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遺失的娃娃（3）
“曉雅姐。”站在藍曉雅身後的木九上前扶了她一下才沒讓她直接向後坐在地上，這還是第一次，藍曉雅實在沒法看向那具屍體，她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手臂上已經起了雞皮疙瘩，雙手蜷縮著，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
“這凶手……”畫麵太有衝擊感，以至於趙強一下子不知該用什麽詞。
對於趙強來說，紐扣隻是衣服上的一部分，是一種裝飾品，他自然不會像藍曉雅這樣如此反感紐扣，甚至他覺得很奇怪，藍曉雅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看到屍體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人，居然能怕這麽小一個玩意兒，不過，這並不代表，當他看到這麽多數不清紐扣集中出現時不覺得惡心，特別是這些紐扣不是放在盒子裏，不是縫在衣服上，而是布滿了人的皮膚上。
這時，去勘察的陳默走了回來，看了一眼屍體，擰了眉頭馬上移開了視線，他走到秦淵旁邊，說了調查結果，“隊長，我看了一下，這個小商品街一共有兩個門，前門和後門在晚上10點之後都由專人鎖上門，我問了負責的人，今天早上來開門時，門鎖完好，我也看了，沒有被撬開的痕跡，但是他說還有一種方式可以進入這裏，有一個地下通道。”
秦淵沉聲問：“地下通道？”
陳默道：“嗯，位置比較隱蔽，現在幾乎沒什麽人從那裏走，我走了一遍，的確可以進來，不過同樣那裏沒有安裝攝像頭。”
“我知道了。”秦淵點了下頭，然後四處看著周圍的店，突然他看到了一兩家店的門口是裝有了攝像頭的，“陳默，你帶幾個人查一下這條街上哪些店的門口裝有攝像頭，特別是這周圍的幾家還有地下通道那裏的，聯係一下店主，我們需要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運行著的攝像頭，可能會拍下凶手。”可惜的是這家娃娃店的門口並沒有安裝攝像頭，不然應該可以直接拍到凶手。
“好的隊長。”陳默帶了幾名pc開始查周圍店的監控。
等洪眉對目擊者做好筆錄，秦淵道：“回隊吧。”
scit帶著屍體回了局裏，法醫室裏，藍曉雅看著麵前的黑色裝屍袋，手伸出去，剛碰到那個拉鏈又縮了回去，接著，她咬咬牙，又一次伸出手，心一橫，一下子就拉開了拉鏈。
密密麻麻的紐扣又出現在她麵前，她隻好把視線放在死者的頭部，如果要進行驗屍，她就必須把屍體上所有的紐扣全部都弄下來，這就意味著在很長一段時間，她要一直看著那些紐扣，這還是第一次，她有些下不去手，本來木九說要幫忙，被她趕回辦公室去了。
過了一會兒，趙強進了法醫室，穿過辦公室，在門口探出腦袋，看著遲遲沒有開始動手的藍曉雅，道：“姐，不然讓我來吧。”
藍曉雅回頭看著趙強，搖搖頭，“不用，你回辦公室查案吧。”
趙強堅持著，“就是剪紐扣，我剪完了你再驗屍唄。”
趙強剛說完，他腦袋下麵又探出了一個腦袋，是唐逸，“是啊，曉雅姐，我也可以幫忙。”
因為他們的舉動，藍曉雅心裏暖暖的，不過還是沒讓他們幫忙，“到時候你們把屍體給破壞了呢，我沒事，趕緊出去關上門。”
催促著他們離開後，藍曉雅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戴上了兩層手套，開始剪死者身上的紐扣，一個人的工作量實在太大，秦淵讓一個法醫助理去幫藍曉雅一起處理屍體。
這次的驗屍工作要比平時更加費力費時間，在等待驗屍報告出來的時間，scit也同步開始進行調查。
首先要確定的是死者的身份，因為死者的麵部在一定程度上被毀，而她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可以提供她身份的信息，洪眉隻能從失蹤人口開始查找，然後等待藍曉雅把死者麵部進行拆線，獲得比較還原死者生前的臉。
過了一會兒，掛了電話的石元斐頭一歪，從電腦後麵露出了腦袋，“隊長，陳默說小商品街上的確有些店裝有攝像頭，但大多數都是擺設，根本就不運行的，有幾家昨天晚上運行的攝像頭我正在查監控，要是有發現了我再和你匯報。”
秦淵聽後頷首道：“好，辛苦了。”
趙強坐在椅子上轉著筆，看著白板上的現場照片，即使看著照片，都覺得滲人，“我實在不明白，這凶手幹嘛把屍體弄成那樣，還有，這次的凶手是不是女性？”
秦淵搖搖頭，“現在還不能斷定凶手的性別。”過早的定結論，往往會影響之後的查案。
唐逸在電腦上查著有關的數據，也得出了結論，“根據之前的數據，類似於把死者裝扮成娃娃的所有案件中，凶手是男性的比例反而比女性高。”
發現自己的判斷有問題，趙強歎了口氣，“好吧。”
這時，原本看著現場照片沉默的木九突然開了口：“石頭哥，幫我查一個案子。”
原本在查監控的石元斐停了下來，抬頭道：“木九妹妹你說。”
木九把案件的信息說了出來：“今年7月26號發生的凶殺案，死者是一名女性，凶手叫錢魏文。”
“你記得這麽清楚啊。”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因為木九提供的信息很清楚，所以石元斐一查就查到了，“我找到了，是不是這個案子？凶手將一名年輕女性奸殺後棄屍在垃圾桶裏，死者的眼睛被挖掉，反而……”石元斐看到了驗屍報告，倒吸了一口冷氣。
