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章 結識王橫(下)
話說船家說普天之下除了兩個人不要船錢,其餘人就是皇帝過渡也要船錢。
張保聽了說道:“朋友,隻怕連我算起,有三個人不要船錢。”
“你是何人?敢來老虎嘴裏拔牙?我看你是找打。”船家說罷,舉起熟銅棍照張保劈頭打來。
張保叫聲:“來得好”,把镔鐵棍往上一格,架開銅棍,順勢一招‘直搗黃龍’,望船家心窩捅來。船家把身子往右邊一閃,使了一招‘臥虎擒羊’,一棍子掃向張保腳骨。張保看得明白,雙腳一跳,船家的棍撲了一個空。兩個人一交上手,就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得難舍難分。打了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嶽飛在馬上看著他們的一招一式,非常精彩,忍不住為他們喝彩。
張保背上背著包裹,行動不及王橫輕便,看看漸漸不敵,嶽飛拍馬過去,舉起瀝泉槍,向兩條鐵棍中間一撥,喝聲:“住手!”
兩人跳出圈子,船家不識時務,繼續叫道:“哪怕你們倆一起上,老爺我也不怕。這江邊傳有一首詩你們可聽過?那是本老爺的傑作,也是本老爺的心裏話。”
“什麽詩?說來聽聽?”嶽飛問道。
“你們聽好了:老爺生長在江邊,不怕官司不怕天;任爾管家來過渡,也要送我十千錢。”船家說道。
“船家,既然皇上渡河也要收錢,那你說有兩個人渡河不要錢,這兩個人是誰?”嶽飛好奇的問道。
“一個是當今朝廷的太宰李剛,他是個大忠臣,我敬重他,願意渡他過河不收錢。”船家說道。
“還有一個人是誰?”嶽飛接著問道。
“這個人便是湯陰縣的嶽飛,他是個英雄豪傑,我欽佩他,所以他渡河我分文不取。”船家說道。
張保聽了,笑著說道:“如此甚好,加起我正好三個人。”
“你算老幾?渡河也想免費,做夢去吧。”船家哂笑道。
“船家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家這位老爺便是湯陰嶽飛嶽老爺。他渡河你不要錢,難道好意思單收我一個人的錢?”張保說道。
“你這家夥,不想出錢也就罷了,反倒說些瞎話哄騙我。”船家說道。
“船家休要怪他,他說得沒錯,在下正是湯陰嶽飛。現在正在黃河邊防守金兵,朝廷來了聖旨,要我回京,今天碰巧從此處經過,不知壯士為何對嶽飛如此錯愛?”嶽飛說道。
“你就是當年槍挑小梁王,五騎平賊寇的嶽飛?”船家問道。
“不錯,正是在下。”嶽飛一副認真的樣子說道。
船家聽了,放下手中的熟銅棍,倒頭便拜:“小人王橫,久慕嶽大爺的大名,本想投奔,又不知嶽大爺身在何處?今日老天開眼,讓我在這裏遇到你們,嶽大爺,先前多有冒犯,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小人情願給你執鞭隨蹬,侍候左右。”
嶽飛一把扶起張保,說道:“兄弟請起來說話。不知壯士尊姓大名?家在何處?為何要投奔我?”
“小人姓王名橫,從小生長在揚子江邊。小人在江邊上做些私商勾當,隻因好賭、好吃,錢財到手就完了。小人自幼練得一些本事,私下裏想‘人生在世不能碌碌無為,需要幹一番事業,久聞嶽爺的大名,聽說他帶兵打仗八百兒郎打敗金兵十多萬人,心裏甚是欽佩,打算前去投奔,又沒有盤纏和進身的禮物,故此拆斷橋梁,詐些銀子前往孝敬嶽爺。沒想到,我們居然在這裏相遇。”王橫說道。
“難得你一片赤誠之心。既然你願意跟隨嶽飛,嶽飛願意和兄弟一道同保宋室江山,討個出身。”嶽飛說道。
“小人不願富貴,隻要一生跟隨嶽爺左右就足夠了。”王橫說道。
“兄弟家裏還有什麽親人?”嶽飛問道。
“小人自幼父母雙亡,自幼妻子和兒子王彪在這沿河邊樹林子裏的破屋裏依著舅舅過生活,小人間或送些銀兩過去。現在,小人要從軍去了,順便向他們告個別,送些銀子給他們度日子。”王橫說道。
“去吧,快去快回,不要耽擱行程。”張保說道。
王橫大喜,飛快地向樹林裏跑去,回到茅舍,告別妻兒,打點好行李背上包裹,飛奔趕上嶽飛。
張保見王橫趕來,關心的說道:“朋友,我走得快,嶽爺是騎馬的,恐你跟不上,你的包裹我替你背了。”
“多謝了。我挑三四百斤擔子一天還能走三四百裏路,更不消說一個小小的包裹。我看你的包裹比我的要重,不如分一些給我背。”王橫說道。
嶽飛看到他們倆八斤八兩,於是說道:“既然如此,我騎馬先走,你們倆隨後追趕,誰先趕上我就算誰的本事大,如何?”
張保聽了,說道:“此計甚妙。王兄弟,我們倆就來一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嶽飛猛抽一鞭,騎馬飛奔而去,一口氣走了七八裏地。張保、王橫兩個放開腳步隨後追趕,王橫一口氣趕來追到了嶽飛的馬背後,再看張保,一溜煙走過了頭,兩人隻差十多步遠。
嶽飛看到他們倆那倔勁大笑道:“你們倆個真是天生一對好,隻在伯仲之間。以後我就叫:馬前張保,馬後王橫。”
三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不一日來到南京。剛進城門,恰好遇到張邦宗的轎子進城,嶽飛抓住馬韁繩閃到一旁。
誰知張邦宗在轎子裏早已看到嶽飛等人,連忙叫轎夫停轎。張邦宗下得轎來,問道:“哪一位是嶽將軍?”
嶽飛下馬,來到張邦宗麵前打躬道:“在下就是嶽飛,不知太師爺到來,有失回避,還望太師不要見怪。”
“嶽將軍言重了。當年家兄武場之事多有得罪,如今我替家兄贖罪,我在聖上麵前力保將軍為掃北大元帥,聖上對將軍甚是欣賞,如今你我同為國家出力,我們就一同前往見駕,不知意下如何?”
嶽飛聽了信以為真,毫不猶豫的隨著張邦宗去了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