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精準的時間 6
木九的那句“他殺了人”讓在場的隊員們都有些驚訝,不過驚訝的不是江海殺過人,而是木九靠這些線索就能推斷出來,而且他們相信,木九推斷的肯定是正確的。
趙強舔了下嘴唇,開口道:“木九妹子,你的意思是江海之前殺了人,而他殺的那個女人就葬在長林墓園裏?”
木九麵無表情地點了下頭,“今天恐怕還是那名女死者的忌日。”
石元斐敲擊了幾下鍵盤,很快就調出了江海的資料,他看了一下對他們道:“我查了江海的檔案,沒有任何案底,如果他真的像木九妹妹所推斷的曾經殺了人,那他身上可是背負著命案啊。”
藍曉雅靠在木九的桌子上,摸了摸下巴,“難怪這江海不肯報警了,就是怕pc順著威脅信查到他之前犯下的事情。”
唐逸想了想道:“那看來江海的母親應該是不清楚這件事的。”
秦淵和木九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他沉聲道:“但至少有一個人清楚。”
石元斐和趙強同時問:“誰啊?”
木九接口道:“給江海寄威脅信的人。”
過了沒多久,洪眉從外麵走了進來,從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肯定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
洪眉走到秦淵麵前,緩緩開口:“隊長,我去問了江海的母親,她說並不知道江海去長林墓地去見誰,但是我又聯係了江海的一個朋友,他說江海之前的一個女朋友在幾年前死了,確切的說是前女友,分手之後,女孩就被一個老板包養了,不過他記不得那個女孩的名字了,隻記得大概是三、四年的時候,重要的是女孩是被人殺害的,而且是被包養她的老板所殺。”
唐逸咦了一聲,越聽越覺得這個案子熟悉,仔細一回想,果然,他很快就想了起來……他抬頭開口道:“我記得這個案子!”
“嗬!”趙強倒吸了一口冷氣,回頭看向他,無比震驚,“唐逸!你這都記得?!”如果是他們經手的案子記得是正常的,可三四年前的案子?那時候唐逸還在讀書呢。
唐逸抓了抓頭發,輕聲道:“隻是因為我之前看過一次這個案子的檔案。”
看過一次……現在還記得……趙強不由感歎,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呢!唐逸是這樣,木九也是這樣,他怎麽就沒這麽牛的記憶能力啊摔!
石元斐和趙強對視了一眼,此刻顯然是同一個想法。
秦淵抬了下下巴,“唐逸,你繼續。”
唐逸點了點頭,開始向他們說明這個案子,即使過了很久,案子的所有細節他依舊都記得很清楚,“我可以確定是在三年前發生的,我記得死者隻有20歲,她晚上在浴室裏被割喉,當時查到包養她的那個老板當晚就在她家裏,而那個老板是有家室的,結果當pc找到他時,他跳樓自殺了。”
趙強一驚,“這是畏罪自殺了啊。”
唐逸繼續說了下去:“死者家的大門沒有撬鎖或是強行闖入的痕跡,死者死前也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因此判定為熟人作案,當晚在案發現場的那個老板自然成了重大的嫌疑人,更不用說他之後還自殺了,雖然凶器上沒有找到他的指紋,但也沒有找到其他嫌疑人,因此就這麽結案了,死者叫……”唐逸很努力地去想了,但是顯然當時看檔案時,這一點他並沒有去關注,“死者名字我記不清了。”
秦淵對石元斐道:“石頭,你查一下這個案子。”
“我查到了,是三年前沒錯,案件的細節和唐逸說的完全一樣。”石元斐偏頭對唐逸豎起了大拇指,“死者叫汪露,20歲,她的確是葬在長林墓地,而且,今天的確是她的忌日!”石元斐又看向木九,又豎起了大拇指,真是一個記憶力超群,一個神算子。
“那麽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老板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凶手?”
當時看這個案子的檔案時,唐逸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不過現在,“的確證據不是很充分。”將那個老板判定為殺死汪露的凶手的確合理,但問題就在於還是缺乏一定的證據,比如凶器上的指紋,還有老板的自殺是不是畏罪自殺,而這些缺乏的證據往往可能會改變案件的真相。
趙強撓了撓下巴,“真是江海殺的?江海和汪露是同歲,當年都是20歲啊。”
秦淵思索了一下,開口道:“如果是前任男女朋友,那麽江海有汪露家的鑰匙並不奇怪。”主要的問題就在於汪露的小區當年沒有安裝攝像頭,所以查不到當晚除了她的情夫之外,還有誰去過。
石元斐推測了一下,“這麽看來是情殺啊,汪露被有婦之夫包養了,就甩了江海,江海氣不過,就上門殺了她,割喉也是夠狠的!”