趙強趕緊問：“死者眼睛怎麽了？不會是和這名女死者一樣吧？”
石元斐睜大著眼睛在那點頭，“沒錯，眼睛的位置縫上了紐扣，嘴唇也被縫了起來，除了身上沒有被縫上一堆紐扣，其他都基本一樣。”
唐逸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案子的凶手已經既然已經抓到了，那這次難道是模仿作案？”
“不。”木九顯然對這個案子了解的非常清楚，“錢魏文隻是奸殺了死者，並不承認做過其他的事情，而且他那時的拋屍地不是垃圾桶，而是距離那裏幾公裏遠的一個小河邊。”
趙強蹙眉看著麵無表情的木九，“所以說把死者眼睛挖掉，縫上紐扣還是把嘴唇縫上的人並不是錢魏文？”
唐逸啊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是有人在發現屍體後，沒有報警，反而帶回去，做了那些後再把屍體放進了垃圾桶裏。”
木九緩緩開口，黑色的劉海下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他們，“這就是他之前的作品，但是失敗了，所以被他扔進了垃圾箱裏。”一個是垃圾箱，屍體沒有用任何東西包著，而這具屍體他用袋子包好之後放在了娃娃店的門口，這樣的反差足以看出他的態度。
“等等！”趙強突然發現有個地方不對勁了，他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我們要找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了？！”
唐逸在一旁點頭道：“沒錯，一個是凶手，另一個是把屍體弄成娃娃的人。”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手裏拿著資料的洪眉就走了進來，她走到秦淵旁邊，把資料遞給他，而後麵對著他們，開口道：“各位，我查到死者的身份了，死者叫於秀敏，27歲，她的家人在三天前報了失蹤，從失蹤後到今天他們沒有接到任何的勒索電話，我問了她的母親，她說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五天前的早上，也就是6號，之後死者去上班，晚上沒有回家。”
趙強聽完馬上推測：“這麽說是回家路上失蹤的？”
洪眉搖了頭，否定了他的推測，“不是，死者原本當天就沒打算回家，她母親說是去朋友家裏過夜了，第二天早上還打了電話和她母親說晚上會回來吃飯的，可結果等到晚上還沒有回家，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於是第二天早上她母親就報警了。”
秦淵沉聲問：“那查到她那晚在哪個朋友家過夜的嗎？”
洪眉又搖了頭，“還沒有，她母親也不清楚具體是哪個朋友，我問了她的一些朋友，那天都沒有見過她，她的同事說那天她是一個人離開公司，然後在門口上了一輛出租車，不過她的朋友說於秀敏最近交了一個男朋友，但是她隻是提了幾次，說是姓黃，三十多歲，在銀行工作，連照片她們都沒見過，反正很少提到他。”
唐逸問：“她母親也不知道嗎？”
洪眉：“她不知道。”
趙強摸了摸下巴，“看來很有可能死者那一晚是在她男朋友那過夜的啊。”
秦淵偏頭看向石元斐，“石頭，查一下死者的通話記錄。”
“沒問題。”過了幾分鍾，石元斐就查清楚了，他露出一臉我懂了的表情，“查到了，啊，原來是這樣，我想我大概知道了，為什麽於秀敏要藏著掖著，不怎麽介紹她的這位男朋友了。”
木九淡淡開口，語氣肯定，“因為她的男朋友有家室。”
石元斐打了個響指，“木九妹妹猜的沒錯，她的男朋友叫黃誌，三十二歲，的確是銀行職員，和妻子已經結婚七年了，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
趙強一臉憤怒，“這是七年之癢了？這人是渣男啊，家裏有老婆有孩子，還出軌！”
石元斐繼續道：“他們之間最早的一次通話是在三個月前，隊長，我已經把黃誌家裏的地址還有公司地址發到你手機上了。”
“好的。”秦淵打電話給陳默讓他直接去黃誌的家裏，而他和趙強則準備去黃誌的公司，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正準備進來的藍曉雅。
藍曉雅現在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濃濃的怨氣，散發出好幾米遠，看到秦淵和趙強，第一句話就是：“我以後再也不要碰一顆紐扣了！看也不想看到！不，我連這個詞我都不想聽到！”
趙強一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紐扣，默默轉了身背對著藍曉雅。
“曉雅，這次你辛苦了。”秦淵接著問：“屍檢報告出來了？”
藍曉雅搖了搖頭，“還沒有，還要一點時間，不過有一點發現我想先告訴你們。”
趙強還背對著，開口問：“什麽啊？”
“在把……那什麽弄掉後，我在死者的背後看到了一道很長的針線縫合的痕跡，我剪開線後，發現死者的背後被剖開過。”藍曉雅說著，眼睛看向在裏麵坐著的木九，“你們猜，我在死者的體內發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