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過程中, 免不了敬酒,但還輪不到他們三個晚輩敬酒的地步,顧天城從頭到尾也沒幾個人敬酒, 而是氣定神閑的和旁邊的林安安講話:“姑娘是哪的人,聽著有點南方口音,但又不太像?”
林安安咬著剛夾的煎餃, 一□□汁, 汁水豐盈到差點噴到眼睛裏, 旁邊的傅勝澤手快給她遞了張紙巾, 她擦了擦,全程不慌不亂,也根本不急著回答大佬的問題。
這惹得一旁的顧天城多看了她幾眼。
等她擦完嘴後,才不緊不慢說:“我也不知道我算哪裏的人, 我隻知道,我父母,是地道的京北人, 就是...京城北部。”
顧天城聞言, 撇了一下和某人一樣英俊的濃眉:“是嗎,那還和我是地道的老鄉呢。”他又瞥向林安安:“那你就算是京城人了。”
林安安與他對視,臉上沒有奉為的笑:“應該沒錯。”
“現在家在桐春?”
林安安的回答, 又是模棱兩可:“不知道。”
她本來就不知道, 何以為家。
顧天城沒什麽異議, 隻是提醒她:“姑娘,和長輩說話不要這麽隨意,我們沒有仇。”話落, 他放下手裏的筷子, 拿出了正在震動的手機, 他接了起來。
林安安坐的近,清晰的聽見,是一道女聲,而且,是一道狐媚的女聲。
顧天城舉著電話暫時離席。
林安安不由微微鬆了口氣,一旁的傅勝澤用胳膊肘碰了下她。
林安安偏頭:“幹嘛?”
傅勝澤夾著菜,漫不經心的說:“你注意點,他啊,精著呢,比你想象中精一百倍,你能不能別這麽明顯?”
林安安皺眉,一臉無辜:“什麽?哪裏明顯。”
傅勝澤隻笑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與她對視,認真道:“這麽給你說吧,你信不信,他看人,隻需要一秒,一句話。”
林安安咬唇,沉思了一會兒,驟然笑的自在:“沒事啊,我有顧尚延,就算他發現什麽,我就說我是顧尚延女朋友。”
傅勝澤瞥了門外的顧天城一眼:“那不更危險?林安安你腦子好,但暫時還玩不懂豪門遊戲。”
林安安也看了眼門外那個身影,實在是眼睛疼,僵著小臉道:“我才不管,我有顧尚延,我不怕。”
傅勝澤立馬接上她的話:“我勸你別,顧尚延在他們家,目前也還算是個小嘍嘍,你以為你家顧尚延天大地大比天王老子還大了?”
林安安:“......”
傅勝澤說:“你看他剛剛那樣子,妥妥的權貴,沒人敢惹的權貴,今天這飯局他估計都是不想來的,你這樣隻會讓本就覺得無聊的他,更注意到你,到時候你和顧尚延公開了,看他不把你查個底朝天,豪門兒媳標準堪比參軍入伍體檢。”
他們沒注意到,坐在最邊上的李嘉憲,正湊著腦袋聽熱鬧,聽的一頭霧水,林安安發現時,狠狠的拍了一下傅勝澤叫他別說了。
傅勝澤停住,看了眼旁邊的李嘉憲。
四目相對:“......”
傅勝澤回頭,用眼神告訴她:別慌,他應該聽不懂。
林安安默默在心裏翻白眼,聽不懂也不妨礙他告訴顧尚延啊。
轉而朝李嘉憲露了一個超級甜美的微笑:“你可以當作沒聽見嗎?”
李嘉憲被她這甜美**的笑蒙了一瞬眼,有些恍惚的張了張嘴,半天沒吱唔出來,囁嚅道:“啊?可我耳朵說它聽見了。”
林安安垂下蝶扇般美麗卷翹的睫毛,臉色微微蒼白,嗓音堪比蚊子小了:“其實,我就是看到顧尚延家屬有些緊張,舉止控製不住,沒別的意思,我不想被他知道,你就當作沒聽見吧。”
李嘉憲湊著腦袋才把她的聲音聽清,表情懵懵的。
傅勝澤:......
這他能相信嗎。
李嘉憲爽快的點頭:“懂了,我當作沒聽見,不會給他告狀的,好歹我也叫你一聲林妹妹,你放心!”
