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用重典~~”徐天寶說道:“商人賺錢天經地義,可不能賺昧良心的黑心錢。鴉片毒害國民之烈,難道秉三先生還要姑息嗎?”
熊希齡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姑息,要是我司牧一方,也一定會全力戒煙,這楊順興應該法辦,可是我大清有大清律,有司衙門自會按章辦事,依法懲處,而不是爵爺一句話來斷他生死!”
徐天寶說道:“~可是秉三,不出重手教訓一下這些不安分的商人,難保其他人不會效法。”
二人正說話間,忽然大街另一頭鬧鬧哄哄湧來一幫蒙古人,帶頭的正式曾經對徐天寶很不爽的脫脫。這幾年來,翁牛特旗把地租給徐天寶之後,還學習圈養牲口,結果收入頗豐,脫脫算是對徐天寶心悅誠服。隻是,不少蒙民手裏有了錢,也不安分起來,有人也抽上了大煙。脫脫聞訊大怒,領著手下一棒子人就要來砸飄香院
一見楊順興被拿下了,又見徐天寶在場,脫脫趕緊上前行禮,“徐大人,我們正要來懲治這個奸商,您在這裏就最好了~~”說罷,脫脫又把楊順興勾結張桐軒販賣大煙一事當眾講了出來
熊希齡臉色沉了下來,他親自審問了飄香院裏幾個夥計,證實了徐天寶的說法,熊希齡失望地搖了搖頭,不再為堅持自己的主張
“光是通匪這一條,就夠要他的腦袋~!”徐天寶朝丁開山一揮手,丁開山用快慢機抵住楊順興的後腦勺子
呯
楊順興的腦漿撒了一地
一旁被五花大綁的楊順昌痛苦地別過臉去,許久,他才轉過頭來,對徐天寶說道:“大人,我大哥雖然做了錯事,但是請讓我給他收屍。帶回家鄉安葬。”
徐天白點了點頭,示意給他鬆綁,楊順昌找來一張席子和一塊門板,把楊順興的屍體運走了
徐天寶的動靜鬧這麽大,早有人通知了牛知縣,等牛知縣滿頭大汗地來到石板街,看熱鬧的人早散了
“卑職來遲一步,請都統大人降罪!”牛知縣趕緊磕頭
“赤峰縣,縣城裏有這麽大一個大煙館,你就不聞不問?”徐天寶臉色鐵青
牛知縣擦了擦鬢角的汗,說道:“卑職知罪,但是請都統大人容卑職稟明詳情。”
徐天寶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去知縣衙門~!”
且說到了知縣衙門,牛知縣就讓師爺拿出來厚厚一打卷宗,徐天寶一看,不由一驚。
鹹豐九年(1859),清廷頒布了《洋藥經售條例》,規定了新的鴉片政策:進口鴉片由經營洋貨的商人經銷,其他鋪店及住戶均不準寄存;洋藥貨鋪不得開設煙館;凡官員、兵丁、太監人等,均不得開館,興販和吸食,違者依舊例治罪;其餘人等概準買食,但不準開館、興販,違者照賭博例問罪。
同治元年(1862),清廷又頒布了《改定禁煙館條例》,規定私開煙館,照開場聚賭例,杖一百徒三年;在煙館聚吸者,照違製律杖一百。同治二年,再一次放寬開設煙館的條例,一般店鋪,經過申請,均可開設煙館,而一般人及零星小販除外。
至此,外國鴉片可以入口了,可以在國內長途販運了,可以開館吸食了煙館遍地,為吸食者提供了廣闊的空間、方便的場所;即使窮困的社會下層人士,購買不起一整套吸食工具,也可以跑到小煙館,花上幾文、幾十文銅錢,就可以滿足毒癮。因此,煙禁一開,吸食者立即大量增多,鴉片銷量大增,白銀外流更巨,其社會危害也空前增加。這時,清廷中的“有識之士”又想起了許乃濟的“以土抵洋”政策,企圖放開國產鴉片之禁,大力發展土煙,逐步排擠、驅逐洋煙了。
當時,國產煙土以雲貴川等地區較為著名,雲南緊靠印度,接受了印度的生產、加工製造技術,自然、氣候環境又相似,因此煙土口味、質量也較好;貴州省毗鄰雲南,但鴉片的種植時間稍晚。貴州省雖然地瘠民貧,但鴉片產量也相當驚人,1879年約為1萬至萬擔,1896年約為4萬擔,1906年約為萬擔;四川省的鴉片生產在清朝同治、光緒年間已經較普遍。四川省生產的鴉片數量增長很快,已經超過了雲南省,成為全國鴉片產量最大的省份。
