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晚暫時放過你
林悅走出房間，踏入客廳，一眼看到擺放在中央位置的一架巨大的黑色三角鋼琴，他瞬間像電觸到，呆呆地站著無法動彈。
是它——那古舊咖啡館裏的鋼琴！
仿佛又看到那優雅撫琴的身影，那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盡管林悅很清楚，那絕不是自己。
“誰的鋼琴？”林悅不覺問了出口。
“我的。”東方簡潔的回答。
林悅覺得自己問得好傻，放在人家家裏的東西，自然是人家的。人也有相似，何況是一架鋼琴？
“想彈嗎？”東方附在他耳邊輕問。
林悅極快地搖頭，“不，我們走吧。”
“你會想彈的，”東方魅惑的聲音，“以後，你隻能為我一個人而彈。”
兩人坐進了一輛黑色淩誌，車開動的同時，一串音符流淌出來，在狹小的密閉空間裏回響，很輕的音量，卻撞擊著林悅的心——又是那首《悲愴》。
東方的聲音似乎從遠處飄來，“我一直不明白它為什麽叫《悲愴》，它一點也哀怨悲愁，反而充滿了希望。”
林悅淡淡一笑，“從心理學角度來講，當你的悲傷能表達出來，而不是鬱結在心裏的時候，最痛苦的階段其實已經過去了，剩下的自然是希望。”
好久沒有聽到東方敬霆的回答，林悅悄悄瞥了他一眼，東方敬霆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車廂幽暗的光線中，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淚光。
剩下的路程裏，誰也沒有再開口。隻有那琴音綿延不絕。
等到車停在公寓樓下，林悅才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東方，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
東方敬霆又是幽魅一笑，“有什麽奇怪，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林悅蹙眉，不滿道：“太過分了，你一定是看過我的提包！”
東方敬霆握住他的手，“我承認我是看過，我隻想了解你。”
“可是為什麽？”
“因為我愛你呀——”
“東方先生，我們才剛認識半天，現在說愛是不是太早了？”
東風敬霆凝視著他，低低地歎息，“你真的覺得我們僅僅認識半天嗎？”
他的話音、他的眼色，隱藏著深切的哀傷，林悅心頭又是一痛。
東方敬霆一直把林悅送到家門口。
林悅打開門，回頭一笑，“進去坐坐吧。”
“求之不得！”東方敬霆一點也沒有客氣，在玄關處脫了鞋，走了進去。
林悅抱歉地說：“這裏沒有合適你的拖鞋。”
東方敬霆說：“很好，這充分說明你是一個人住在這裏。”
“等等，你什麽意思，難道你送我回家就是為了查看我是否一個人住？”
東方敬霆笑而不語。
林悅氣結，瞪視著他，“哼，沒準我房裏還藏著一個情人！”
“你敢？”東方敬霆邪肆地一眯眼，“我把他從窗口扔下去！”
“你——！”林悅氣得不知怎樣罵他，擠出一句，“真是不可理喻！”
東方敬霆趨前一步，圈住他的纖腰一拉，林悅站不穩倒向他懷裏，隻得用手抵住他的胸脯。
“你、幹嘛……”
“唔……”
回答他的是那炙熱的唇和深深的吻。
幸好這次吻不長，否則林悅又要窒息了，心卻已經狂跳不已。
東方敬霆擁住他坐下，輕撫著他的臉，“你很累了，所以今晚暫時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