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色婚禮(10)
木九的身體轉向他們,“我們要找的凶手是兩個人。”
唐逸聽後點點頭,“是不是那個假扮蔣金冀和鄭易然的男人,還有在龔為手指甲縫裏留下皮膚碎屑的女人?”
木九嗯了一聲,“他們的關係一個是操控者,一個是順從者。”
陳默蹙眉推測道:“男人是操控者,女人是順從者?”
木九:“對,操控者策劃,而順從者負責執行。”
“所以殺人的是女人?這些人都是一個女人殺的?”趙強心想,這女人也太……變態了。
木九卻搖了搖頭,“不全是,從六名死者的屍體和死因中可以提取到兩種凶器,一種是斧頭,另一種是蜘蛛和各種蟲,斧頭代表的是暴力,用斧頭殺人時,是凶手一種暴力的宣泄,看重的是對死者生命的終結;而蜘蛛蟲子代表的是折磨,凶手可以不用借助自己的手,他隻需要站在一邊看著被害者經受的痛苦,扭曲的身體,聽著他慘痛的叫聲,他的身上不會沾染任何血,他享受的是這個折磨的過程。”
唐逸聽後道:“一種是直接的殺害,另一種卻是長時間的折磨,後者要更加變態殘忍啊。”
趙強思索了一下問木九:“那是不是斧頭是那個女人的凶器,而蜘蛛和蟲子是那個男人的凶器?”
木九點點頭。
秦淵從木九的話中理清了一些思路,“所以他要假扮蔣金冀和鄭易然,為的是在現場看到新娘慘死的過程,以及新娘的死亡和伴郎的屍體帶來的恐慌和混亂。”
木九用毫無起伏的語調開口:“因為別人的痛苦和尖叫才是他想要獲得的。”
趙強捂著胸口,表情糾結,“這,這人絕對是變態究極體了吧。”
對於趙強來說,變態是他形容所有殘忍凶手的詞,但木九卻不會用這樣的詞,她緩緩道:“他是反社會人格,冷漠殘忍,極度以自己為中心,年齡在25-35歲,生活優越,職業受人尊重,在任何方麵都有主導欲和控製欲,他擅長操控別人,能輕易說服別人按照自己所希望的行動。”
她頓了一下,“選擇婚禮,是因為他想要找到一個公共場合來展現他的作品,那裏能讓在場的人從極度的幸福喜悅拉到極度的奔潰悲傷,他是一個操控者,很多事情他不會親自去做,所以他找到了一個女人,年齡在20歲左右,上下不超過五歲,精神有輕度錯亂,易於控製,性格孤僻,伴有幻想症,小時候遭受過長期虐待,而且是男性,虐待她的男性經常使用斧頭。”
秦淵聽後分析道:“男性嫌疑人更加狡猾,且還會易容,很難追查,所以我們可以從這個女性嫌疑人入手。”
木九的視線轉向石元斐,“石頭哥,找一下過去五年間有十幾歲的女孩將自己的父親或者是親人中的男性用斧頭砍死的案件。”
“好的,稍等。”過了一會兒,石元斐開口:“還真有十幾起這樣的案件。”
木九眨了下眼,又問:“其中女孩被關進精神病院的呢?”
鍵盤敲擊聲後,“有五起!”
秦淵問:“現在人在s市的呢?”
“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在精神病院,還有一個。”石元斐看後叫了一聲:“啊!半年前逃出精神病院了!”
秦淵語速加快,“石頭,查一下她的詳細資料。”
“呃……ok了,她叫陳莉莉,現在19歲,四年前用斧頭把她的繼父砍死,砍的頭部,砍了好幾下,造成他當場死亡,據鄰居說女孩經常遭繼父虐待,抓捕後發現她精神有問題,就被轉送到精神病院治療,半年前從精神病院逃離,至今沒有找到。”
木九垂眸略一思考,抬眼後問石元斐:“在精神病院期間,她有訪客嗎?”
石元斐趕緊查,“有,據上麵的調查記錄顯示,有一個男性訪客,不過之後查過這個人,發現他提供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在場的人都有一種同樣的感覺,接近了!
陳默:“能查到當時那個男人到精神病院的監控記錄嗎?”
“我試試。”沒多久,石元斐把男人的影像放大到屏幕上,“你們看,就是這個男人。”
秦淵看了一眼屏幕又低頭道:“石頭,再調出婚禮上的監控。”
石元斐馬上又調出了另一個監控視頻,兩個人一對比,眾人都看了出來,“啊,雖然臉不一樣,但的確是同一個人。”
居然就這麽找到了,趙強激動地道:“這麽說來,應該就是她了!”
陳默卻發現了一個問題,“等等,既然她之前有過犯罪記錄,應該是采集過她的樣本的,她的dna應該是記錄在係統中的。”
藍筱雅心想對啊,但是問題是,“我在係統中比對過,沒有匹配的。”
木九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向藍筱雅,“筱雅姐,你再比對一次。”
“好,我馬上去。”
過了沒多久,藍筱雅衝進了會議室,“啊!這太不可思議了!就是陳莉莉的,為什麽之前查不到?!”
其他人也都覺得詭異,隻差了沒多久時間,怎麽會有不同的結果。
趙強大驚,“這是又見鬼了?”
