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這麽一堆錢擺在這裏,卻讓他失去了尋歡作樂的機會,把錢扔在飯店房間裏萬一要是被偷了呢?
“咚、咚”敲門聲把波爾尼夫拉斯基嚇了一跳,掀開被蓋錢,床頭拿槍,所有的動作沒有一絲停滯,他緊張的看著房門。
“誰!”
“服務員,送水!先生!”門外的服務生說的是英語
“等一下!”盡管並不需要開水,但波爾尼夫拉斯基還是把槍別到腰後,走去開了門。門剛一打開,他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國服務員,他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對,沒等他的腦子下令身體行動時,偽裝成服務生的馬漢便扣動了扳機。
“噗、噗”
兩聲低低的悶響
在身體癱倒的瞬間,一切感覺隨之而去時,波爾尼夫拉斯基的眼中依帶著不可思議的之色,此時他並沒有立即死去,他拚命想呼吸,但卻想不明白自己怎麽不能呼吸了。他無力地軟癱下來,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高大的中國服務生搜查房間,翻箱倒櫃,最後在床上找到那些鈔票後,將錢裝進皮箱裏。又找出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出手幾件古玩。然後走到門後,貼著門仔細聽了下走廊中的聲響,確定沒有腳步聲後,才小心翼翼的拉開門,左右查探後,看了眼地上的彈殼,彎腰拾起彈殼後,又往自己手心裏塞了一個什麽東西,最後才方才快步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康斯坦斯~~”波爾尼夫拉斯基不甘地停止了呼吸
天津位於華北東北部,東臨渤海,又是海河水係五大河流匯交之處,是華北最重要的大城市和物資集散地,水旱碼頭非常繁忙。當時也是會友鏢局的鏢車、鏢船起始往來最多的地方之一。因此,會友鏢局在天津設有常住辦事處。
殺死波爾尼夫拉斯基之後的第二天一早,徐天寶就帶著馬漢來到了天津會友鏢局大門口。門口兩個趟子手雙手合抱,站在門口,朗聲道:“客官有何貴幹?”
徐天寶笑了,說道:“來鏢局當然是托鏢的。”
趟子手這才讓開一條道,說道:“客官裏麵請。”
會友鏢局的天津分號是一個大大的四合院,走過了正門的照壁,就可以看見一個大院子,院子的中心是一個練武場,四周拜訪著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提上躺著沙包石鎖。十幾個彪形大漢正呼呼喝喝地練著各自的看家本領。
一個身穿長衫,頭戴瓜皮帽的賬房先生似的人物見了徐天寶,便迎了上來,笑著打供,將徐天寶請進了裏屋。幾句寒暄之後,徐天寶說明了來意,“把這兩箱子的東西送到赤峰縣元寶山風水溝一個名叫田魁的人手裏。要多少錢?”
賬房笑了笑,“會友保的都是大鏢,一般值百抽十。”
徐天寶想了想,說道:“我給一萬兩,但是裏麵的東西易碎,切記輕拿輕放。”
賬房點了點頭,說道:“客官放心,我們也保過進宮的精瓷,局裏的鏢師也都是熟手。若有損壞,我們鏢局照價賠償。”
當下雙方簽下文書,徐天寶服了五千兩的定金之後,得到了一張會友鏢局天津分號出具的“保票”。徐天寶把保票疊了三疊,放進衣袋,看著會友鏢局的鏢師們把兩個皮箱裝箱,然後貼上封條。
徐天寶又說道:“我還有一批衣被,也要運到元寶山,你開個價吧。”
賬房眼珠一轉,笑道:“如果貨值不超過三千兩,這個小鏢就當是添頭,不收錢。”
“那就多些了。”徐天寶拱了拱手,說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賬房也拱了拱手,“客官慢走~”
鏢局門口候著的,還是之前的車夫,見徐天寶出來,連忙為他開門,“先生,接著去哪兒?”