傅勝澤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看著林安安。
林安安朝他笑了笑,低下頭,臉上沒有羞愧,也沒有靦腆,平靜的像在說什麽家常便話,但是,心裏翻湧成什麽樣就不知道了。
她應該,不想這樣的。
滿口謊言,滿身小心機,圓起來,也很累的,誰閑的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顧天城回來時,臉上帶著笑,眾人個個人精,一看他心情好了,連忙打出他們這趟的商業目的。
顧天城也是大佬風範,毫不意外給予支持:“這個教育扶貧任務,我們向來是很支持的,既然我選擇摻合進來,那就代表著,以後任何事情,都有我的一部分,任何麻煩事,都有我的一部分,各位還請放心,最起碼資金上,沒有問題,貴校想要成立教育扶貧基地,我也會給予支持的。”
眾人紛紛開始鼓掌,張政更是走上來敬酒:“顧總豪爽不愧是出了名的!”喝了幾杯酒後,張政連忙讓他們三個小輩也道謝。
林安安對他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謝謝顧總的肯定與支持。”
顧天城看向她,點了點頭:“小輩確實優秀,能說會道的,也沒有距離感,挺好。”
接著,顧天城就先行離開了。
留著他們吃完了這頓飯。
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點酒,就連林安安都偷偷沾了一口酒,味道不怎麽樣。
大家隻能一同打車回家。
林安安和傅勝澤坐了一輛車子。
車上,傅勝澤閉著眼,眯了一會兒,林安安靠在窗邊,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路過的光影,轉瞬即逝。
整個城,都彌漫著紙醉金迷玩世不恭的感覺,林安安微微蒼白的臉,越發隱沒於燈紅酒綠中。
白的也會變成彩色的,她唯一真正泛著粉紅的嘴唇,輕啟,沒什麽感情的:“傅勝澤,你能告訴我一些關於顧家的事情嗎?”
傅勝澤喝了點酒,閉著眼,沒睜開:“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林安安眼睛一動不動,看起來是在認真看窗外,實際早就失去了聚焦:“好事兒。”
傅勝澤睜開眼,低聲說道:“我聽聞著,他們家,涉黑。”
林安安沒什麽覺得驚訝的,下巴離開手心,轉頭看向他:“這是好事兒嗎?”
傅勝澤咧開嘴,笑了:“我從你嘴裏聽到的,你說你要聽壞事兒。”
林安安看了他幾秒,沒反駁,默默回頭,接著看窗外,她接著問:“那你們家呢?”
傅勝澤不屑地笑道:“我們家當然沒有,白的發光的白。”
林安安也不屑的笑:“我不信。”
這話,不禁讓傅勝澤匪夷所思了。
傅勝澤不滿意了,嘖了一聲:“我還騙你不成?你看看我和顧尚延就知道了,我們兩個像同類嗎?我有他那麽混嗎?什麽家風成就什麽樣的子女,氣質就能表達一些。”他說的樣子,好不得意。
林安安第一次覺得他臉皮也好厚,涼涼的看向他:“幹嘛提顧尚延,他混又能代表什麽。”
傅勝澤沉默兩秒,煩躁的搓了一把臉,咬碎後槽牙:“行,就他顧尚延有女人寵,根本說不得。”
林安安臉蛋微不可見的羞紅了一些,鼓著腮幫子,腦袋裏開始想他。
是啊,有人寵才能嬌。
哪怕傅勝澤說的是實話,她也不允許別人說。
末了,傅勝澤又恨恨提了一嘴:“最看不起他家的家風了,你的顧尚延能活成這麽‘健康’的樣子,確實也算不錯。”
這個健康,是身上有無泥斑汙點的意思。
身心健康,主要是心。
林安安看著窗外,沒?????再開口。
——
林安安回到酒店,洗完澡,沒急著睡。
躺在**,直直的發呆,手機響起的那一刻,她看了眼,快速的回了一句話。
十分鍾左右,**迷迷糊糊的林安安,聽到門被敲響。
她立馬清醒,從**爬起來,穿上拖鞋小跑著去開門。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林安安看清來的人後,直接閉眼撲了上去,傾鼻而來的是一股迷人又熟悉的氣息。
顧尚延此時,一身風塵,什麽行李也沒帶,就帶了個人,飛奔到了她身邊。
開門就被香軟撲了個滿懷,他站在門口摟住隻穿了小吊帶睡衣的女孩兒,小心翼翼的往房間裏推。
林安安聽著頭頂上被冬風吹的薄涼的唇,說著溫暖如春的話:“安安,先進去。”
林安安連連往後退,抱著人進了屋內,但人臉還埋在顧尚延的胸膛裏。
顧尚延見她還不願意鬆手,隻好一把將她抱起來,準確來說,是扛起來,丟在**。
林安安一陣天旋地轉,躺在**,那雙清麗動人的眼眸,滿眼都是床邊這個正在脫外套的男人。
不過幾天沒見而已,怎麽這麽想他呢。
注:(隻有親吻,沒別的描寫了,這就是一個許久沒見麵的小情侶充滿愛意的親親,後麵就睡覺了,謝謝。)
顧尚延將黑色外套隨手丟在一邊,迅速俯下身子,撐在她身上,深深地看著身下的女孩兒,手輕撫她散落在純白大**的三千青絲,薄唇微勾,溫柔的像滴水:“是不是要準備睡了?”
林安安嗓音嬌軟的一塌糊塗:“嗯,要睡了。”
顧尚延看出她有些惺忪的美眸裏有點困意,但還強撐著等他過來,他心軟了,低頭吻上她的唇,輕輕點了一下:“看你困的,乖乖先睡吧。”
林安安沒說話,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像一隻一動不動的兔子,顧尚延等著她回話。
接著,她又湊上去,抱著他,主動親了他。
顧尚延挑眉,很是詫異,看著她先是皺眉,後是一臉不滿:“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