洪眉蹙眉道:“那給江海寄威脅信的人是想替汪露報仇?”
石元斐調出汪露的資料,掃了一眼道:“汪露是獨生子女,父母在她十四歲的時候相繼病故,沒有其他走得近的親戚,難道是朋友或者暗戀她的人?查出了當年殺死她的真凶,就想給她報仇,問題是,江海的死真的有可能是他殺嗎?”
藍曉雅聳聳肩,“有可能啊,江海被下了藥,安眠藥的劑量是可以調控的,不過很有難度,不僅僅得算好劑量和時間,這還得看運氣啊。”不過她說完,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實在很低。
現在一直坐地鐵的唐逸表示,“地鐵不是早晚高峰的時候,間隔的時間基本是固定的,但還是需要精準的計算。”如果江海的死真的不是意外或者自殺,而且有預謀和計劃的他殺,但簡直到了恐怖的地步了。
石元斐聽他們說完也是一片迷糊,擺擺手道:“算了,想不通,我還是繼續看監控吧。”
木九此時還在想汪露的案子,隨後她想到了一個問題,偏頭看向石元斐,開口道:“石頭哥,汪露和江海之前是戀人關係,你查一下,當年的pc有調查過江海嗎?”
“我看看。”石元斐仔細看了看資料,突然看到兩行字,眼睛微微睜大,打了個響指,“還真的調查過,不過他有不在場證明,後來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木九問:“什麽不在場證明?”
石元斐道:“江海說當晚在一個朋友的家裏,他們打了一晚上的遊戲,他早上才離開的,他的朋友證實了他的說法。”
木九聽後,微微眯了下眼睛,“那個朋友叫什麽?”
“劉嘉平。”
打了幾個小時的遊戲,劉嘉平從網吧裏出來,他媽剛才已經給他打了幾個電話,生怕他麵試完後又去網吧,催著他回去,他沒辦法,隻好和朋友打了招呼,趕緊回家。
他沿著剛才的那條路往回走,便走到了原本差點被花盆砸到的地方,地上的花盆碎片已經被弄掉了,隻剩下一點點泥土,他抬頭看著那幢樓,忍不住又罵了幾聲。
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沒有位子,他一手拉著扶手,一手拿出手機刷著微博,沒多久,他就看到了一條沒多久前發生的事故,一名染了紅發的年輕男子在地鐵站台墜入鐵軌,被進站列車碾壓致死。
他看了一眼打了馬賽克的現場照片,就關了這個頁麵,對這則新聞沒有過多的關注,繼續去刷其他的新聞了。
到了家,一進家門,他媽一看到他,“今天麵試怎麽樣啊?成功了沒?”
劉嘉平換好了拖鞋就往房間裏走,隨口回了一句,“當然是等通知了,我回房間了,累死了。”
他媽跟在他的身後,念叨著:“睡到中午起來,你還累?就去麵個試而已,你以後要是上班呢,天天不得7點起床啊!”
劉嘉平一擺手,聽著心煩,“到時候再說。”
劉嘉平開了門正準備進屋,他媽媽突然問:“對了,江海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個名字,劉嘉平一愣,回頭看向他媽,表情有些複雜,“江海?”
他媽以為他忘了,提醒道:“之前不是你的朋友嘛?還經常來家裏玩的。”
劉嘉平低著頭,有些苦澀地道:“嗯,我記得啊,你突然提他幹嘛?”
“我聽文文她媽說的,他啊今天下午,在11號線,掉下站台,被列車碾過去了,人當場就死了!”
他這時想到了在公交車上看到了那條新聞,一臉震驚地道:“竟然是他?!”
“你是不是也看到新聞了?唉,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是自殺還是意外。”他媽感歎著去了廚房。
劉嘉平有些魂不守舍地進了房間,關上門後,他坐在床上,人一下子有些懵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時隔幾年沒有聯係,再聽到江海的消息,竟然是他的死訊。
他沒了睡意,更加沒有了打遊戲的心情,他就這麽坐在床上,腦子裏幾乎是一片空白,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整個人嚇得一抖,過了一會兒才遲鈍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他一看屏幕,是陌生的號碼。
他沒有心情接,就直接掛了,但是十幾秒後,手機又響了,還是同一個號碼打來的。
劉嘉平最後還是接了起來,“喂。”
對方報了名字,他聽到微微瞪大了眼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