劃才落空了。
日本乘機擴大侵華的圖謀,主要由於列強之間的互相牽製,沒有如願以償。美國一開始就防範日本在中國采取單獨行動。英國不接受日本要求兩國合作共同維護清朝統治的建議,認為關於中國政體問題,不宜從外部進行幹涉。日本政府顧慮歐美列強的態度,沒有敢於一意孤行,為所欲為,在行動上顯得躊躇不決,搖擺不定,遭到國內一部分人的不滿。日本“大陸擴張論”者、軍部中的野心分子要求政府對中國采取強硬態度,頻繁抨擊西園寺內閣的外交政策;國會中的反對派指責政府在大好形勢麵前優柔寡斷,坐失良機;輿論界認為把製訂對華政策的領導權委托給英國人是“不安全的”,日本應該保持主動獨立的精神。報刊上還發表對袁世凱的攻擊性言論。
西園寺內閣鑒於日英同盟受到非難,日俄合作的聲浪又日趨高漲,於1912年初,調整有關對中國的外交政策,主要是:一、在繼續維護日英同盟的同時,加強同俄國的合作,趁俄國策動外蒙“自治”的機會,在內蒙伸展勢力;二、通過各種渠道進行侵略活動,並積極向長江流域擴張。此外,軍部中的一些狂妄的侵略分子網羅清朝親貴和內蒙古王公,搞起了所謂“滿@蒙@獨立運動”。
於是,東北的實際控製著徐天寶也成了列強爭相拉攏的對象。但是各國列強拉攏徐天寶的目的卻又各不相同,甚至彼此矛盾。
對於美國,在塔夫脫總統資本輸出的金元外交下,好不容易通過徐天寶這個代理人將美國資本變相輸入了東北,自然希望徐天寶能給東北一個和平穩定的發展局麵。美國是不願意看到日本、沙俄的勢力在東北得到加強的。所以,在一般美國大資本家大財團的幫助下,塔夫脫總統明確表態支持徐天寶。
對於德國,威廉二世希望中國能牽製更多的沙俄軍隊,以減輕自己在東線的軍士壓力,所以他也是力挺徐天寶的。
對於英國、法國,情況有點特殊,由英俄條約、法俄同盟組成的三國同盟之中,英國、法國反倒希望俄國人在遠東碰釘子。理由是如果俄國人在遠東擴張受阻,就有可能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東歐來,給德國人施加壓力,以減輕英國和法國的負擔。在這個邏輯下,英國人和法國人同樣支持徐天寶。
各國列強已經基本表態,袁世凱方麵的東北都督的聖旨也已經送到,現在就看徐天寶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