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複興黨奪了上海之後,立刻成立了中華民族複興黨上海軍事管製管理委員會,簡稱軍管會。按照有些人最初的建議,是要將管理委員會定名為“臨時管理委員會”的。但是陶成章將此事電告徐天寶之後,徐天寶立刻回電報否決了這個想法,用徐天寶的說法是:要幹就幹正式的,定個“臨時”的名頭,首先就把自己擺在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位置上,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於是,中華民族複興黨上海軍事管製管理委員會在複興黨奪取上海的第二天就成立了,軍管會首先宣布上海進入軍事管製狀態,隨後又宣布了軍管會接下來的幾項任務:
一、肅清上海境內反革命滿清餘孽的殘餘勢力;
二、接收一切滿清朝廷衙門、製造局的產業和物資;
三、恢複和維持正常的社會秩序,消滅偷竊、搶劫、敲詐勒索以及各種趁火打劫的混亂現象;
四、收繳一切隱藏在民間的滿清餘孽的武器及其他違禁物品;
五、鼓勵各大商會建立商團武裝,維持當地治安,但是人員、武器一律要登記造冊,送到軍管會備案;
六、在商人、工人、農民和青年學生中,進行切實的宣傳組織工作,在可靠的基礎上,建立由中華民族複興黨領導的商會、工會、農會、學生會等群眾組織,進一步擴大中華民族複興黨的影響力,為革命政權提供可靠的群眾基礎。
軍管會的主要成員,都是中華民族複興黨的老黨員,如陶成章、李燮和、霍元甲、虞洽卿、朱葆三等。除此之外,在徐天寶“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的方針指導下,陶成章和虞洽卿等人商議之後,將預備立憲公會的一批人也拉攏進了軍管會。
預備立憲公會是清末立憲團體中規模最大、影響最廣的一個,1906年12月在上海成立。預備立憲公會的背後支持人,主要是岑春煊。發起人有鄭孝胥、張謇、湯壽潛、曾鑄等,都是亦紳亦商的著名人物。它宣稱“以發憤為學、合群進化為宗旨”,因朝廷關於預備立憲的諭旨中有“使紳民明悉國政,以預備立憲基礎”一語,故定名為預備立憲公會。會章規定,凡年在20以上,與本會宗旨相合,有會員2人介紹,均可入會,但有四種人不合入會資格,即吸鴉片煙、營業卑賤、貪汙犯贓和經商破產未能清償者。作此規定,大概是為了保持公會成員品德的高潔,避免魚龍混雜。公會事務所設在靜安寺路(今南京西路)54號。
1911年5月8日(宣統三年四月十日),清政府廢除軍機處,發布內閣官製與任命總理、諸大臣。成員名單中過半數為清宗室(皇族)與滿人,被譏嘲為「皇族內閣」。立憲派、輿論對此多感失望,甚至引起不滿,認為清政府實無誠意推行憲政,乃逐漸同情、傾向革命事業。
當然,預備立憲公會之所以會加入中華民族複興黨的陣營,還與它的背後支持者岑春煊有關。岑春煊是袁世凱主要政敵之一,1906年秋,岑春煊在朝廷派係傾軋(丁末政潮)中失利,便以治病為名,寓居上海,一直到1907年2月。就在這時,他支持了預備立憲公會,並舉家遷居上海。1909年,他在上海投資浙江銀行上海分行。
辛亥革命之後,朝廷再次起用袁世凱,岑春煊心裏一百個不舒服。正巧徐天寶以中華民族複興黨黨主席的名義宣布在奉天、熱河革命,同時中華民族複興黨奪取了上海。本著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邏輯,岑春煊支持已經對朝廷立憲心灰意冷的鄭孝胥、張謇、湯壽潛、曾鑄等人加入軍管會。其中,多多少少摻雜著一些給袁世凱添堵的報複心理。
預備立憲公會會長鄭孝胥是福建閩侯人,舉人出身,曾經是岑春煊幕僚。鄭孝胥日後任偽滿洲國國務總理,淪為漢奸,臭名昭著,但在此事,鄭孝胥卻是聲望很高的人,有勢(與上層人物關係)、有錢(辦實業)、有識(出過國,見過世麵)、有才,其書法飲譽一時。公會請他領銜,且將他排在張謇前麵,可見其社會地位之高。預備立憲公會的會董和一般會員中,也很多是著名紳士和資本家,諸如張元濟、沈同芳、李平書、周晉鑣、許鼎霖、周廷弼、王一亭、李厚祐、王清穆、高鳳謙、徐潤、溫宗堯、夏瑞芳、虞洽卿、榮宗敬、榮德生等,都是或曾經是其中的成員。所以,把他們拉到自己的陣營中來,對鞏固中華民族複興黨的新生政權,是十分重要和必要的。
且說徐天寶在東北宣布革命,這讓正在湖北前線的袁世凱吃驚不小。隨後,上海又落入中華民族複興黨手中,使得原本江南製造局裏準備運到湖北供清軍鎮壓革命的武器彈藥全部落入了中華民族複興黨手中,這讓剛剛小勝革命軍的袁世凱很是頭疼。緊接著,又傳來吳祿貞在灤州進行兵諫、軍火被劫的消息。
