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康的一家飯館裏,慈炫五人圍坐著一張色彩鮮豔的桌子。除了不知何故老是繃著臉的馮奇,其他四人都難掩喜悅。這暹羅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新鮮。身穿布纏腰腿的燈籠褲帕農服,頭包暹羅絲的暹羅百姓,遇人便是雙手合十、互相問候,很注重禮儀。

“素雅,這些暹羅百姓說的那句問候語,是什麽意思啊?”早丹學著暹羅人雙手合十的動作,好奇的問著身邊的素雅。

“幹娘,他們說的是‘沙越裏’,意思是安樂吉祥。他們行的是合十禮,這是他們的傳統習俗。”素雅笑著回道。

“‘沙越裏’”慈炫開心的行著合十禮,對著大家說道。

“‘沙越裏’”胖在笑和早丹素雅隨後邊做合十禮邊說道。

馮奇卻依舊繃著臉,舉著酒杯自己一飲而盡。冷漠的態度,著實讓人摸不到頭腦。

慈炫一看馮奇這樣,忙對著馮奇道:“大哥,‘沙越裏’!”

馮奇冷笑了一下道:“三郎,我馮奇聽不懂暹羅話。我就是一介武夫,沒有什麽文化。說到這暹羅的習俗講究,你還得問素雅。或者問問見多識廣的胖叔。”

“嗬嗬,我對暹羅知道的也不多。”胖在笑大聲說道。

“暹羅人的習俗可多了,還有很多禁忌呢。比如說,他們特別不喜歡別人撫摸他們的頭,連撫摸孩子的頭也被認為不吉祥。”素雅忙說道。

“那要看是誰摸的。我馮奇要是撫摸他們的頭,他們能奈我何?”馮奇語氣生硬的說道。

“大哥當然是個身懷絕技的高人,不過我們還是要尊重暹羅人的禁忌,否則會有麻煩。”素雅回道。

“尊重不尊重,其實都一樣。你不惹麻煩,麻煩惹你啊。”馮奇不屑一顧的回道。

素雅聽了,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索性低頭不語。

早丹看不下去了,心直口快的她問道:“馮奇,你今天是怎麽了?老是擺著臭臉給我們看。你到底哪裏不痛快?”

“幹娘,早晚你會想明白的。”馮奇甩出一句。

“我今個可就不明白了,你小子說清楚!”早丹追問道。

“無可奉告!你們聊吧。我出去清淨清淨。”馮奇起身就走。

“大哥你去哪裏?我們去哪裏找你?”慈炫起身問道。

馮奇頭也不回,甩了一句“我會找你們。”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飯館。

“這馮奇是怎麽了?難道是吃錯藥了?在笑,你說他怎麽了?”早丹瞪大了眼睛問道。

“我神寶藥葫蘆裏的藥,也治不好他的怪脾氣。”胖在笑無奈的回道。

“咱們先吃吧,吃完飯就在門口等他。他會回來找我們的。”慈炫很無奈的說道。

四個人吃了飯,結賬走出飯館。等了好久,也沒有見馮奇回來。慈炫擔心馮奇出事了,便讓素雅和早丹留在飯館門前,自己和胖在笑四處去找尋馮奇。可惜的是,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馮奇,兩人見天色已晚,隻好回到飯館門口去和素雅早丹會合。

四人會合後更是著急了。這馮奇出去了一下午,這麽晚了還沒有回來,八成是出了什麽事情。更不巧的是,天又下起了大雨,為了防止被雨*。慈炫四人隻好先去飯館對麵的客棧住下。在客棧安頓下來以後,四個人不停的從客棧的窗戶往飯館門口望去,盼望著能夠見到馮奇的身影。可是,直到深夜,也沒有看見馮奇回來。

四個人都心急火燎,生怕馮奇出事。大家都無法安然入睡,半夜了還聚在一起著急。雖說互相安慰,說馮奇本事大不會出事,心裏可都發毛了!