木九漆黑的眼睛看著屏幕上那個偽裝過的男人,冷聲道:“因為他準備丟棄這枚棋子了。”
周日,繁華的商業街上滿是來來往往的人,有年輕的情侶,有夫妻,有一家三口,也是結伴的朋友,在這個愜意的午後,喝著飲料享受著這難得的休閑時光。
商業街的廣場上有一個音樂噴泉,在舒緩的音樂下,大大小小的孩子在一邊玩著水,歡笑聲,奔跑聲,嬉戲打鬧聲充斥著整個廣場。
路過的人看著這些瘋玩叫著的孩子並沒有什麽責怪,而是淡淡一笑,感慨著他們的活力。
旁邊的兒童遊藝項目也吸引了不少孩子,大人們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孩子,時不時叮囑著,時不時為孩子拍下這快樂的瞬間。
路人的臉上或平靜或微微笑著,有人慢慢逛著,有人為了趕路匆匆走著,這裏就像是這座城市某一刻的縮影,即使城市的節奏很快,但也有讓它放緩的方法,即使城市在黑暗中總會存在著罪惡,但更多的卻是美好。
不過即使是這樣,那些罪惡也會蔓延到陽光之下,打破這城市的安寧。
一個年輕的女人出現在商業街的一頭,她的個字中等,穿著粗布的衣服,齊肩的黑發披散著,微長的劉海幾乎遮住了她一半的眼睛,她的手裏抱著一隻玩具熊,很大,足有她身高的一半還多,她用雙手抱著懷裏,像是寶貝一樣緊緊的抱著。
她像是一個漫無目的的人,行走在這熙熙攘攘的街上,她的大玩具熊吸引了過路人不少的注意,不過大家就隻是看了一眼,接著便轉過了視線,可能隻是和同行的人指了指,可能有女孩對自己男朋友撒嬌著要買,但更多的,下一秒就忘記了。
她一路筆直地走著,神情麻木,她甚至不會去避讓將要撞上她的人,迎麵的人被嚇一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往旁邊避開。
就這麽一路,她抱著玩具熊走到了中心的廣場,她走過音樂噴泉,走過那些玩水的孩子,走過旁邊的遊樂設施,最後停在中心那一座雕像前。
她站直了身體,緩緩眨了眨眼睛,然後她一動不動就像定住了一般,在路人的眼中,就像是在等待與網友見麵,或是等待自己男朋友的女孩。
一陣鈴聲從她的口袋裏傳出,她的眼睛還是直愣愣地看著前方,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鈴聲一聲響著,直到最後停止。
就在鈴聲停下的那一瞬間,她開始動了,她一手拿著玩具熊,一手從裏麵掏出了一個玻璃瓶子,瓶子黑乎乎一片,就像是黑色的玻璃一般,她把玩具熊放在地上,靠著雕像,然後打開了那個瓶子,一個個黑色的東西順著瓶口爬了出來,有些爬到了她的手上,她的眼神還是一樣的空洞,仿佛毫無察覺。
離她最近的路人終於發現了她手上的東西。
“這,這是什麽?!”
“天哪!那是蟲子!”
隨著那一聲蟲子,女人機械般地仰起了頭張開了嘴,然後舉起瓶子把瓶口對準自己的嘴,灌了下去,無數黑色的蟲子瞬間倒入了她的嘴裏。
“啊啊啊!她在幹嘛?!”
“蟲子,啊啊啊!”
周圍的人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震驚了,女人們尖叫起來,有人轉身就跑,有人捂著自己的嘴,她的四周陷入一片混亂。
可中心的女人卻毫無所動,她繼續保持著這個動作,瓶子裏的蟲子慢慢減少,黑乎乎的蟲子塞滿了她的嘴,蟲子通過她的口腔往她的身體裏爬,有些爬出了她的嘴巴,在她的臉上爬行,有些掉落在身體上,鑽進她的衣服,很多掉落在地上,四散爬開。
“啊啊啊啊啊啊!”
小部分的**逐漸蔓延開來,越來越多的人看到,而外圈的人卻不明真相,都伸著脖子往混亂的中心看去。
“裏麵什麽情況?”
“蟲子,好多蟲子!”
“有女人在吃蟲子!”
有人一聽到趕緊離開,有人以為在是在表演,裏麵的人想要出來,外麵的一些人想要進去看,對衝造成了更大的混亂,裏麵陸續有人被絆倒或者推到在地,還來不及爬起,又被人踩住了手腳。
被推倒的一個卷發女孩嚐試了好幾次還沒爬起,她突然感覺到小腿有些癢,她低頭看過去,好幾隻黑色的蟲子已經爬上了她的小腿,她尖叫著用手拍著那些蟲子,可地上爬來的蟲子卻越來越多。
“啊啊啊啊!”原本平和充滿歡笑的廣場在幾分鍾內變成了恐怖的場所,人們的尖叫聲,孩子的哭鬧聲充斥了整個廣場。
女人看著眼前驚恐的人們混亂的一切,滿意地咧開了嘴,黑乎乎的蟲子在她的嘴裏進進出出,在她的鼻孔和耳朵裏鑽來鑽去,她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接著她蹲下身,一些蟲子隨著她的動作從她的身上掉落,她從玩具熊裏又掏出了一個瓶子,同樣黑乎乎的瓶子,她打開了瓶子,這一次她沒有再灌進自己的嘴裏,拿著瓶子的手向前傾倒,蟲子啪啪啪……一堆接著一堆掉落在地上,得到自由的蟲子,向四周散開,在地上奮力爬行。
黑色的蟲子爬向了人群,爬向了在地上的玩具熊,它們沿著它胖嘟嘟的身體,爬到了它可愛的腦袋上,爬過它的嘴巴、鼻子和眼睛,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