“紫竹林禮和洋行。”
昨天夜裏,禮和洋行的夥計給自己送來了海因裏希的報價單,又和徐天寶說起了波爾尼夫拉斯基之死。
原來,當天夜裏就有服務生發現波爾尼夫拉斯基死了,連忙報告英租界巡捕房。巡捕房檢查屍體後發現波爾尼夫拉斯基是被子彈射穿心髒致死的,但是現場沒有發現彈殼,也沒有人聽見槍聲。最重要的一點是,波爾尼夫拉斯基死的這個房間不是他一開始就登記入駐的。經過詢問,這才知道波爾尼夫拉斯基有抽大煙的習慣,所以他單獨另外開了一個房間,專門用來吸毒。還聽服務生說起,波爾尼夫拉斯基隨身帶著兩個皮箱,在搜查現場的時候沒有發現這兩個皮箱,於是英國巡捕斷定是有人為了搶奪箱內財物才殺了波爾尼夫拉斯基。最後,最重要的線索被發現了,英國巡捕在波爾尼夫拉斯基的手掌心裏發現了一粒紐扣,經過辨認,是日本軍裝上的袖扣。
1903年,日俄戰爭已經在醞釀之中,現在一個現役俄國軍官被殺,財物被盜,而現場留下了日本軍服上的紐扣~~~~~
徐天寶自知沒有能力阻止即將到來的日俄戰爭,眼下能做的,就是趕緊建立自己的勢力。正想著,忽然聽車夫喊了一聲“籲~~~~”奔跑的馬車停了下來
“你們這些臭苦力還沒完沒了不是?”車夫怒罵道
徐天寶打開車廂窗戶一看,隻見馬車又在那天的海河碼頭被一堆雜物攔住了去路,徐天寶冷哼一聲,帶著馬漢就跳下了馬車。
車夫見徐天寶也下了車,便也跳下車來,占到徐天寶身邊
這次攔路的腳夫們還是上次的那批,領頭的還是那個高個子。
徐天寶對那高個子腳夫冷冷道:“搬開~”
高個子腳夫仗著自己人多勢眾,不理不睬道:“聽不見~!”
“搬開~”徐天寶的語氣愈加冰冷
高個子搖頭晃腦道:“你又不是咱們的把頭,咱們把頭說開工才能搬貨,不然就隻能這麽堆著。”
徐天寶笑了,說道:“我數到三,要是你們不把這堆破爛搬開,我就把你們搬開。”
高個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天寶,嗤笑道:“你嬉皮恩肉的,當心磨破手~”
“一~”
高個子不為所動
“二~”
高個子站了起來
“三~”
話音未落,隻見馬漢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高個子胸前衣襟,猛地一推。高個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像斷線風箏一樣跌了出去
眾人一驚,都以為高個子要摔個結結實實了。隻見一個人影一閃,伸手推住高個子的後背,將他穩穩接住放在地下。
“好!”
腳夫們喝了一聲彩,歡呼道:“老大來了,老大來了~”隨即向潮水一樣分開,為他們的老大讓道
“是誰欺負我兄弟?”雖未見其人,但一聞其聲便知道來者是練家子。果然,隻見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臉色泛黃,身材健壯的中年人已然來到徐天寶麵前
那黃臉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天寶,說道:“看樣子您是貴人,我們是靠力氣吃飯的苦力,隻求幾個銅子,你何必與我們斤斤計較?萬一動起手來,拳腳無眼,我們是爛命一條,您何苦呢?”
徐天寶看著這個黃臉漢子,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他說道:“不如我們賭一賭,你要是能打贏我的保鏢,我就給你一百兩銀子。如果你打不贏,那麽一要馬上讓開道路,二還得為我辦三件事。”
黃臉漢子看了看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頭的馬漢,笑道:“可以,不過得是不違背江湖道義的事。”
“當然!”徐天寶往後退了一步,馬漢上前一步
黃臉漢子脫掉外衣,把辮子往脖子上一繞,拉開步子立了一個門戶,“請!”
徐天寶上前與馬漢耳語了幾句,馬漢點點頭,也脫掉帽子和風衣,擺開了架勢
黃臉漢子大喝一聲,一拳就對著馬漢的臉門轟去,馬漢剛側頭避開,黃臉漢子的下麵已經踢出了一腳,腳尖如刀一樣直刺馬漢的小腹。馬漢一掌拍開黃臉漢子的腳後,黃臉漢子順勢前進了一步,成功的抓住了馬漢的衣領,一個背負,竟將身材比他大了一號的馬漢掄了起來。
遺憾的是,他這定背投雖然將馬漢掄了起來,卻沒有將馬漢摔下去,馬漢人在半空中,右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後衣領,居然借力將他反掄了起來。黃臉漢子沒料到會有這種變化,反應已經來不及,被馬漢用力甩了出去,那黃臉漢子連忙兩個鷂子翻身才穩住身形
“老大好功夫!”腳夫們哪裏看出門道,隻顧為黃連漢子喝彩
那黃臉漢子卻心中暗道如果對方剛才不是抓自己衣領,而是直接扣住自己的眼窩,一下子就能將自己的招子廢了。手指要是扣得死的話,這麽一摔之下,說不定自己不但眼珠會被扣出來,而且的頸椎也被扯斷了,對方要麽是故意放水,要麽是本來就無意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