這時,有人敲門。慈炫來不及多想,趕緊去開門。原來是客棧的小夥計來送茶。小夥計笑著說道:“四位客官這麽晚了還沒有休息。小的來送點清茶,給四位客官提提神。”慈炫不疑有他,便讓小夥計進屋。將茶放好後,小夥計笑著離開了。

“來,咱們喝喝清茶,提提神。”向上帝禱告了幾十次的胖在笑感覺口渴,先倒茶喝了。

“嗯,這茶不錯。暹羅茶,有特點。”胖在笑這麽一說,素雅和早丹也喝了。在兩人的推薦下,慈炫也去喝了一杯。

“不好,這茶有毒!”胖在笑突然感到頭暈目眩全身酸軟,才知道茶中有毒。

“哎呀,有人要暗害我們!”早丹和素雅也感到了毒茶的厲害,她們痛苦的癱倒在地上。

“真的有毒!胖叔,快開解毒的藥。”慈炫也已經中毒,癱倒在地上。

“哈哈哈,沒有用了。你們束手就擒吧!”門被踢開,進來五個大笑的男子。他們其中的一個,身穿蒙古袍。

“你們是天下絕的元人後裔?”慈炫一看蒙古袍,就明白了個大概。

“嗬嗬,朱明太子。你如今身中劇毒,腦子卻還靈敏。不愧是朱元璋的後人啊!”身穿蒙古袍的人笑道。

“這家客棧是你們開的?”早丹想掏出折扇,卻發現手腳都已經不聽使喚,連說話都變的有氣無力了。

“嗬嗬嗬,你們以為逃離了天下絕就相安無事了。卻不知道我們元人在腕康的勢力有多大。這腕康城,從官府到百姓,沒有我們擺不平的人。這腕康城的行業,多半是我們元人在經營。難道你們不知道,暹羅和天下絕,是盟友嗎?”身穿蒙古袍的男子得意的說道。

“你們給我們下了什麽毒?為何要為難我們?”胖在笑的手腳也不聽使喚了,他的神寶藥葫蘆也用不上了。

“這是我們元人特有的毒藥。中了這種毒,你們就成了廢人。一時半會死不了,想活卻不能。你們的身體會一點點的腐爛,一個月以後,你們就爛成一堆臭肉了。哈哈哈,朱元璋的後代,爛成一堆臭肉。成吉思汗的子孫,也算給大元出了一口氣!”五個人笑成一片。

慈炫看到素雅她們痛苦的神情,心如刀絞。他鼓足力氣說道:“你們若因為我的先祖朱元璋皇帝推翻蒙元而記恨於我,那麽我無話可說。隻是我身邊的三個人,她們並非朱家子孫,你們切不可傷害無辜。”

“嗬嗬,她們是什麽人,我們一清二楚。告訴你們吧,緬甸太後早就派人來到天下絕,把你們的底細都告訴我們了。緬甸太後仰仗我們元人抓捕你們,是因為天下絕和腕康都不是她能控製的地方,而這裏確是你們進入暹羅的必經之地。緬甸太後想從我們手中得到你們,為此開了豐厚的條件。不過,我們不為所動,我們元人要的是你們死在我們手裏,這樣我們才感到痛快。”一個元人說道。

“為什麽?蒙元早就滅亡了幾百年,你們今天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況且,不關他們三人的事情。你們為何要置他們於死地?”慈炫憤怒的說道。

“大元滅亡再久,也改變不了我們元人對朱元璋及其子孫的憎恨!至於平達力的女兒,我們更要處死。平達力生前多次派兵進剿過天下絕,這個仇要算在這個小女人的身上!”另一個元人指著素雅凶狠的說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既然是成吉思汗的子孫,就不要傷及無辜。把我們的幹娘和胖叔放掉,給他們解藥。”素雅憤怒的說道。

“嗬嗬,我們要讓他們和你們一起腐爛!”身穿蒙古袍的男子惡狠狠的說著。

“在茶裏下毒,你們這些元人,可真是什麽樣下三濫的手段都用。我一個女人,都瞧不起你們!”早丹嘲笑道。

“是啊,沒有想到。當年馳騁疆場的蒙古人的後代,如今淪落到下毒害女人的地步。成吉思汗若地下有知,該羞愧於有你們這樣的子孫!”胖在笑不屑的說道。

早丹和胖在笑這麽一說,五個元人可是笑不出來了。身穿蒙古袍的那位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看樣子你們是不服氣!那麽好,把解藥給你們。我們倒要看看,不用下毒。我們能不能治服你們!我就不信,你們還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這腕康,都抓在我們元人的手裏呢!”

