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章 結識新兄弟
話說次日清早,嶽飛升帳,眾將見禮已畢,站立兩旁。湯懷見牛皋低頭走進帳內,心中暗暗歡喜。
嶽飛掃視一眼眾將,隻見牛皋低頭不語,也就放心了。
“諸位,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眼下正是兩軍交兵之際,糧草不可短缺,隻是山下有金兵阻攔,如何出得金兵營盤?不知哪一位將軍敢領本帥指
令前往相州催糧?”嶽飛問道。
“末將敢去。”嶽飛話音剛落,牛皋站了出來說道。
嶽飛見牛皋領命,故意說道:“牛將軍,就憑你的本事怎麽出得了番營?”
“元帥何須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諒他們這些番奴不敢阻攔我的去路,我牛皋願意立下軍令狀。如若出不了番營,願意搭上項上人頭。”牛
皋說道。
嶽飛聽了說道:“既然如此,有令箭一枝,文書一封,限你四天四夜趕到相州,小心前去,路上不要逗留。”
牛皋領命,將文書揣在懷裏,將令箭插在飛魚袋內,上馬提鐧,獨自一人下山去了。來到粘罕營前,牛皋大叫一聲:“快些讓路,本老爺要去
催糧。”說罷,揮舞著雙鐧,踹進番營,見人便打,一連打殺了十多個。那些番兵見牛皋來勢凶猛,連忙稟報粘罕道:“山上有一個黑炭頭殺
進番營來了,。”粘罕聽了大怒,拿了鎦金棍上馬來迎。他迎戰牛皋,被牛皋一連七八鐧,打得招架不住,往斜刺裏敗走。牛皋假裝追趕,趁
機逃出番營直奔相州。粘罕見牛皋逃脫,也不追趕,他回到帳內,吩咐小番收拾屍首,整頓營盤,又派人去催趕各路人馬。
再說嶽元帥升帳,探子來報:“山下有一支番兵安營下寨。”沒過多久,又有探子來報:“山下又有一支番兵下寨。”一連報了四五次。嶽元
帥心裏尋思:“牛皋雖已衝出番營,那糧草怎麽上得山來?看樣子,五路金兵齊集於此,一場惡戰在所難免。而我軍被困山上,糧草不濟,如
何是好?”
再說牛皋出了番營,晝夜兼程來到相州,一直到了節度使轅門口下馬,大聲叫道:“快些通報節度使,軍中統製先鋒官牛皋前來催糧。”
傳宣官稟報劉都院,劉都院傳令覲見。牛皋來到大堂,從身上掏出文書跪下說道:“嶽元帥有文書在此,請都院過目。”說罷將文書遞了過去
。劉都院看了文書,說道:“牛將軍真是一個急性子人。嶽元帥限你四天到達,你三天半就趕到了。一路鞍馬勞頓,且去偏房吃頓便飯。”
“飯當然要吃,但糧草是最要緊的。我明天一大早就動身,請都院早點準備好。”牛皋說道。
“糧草是前方軍士急用之物,豈敢耽擱,我這就傳令下去準備糧草。”劉都院說道。
牛皋隨劉都院進去吃了飯,早早休息。劉都院一宿未睡,把糧草打點停當,又點齊三千兵馬護送。
天剛亮,牛皋早早起床來到大堂朝見劉都院。劉都院說道:“軍糧和護送的兵馬都以準備停當,本院有道表章,勞煩你帶去送達聖上。另外,
有書函一封,是給你家元帥的。”牛皋受了表章、書函,叩謝劉都院,然後提鐧上馬,催趕著糧草上路了。
這一天正行之間,忽然下起大雨。為了不讓糧草被雨打濕,必須要找一個避雨之處。牛皋往前張望,隻見正前方有一帶紅牆,想必是一座廟宇
。牛皋催動糧車趕到那裏一看,不是廟宇,而是一座諸侯王的宮殿。為了避雨,牛皋顧不了那麽多,命令軍士把糧草推進殿內。
卻說這座殿宇乃是汝南王鄭恩之後鄭懷的賜第。那鄭懷生得身長丈二,使一條鐵棍有酒杯那麽粗,力大無窮,善於步戰。那鄭恩那一日正在府