聽到灤州兵諫地消息袁世凱又驚又喜,驚地是這件事大大出乎意料,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北方一向是北洋地地盤,南方再怎麽烽火連天,隻要北方不亂,局麵就掌握在他的手中,所以兵諫給他造成地吃驚不小。喜的是他正好利用這個意外事變作為武器,壓迫清廷接受他的全部條件。他又怕清廷垮台的太快,會失去可以利用的工具,於是一改推托、敷衍的態度,急忙處理兵諫。
袁世凱首先上書載灃,切不可“北狩熱河”,其次他給前線的馮國璋下了命令,盡快拿下漢口,準備抽兵北調;再次,二十鎮當中有很多是段祺瑞的部下,急調段祺瑞到灤州宣撫,借以分化;最後就是收買周符麟,讓他設法暗殺吳祿貞。因為他明白隻要解決了吳祿貞,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於是清廷假惺惺地認可了《十二條政綱》,說吳祿貞“忠勇體國”賞給“侍郎銜”,並以皇帝名義下《罪已詔》,宣布開放黨禁,釋放政治犯,撤銷皇族內閣,維新更始,實行立憲,還以灤州兵諫的“十二條政綱”為藍本,起草了憲法,稱為《重大信條十九條》。
於此同時,清廷又任命吳祿貞為“宣撫大臣”,南下長江一帶,調離灤州,削去兵權。將第三鎮由東北調至廊坊,將灤州以西的車皮全部集中於京,以防灤軍乘車西進。11月7日又調吳祿貞署理山西巡撫,削去兵權。當吳祿貞行至石家莊時,被袁世凱收買的叛徒暗殺。
隨後,清廷又收買潘榘楹,把二十鎮分散調開,化整為零。將七十八標調往關外,將七十七標移至錦州,第八十標開到臨榆,灤州隻剩標統嶽兆麟所率領的第七十九標團部及三營駐紮在灤州車沾,一、二營駐紮在灤州北關“直隸第三師範學校”院內,革命派骨幹被分散,灤州兵諫宣告失敗。
初戰告捷,袁世凱高超的政治手腕又一次顯示了威力。但是,卻有騰不出手來對付遠在東北的徐天寶。於是,無奈之下,隻能派出親信唐紹儀前去東北,探一探徐天寶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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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此刻的奉天城內,張榕率領起義軍打進了奉天,但是隨即,奉天城又被張作相、吳俊升控製。張榕一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旋即便冷靜下來。
張榕對自己的同伴寶昆、田亞斌、何秀齋、鮑化南等人說道:“奉天目前的大好局麵,是大夥拚著命換來的,決不能讓趙爾巽再來破壞。我隻是想東北不流血的革命,不要死很多人,但是趙爾巽若是苦苦相逼,我張榕也不是怕死的人。”
寶昆、田亞斌、何秀齋、鮑化南等人都是點了點頭,“我們願意為革命流血。”
“好~!”張榕從腰間掏出左輪,“事不宜遲,我們要先發製人。”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外麵有人高喊:“張榕何在?張榕何在?”
張榕一聽這聲音,頓時一震,“藍天蔚?可是藍天蔚?”張榕立刻循聲找去,隻見藍天蔚、張紹曾、商震、徐鏡心等人正魚貫而入。
“你們怎麽來了?”張榕大喜
藍天蔚苦笑道:“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什麽好消息?什麽壞消息?”張榕忙問
藍天蔚說道:“好消息是徐天寶按照約定,將我們統統釋放了。”
張榕不屑道:“一定攝於革命威勢,不得已而為之。”
藍天蔚又說道:“壞消息是徐天寶要來奉天。”
“哼~敗類~!”張榕晃了晃手裏的左輪,“我們已經做好了動武的準備。”
張紹曾也苦笑著說道:“我這裏也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
“快說吧,盡賣關子。”張榕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張紹曾說道:“好消息是徐天寶也是革命黨,他還是什麽中華民族複興黨的黨主席,已經宣布舉熱河、奉天兩省革命了。”
“當真?”張榕又是大喜,“看來我是錯怪他了。”
張紹曾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壞消息是,他要以中華民族複興黨的名義接管奉天。”
“什麽?”張榕的情緒在短時間內起伏太大,頓時感覺到一陣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