“真的要把解藥給他們?”一個元人追問了一句。

“是的。否則傳出去,我們勝之不武。”身穿蒙古袍的男子肯定的回答道。

“可是他們有些本事,萬一……”旁邊一個元人也覺得不妥。

“嗬嗬,他們的本事對付守城門的小兵或許了得,對付咱們幾個,那不是螞蟻撼大樹嗎?”帶頭的人狂妄的說道。

身穿蒙古袍的男人這麽一說,其他人不再多嘴。就拿出了解藥,喂慈炫四人逐一服下。

慈炫他們心裏可真是樂開了花。四人服下解藥後不一會,就各自恢複了體力。慈炫攙扶素雅,胖在笑攙扶早丹先後站了起來。

“你們有什麽本事就使出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逃得出我們的手掌心!”蒙古袍男人說道。

“這裏是客棧,深更半夜的我們不要打擾了別人休息。我看這樣吧,我們打個賭。你們將我們四人放出這個客棧,看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再把我們抓住。”慈炫說道。

“嗬嗬,你們要想和我們玩捉迷藏啊!我答應你們。你們現在就可以走出客棧了。但是你們休想逃出腕康,這裏已經被我們的人牢牢掌握。若是再讓我們抓住你們,你們可要心服口服的去死。”元人很是自信的說道。

“那麽好,我們現在就走。天亮以後,你們開始抓捕我們。怎麽樣?”慈炫問道。

“可以!這腕康城夜間城門緊閉。我就不相信,你們能夠逃的出去!到了白天,你們也休想逃的出去。實話告訴你們,守城的暹羅兵,其實都是我們的人。就連這腕康城的官府,也是我們的人在把持。”元人狂妄的說道。

“你們既然這樣說,那麽我們先把話說好了。一定要等天亮以後再來抓捕我們,絕對不要天不亮就跟蹤我們。成吉思汗的後裔不該做言而無信的事情吧!”慈炫這樣說道。

“那是自然。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天亮以後你們被抓住,可要對我們心悅誠服啊!”元人後裔笑道。

慈炫笑了笑,便和素雅、早丹、胖在笑一起走出了客棧。他們運用激將法,利用了元人的狂妄,暫時化險為夷。不過正如元人所說,他們想走出腕康也很難。況且,本領高強的馮奇還不在身邊,這一點更讓大家憂心重重。

“我們隻有天亮前的這兩個時辰了。天亮以後,我們很難逃走了。目前城門緊閉,馮奇也下落不明。我們該怎麽辦?”早丹憂慮的問道。

“城門是不能走了。天亮了,也還會緊閉的,看來我們隻有另辟蹊徑了。隻是馮奇不知在什麽地方,這可怎麽好?”胖在笑為難的說道。

“胖叔,另辟蹊徑?難道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逃離腕康?”慈炫驚喜的問道。

“天無絕人之路。我跟你們說,對一座城市最熟悉的人往往不是官府和官兵,而是三教九流之徒。官兵守衛城門再嚴密,也總有專營走私偷渡的蛇頭。而這些專營走私偷渡的蛇頭,都是夜間活動的。”胖在笑解釋道。

素雅連忙追問道:“難道元人不會想到這點嗎?”

胖在笑回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這些元人根本算不上什麽智者。他們頂多是狂妄自大的家夥。我不相信他們能夠控製腕康的一切。否則,我們在飯館吃飯的時候,他們為何沒有下手?”

慈炫聽了點點頭,說道:“如果我們能夠和蛇頭取得聯係,通過偷渡逃離腕康。那麽等把你們安排妥當,我就可以戴上易容鐲,變個模樣再回到腕康找馮奇大哥。目前看來,隻能這樣了!”

“隻能這樣了。可是如何找到蛇頭?”早丹問道。

“嗬嗬,去問夜間躲在牆根下麵的乞丐,他們一定知道這些。”胖在笑信心滿滿的說道。

慈炫靈機一動,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素雅和早丹還半信半疑,不過比剛才可是鬆了一口氣了。

大雨已經停了幾個時辰,明月高掛天空。借著月光,慈炫他們在腕康的街道上警覺的快速行走。也許真是胖在笑的祈禱感動了上帝,他們順利的在牆根下找到了幾個乞丐。這幾個乞丐你一言我一語,總算把偷渡的地點和蛇頭的一些信息說的有鼻子有眼兒了。胖在笑給這幾個乞丐丟下了幾個錢幣,就和慈炫他們去找蛇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