中休息,有家將前來稟報:“不知何處人馬,推著許多糧車來到大殿,一片喧嘩,為首的是一個手拿雙鐧的黑炭頭。”
鄭懷聽了,火冒三丈:“豈有此理!先王禦賜的府邸豈容他們糟蹋?待我前去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鄭懷提著鐵棍來到殿前,大聲叫道
:“何處蟊賊,敢來這裏討野火吃?趕快滾出來。”
牛皋見來人氣勢洶洶,隻道是前來搶糧的,問也不問,舉鐧就打。鄭懷掄起棍子招架。打了四五個回合,牛皋招架不住,被鄭懷撥開雙鐧,一
把擒住。鄭懷把牛皋帶進府裏,叫家人綁了。
“你是何方草寇?敢來這裏糟蹋王殿?”鄭懷問道。
牛皋聽了喝道:“該死的家夥,你眼睛又沒瞎,難道不見糧車上的旗號麽?我叫牛皋,奉了嶽元帥將令前往相州催糧。途中遇上大雨,為了保
護糧草,特來借王殿一用,有何不可?你可知道?聖上正被番兵困在牛頭山,嶽元帥在哪裏護駕,眼下缺少的就是糧草,你把我扣留,耽誤了
運糧草的軍國大事可是淩遲處死之罪,你擔當得起嗎?”
鄭懷聽了大吃一驚,他親自給牛皋鬆綁,扶著牛皋中間坐著,賠罪道:“原來是牛將軍,你該早點說個明白。小弟有眼無珠,識不得將軍,還
請將軍贖罪。”
“哈哈——不知者不怪罪,也怪我太性急。不知兄弟姓甚名誰?這王殿是你家那個祖先的?”牛皋哈哈一笑,說罷問道。
“小弟乃是汝南王鄭恩的後裔,名叫鄭懷,久慕將軍大名,今日願拜將軍為兄,一同去牛頭山護駕立功,不知可否?”鄭懷征詢道。
牛皋聽了說道:“我本來是不願意的,念在你有些本事,重情義,有報國之心,我就收下你這個弟弟。隻是我肚子餓了,既然是兄弟,酒飯應
該要請。”
“這個自然。大哥請稍候。”鄭懷說道,說罷吩咐家人殺豬宰牛,準備酒飯,又抬了十多壇酒到大殿犒賞三軍。鄭懷收拾行李,吃了酒飯就同
牛皋一起押著糧草前往牛頭山。
他們來到一座大山,隻聽得一陣棒鑼聲,湧出五六百嘍囉,為首的是一位少年,騎著一匹白馬,手提銀槍,身穿白袍銀甲,頭戴銀盔。那少年
拍馬上前,大聲叫道:“識相的留下糧車,放你們過去。”
牛皋聽了大怒,正要上前迎戰,鄭懷說道:“大哥,殺雞何須牛刀?待小弟過去會會。”說罷提棍上前便打。
那少年見鄭懷從馬下攻擊,挺槍相迎。倆人大戰了三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
牛皋在一旁看了,心中尋思:“我和鄭懷僅僅戰了四五個回合就被他拿下,而這個少年大戰了幾十個回合仍然不見露出敗績,,看來也是個英
雄好漢,要是同為朝廷效力,那該多好!”牛皋想到這裏拍馬上前叫道:“你們住手!我有話要說。這位英雄,你可知道我是誰?當年我就是
公道大王,手下兵馬十萬有餘。金兵入侵,國家有難,我跟隨嶽元帥南征北戰,如今是朝廷敕封的統製,正印先鋒官。我乃牛皋是也。我看你
年紀尚小,武藝倒不錯,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何不歸順朝廷?改邪歸正,建功立業?”
那小將聽了說道:“原來是牛將軍,何不早說?”於是棄槍下馬見禮:“將軍若不嫌棄,願拜為哥哥,同往嶽元帥麾下效力。”
“這才是英雄好漢。但不知兄弟姓甚名誰?”牛皋問道。
“小弟乃東正王之後,姓張名奎。隻因朝廷奸臣亂國,故而不遠為官,在此落草。”張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