除此之外,陝甘晉等西北地區因為土壤肥沃,幹旱少雨,農業生產極不發達,百姓生活十分艱難。但是,這裏的氣候條件也適宜罌粟的生產,鴉片的品質、產量都較高,也是一個著名的鴉片產地。
甘肅省種植罌粟約在清朝鹹豐、同治年間。1872年,有一德國人至甘肅,發現甘肅省鴉片大量輸入東、西鄰省,而未見其他地方輸入的鴉片,這表明甘肅省已是一個產煙毒的大省。該年甘肅全省鴉片產量約為5000擔,1896年產量約為1萬擔,1906年產量約為萬擔;陝西省的鴉片生產開始於19世紀40年代,60年代以後有了大發展。光緒時山西巡撫曾國荃奏稱:“自回匪(指陝甘回!民暴動)削平以後,種煙者多。秦川八百裏,渭水貫其中內,渭南地尤肥饒,近亦遍地罌粟。”當時,陝西關中的渭南、涇陽、鳳翔,陝北的宜川、延川和陝南的漢中等縣,已經成了陝西的著名鴉片產地;山西省鴉片種植、產量都很大。光緒八年,時任山西巡撫的張之洞將山西罌粟栽種情況上報,指出:“晉民好種罌粟,最盛者二十餘廳州縣,其餘多少不等,幾於無縣無之,曠土傷農,以致畝無棲糧,家無餘粟。”山西省土壤稍貧瘠,鴉片畝產量較低。
西南、西北各省是我國鴉片的主要產地,它們的鴉片產量約占全國總產量的八成以上。但其他各省也都大量地種植、加工製造鴉片,如1906年,直隸的鴉片產量約為萬石,河南的鴉片產量約為萬石,山東的鴉片產量約為萬擔等,數量也很大。
具體到熱河來說,赤峰一帶種植的鴉片被稱之為北口土,雖然質量不如印度煙土,但是價格也屬中上。
自清政府開放煙禁,允許各地種植罌粟以後,中國的罌粟產量大增,很快做到了自給自足,抵製了洋煙的進口,並對洋藥造成了很大的衝擊,使之進口數量逐年下降。
然而,鴉片國產化並不是一件好事。在晚清的特定曆史條件下,清廷在客觀上不能抵製鴉片的大量輸入,也不能、無法防止白銀的大量外流,但通過允許栽種罌粟、生產製造鴉片,卻成功地抵製了洋煙的大肆輸入,較為有效地防止了白銀的外流,減輕了風雨飄搖中的清廷的財政危機。從這一意義上說,鴉片國產化,對清廷是“有利”的。然而,鴉片的國產化導致了舉國上下到處種植鴉片,使其產量迅速增加,價格大幅度下降,從而為更多的人,甚至更多的貧困百姓吸食鴉片提供了條件。因此,隨著鴉片國產化的實現,整個中國的吸食者也迅速增加了,鴉片之害因而更加突出了。可以說,清廷實施的“以土抵洋”的鴉片政策,無疑是飲鳩止渴的政策,是以鴉片煙毒害更多百姓的涸澤而漁的政策,其危害相當大。
煙幫武裝販煙的情況也相當嚴重。清末社會不安寧,商人行路、運貨,既要飽嚐行旅之苦、旅途之艱險;又要小心謹慎,防止土匪、強盜的搶劫。鴉片商人販運鴉片,自然更要倍加小心了,因為鴉片價值高,更成為各路土匪、強盜搶劫的對象了。
武裝走私販煙,最早是請鏢局保護運送的。鏢車一次出動十輛,由鏢客多人,荷槍佩刀,插旗呼嘯而行。鏢局是冷兵器時代的產物,隨著現代熱兵器的廣泛采用,長槍、短槍代替了習武的把式,鏢局也就逐漸消亡。此時,鴉片商人運送煙土,為了對抗官府的圍追堵截,為了對付土匪強盜的搶劫,為了偷逃漏稅,往往結成商幫,武裝起來,攜帶長槍、短槍,保衛自己。鴉片販子雇傭亡命之徒,購買槍支彈藥,組織成馬幫,幫有幫頭,多是由熟悉往返路線、驍勇善戰,有指揮組織能力的人擔任。煙幫如果遭遇上土匪和地方團隊,一般是“拿言語”、“出上咐”,即表明身份,講江湖義氣,因而獲得“照應”,準許通行。如果遇到軍警的查緝,能行賄的,就留下一點買路錢;如果硬好檢查刁難,則往往開槍互相射擊,硬打猛衝。因此,每當煙幫過境時,當地軍警都很緊張,甚至如臨大敵;有時關卡稅官反被嚇破了膽,退避三舍,聽任煙幫大擺大搖地通過關卡,不敢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