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牛皋在牛頭山,自從新結識的高龐兄弟死後,一直心裏哀傷,茶飯不思。這一天正好是八月十五,牛皋坐在帳中暗自悲傷,隻見湯懷坐在旁邊守著,陪著他流淚。牛皋心裏過意不去,於是說道:“湯二哥,我從今以後不再哭了,害你這些天跟著我難受。”湯懷聽了說道:“賢弟要是不哭了,我就回去回複元帥。”牛皋說道:“二哥請便。”湯懷於是告辭出來,徑直去了嶽元帥那裏複命。
再說牛皋打發湯懷離開之後,吩咐家將準備酒菜供果,去了高龐墳前祭拜。他擺好酒飯菜肴,對著墳墓喊道:“兄弟,哥哥來看你了,哥哥給你帶來了你最喜歡吃的酒菜果品,你多吃一點。”牛皋說罷,忍不住又大哭起來。哭著哭著就暈了過去。家將們趕緊把他帶回營帳,牛皋回過陽之後仍然哭泣。
再說中秋月圓,嶽元帥同張保出來探看番營,一直看到金兀術的營帳,隻見漫山遍野布滿營帳,那番兵就像山裏的螞蟻。嶽元帥心裏暗暗思忖:“這麽多番兵守在這裏,怎能保得皇上下山?困在山裏也不是長久之計,有朝一日糧草用盡,如何是好?”嶽元帥看到西南麵山角殺氣騰騰,不知是何人領頭埋伏在那兒?“前日高龐死在番營,聽說是在那裏喪命的。高將軍英勇神武,沒有特別的武器是不會喪命的,難道是鐵滑車運到這裏來了?如果敵人的鐵甲營來了,那麻煩就大了。”嶽元帥想到這裏,隻覺得胸悶,於是便和張保走進後營,吩咐張保傳令各個路口守軍晚上加強防衛,謹防金兀術的人馬夜襲。張保領命而去,吩咐各營將士小心防守。
再說高宗皇帝在玉虛宮,正值中秋佳節。隻有李剛在旁,麵前擺著水果素菜,未免黯然神傷。
“老卿家,想我這一路走來多災多難,好幾回險些喪命,幸虧泥馬過夾江,五靈官顯聖,才得以逃生至此。這種逃亡的滋味實在叫人難忘,不知何時天下太平?”高宗說到這裏,忍不住流下眼淚。李太師見皇上心裏難受。便奏道:“陛下今天的情況還算萬幸,隻是苦了二位老主公,他們被困五國城,整日裏坐井觀天,吃的是牛肉,飲的是奶酪漿水,缺衣少食,還要受淩辱,不知他們是怎樣過日子的?”高宗聽李剛說起二帝的遭遇。忍不住大哭起來。李剛再三勸阻也勸不住。
“陛下,昔日越王勾踐被吳王夫差那麽淩辱,他臥薪嚐膽,最終滅了吳國。所謂‘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隻要陛下奮發圖強。重用賢才,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就一定會打敗金兀術,收回失地,迎回二帝,重振大宋國威。”李剛說道,
“話雖這麽說,可眼下我們尚在金兀術的包圍之中,如何奮發圖強?”高宗皇帝說道。
“皇上,今晚是中秋佳節,明月當頭,人生難得幾回見,不如我們看看月色,消遣一下胸中的煩悶?”李剛征詢道。
高宗聽了說道:“如此甚好,煩勞老卿家陪我一道看看這山裏的夜景,看看這山裏的月色和金陵相比有何不同之處。”
李剛隻好答應,他吩咐內侍準備了兩匹馬,陪著皇上騎馬出了玉虛宮。到了靈官殿前,隻見陶進等人上來接駕。
“皇上要到哪裏去?”陶進問道。
“朕要下山看看月色、山色解解悶。”高宗說道。
陶進聽了說道:“皇上萬萬不可下山,末將奉命在這裏駐紮,目的就是保護聖上安全,如果聖上下山,嶽元帥一定會責罰末將。”
“不妨事,若是嶽元帥知道了責罰你,朕自然會為你說情。”高宗說道。陶進無奈,隻好送皇上和太師出了山口,徑直往荷葉嶺去了。來到荷葉嶺,早有諸葛英等人上前阻攔。高宗說道:“卿家無須擔心,朕自有主張,決不會給你們添麻煩。”諸葛英無奈,隻好放開欄杆說道:“太師爺,山下危險,不可久留,你們快去快回,免生變故。”李剛點頭答應。
君臣二人走馬下山,來到一個去處,可以一覽山下番營,李剛說道:“陛下,我們就在此處觀看如何?這裏可以觀看番營,也可以欣賞月色。高宗勒住馬頭停了下來。他們君臣二人一邊看,一邊指指點點。
再說這一夜,金兀術在番營也坐不住了,他看到月色柔和,月光皎潔,不由得想起了北國老家,想起了故鄉的明月。‘月是故鄉明’,不由得勾起金兀術的思鄉情素。他在軍士哈迷蚩的陪同下也來到了荷葉嶺看月色。其實金兀術看月色隻是一個幌子,他的真正目的就是前來探路,看看何處可以上山?何處可以進攻?他們倆在下麵察看地形,忽然聽到上麵有人說話。金兀術躲在暗處仔細的停了一會兒,原來是康王趙構和太師李剛。
金兀術心中大喜,對哈迷蚩說道:“軍師,此乃天賜良機,趙構、李剛君臣二人就在上麵,等我悄悄摸過去捉拿他們二人,你速速回營召集大軍來此搶奪山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速速回去搬兵。”
哈迷蚩領命,說聲:“狼主保重。”匆匆去了。
那高宗在山頭上大罵金兀術,隻見金兀術走馬上山,來到君臣二人跟前,大叫一聲:“趙構小兒,不要出口傷人,你罵某家,某家來也!休走——”
高宗、李剛見金兀術像幽靈似的突然出現,嚇得六神無主,慌忙調轉馬頭往回跑。金兀術在後麵窮追不舍。諸葛英在山上見了,連忙衝下來攔住金兀術。那小校趕緊去嶽元帥帳前擊鼓報警,大叫道:“不好了,聖上去了荷葉嶺,被金兀術追殺,凶多吉少。”
嶽元帥聽了大驚失色,立刻吩咐張保備馬,張保說道:“張憲公子早已騎上元帥的馬前去救駕了。”嶽飛無奈隻好步行出帳。話說張憲因為救駕心切,一時疏忽騎了嶽元帥的馬匹,呼啦啦跑下山來,他看到諸葛英等人被金兀術打敗,高宗命懸一線。連忙拍馬上來,一槍往金兀術麵門刺來。金兀術做夢也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強硬的對手,叫聲不好:“不好”!把頭一側,那一槍就把他的耳朵挑開了。金兀術驚慌失色,掉轉馬頭敗下山來,張憲隨後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