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答案是什麽, 不言而喻。

顧尚延隻是笑,林安安咬著唇咬來咬去也沒憋出一個字。

下車時,已經接近黃昏結尾。

天空更美了。

但無心欣賞。

林安安本想和他道別的, 顧尚延卻看著她說:“你進去接你媽媽出來,我再送你們回去。”

林安安愣了會兒。

顧尚延催她趕緊去時,真的鬼使神差地點頭, 沒拒絕, 加快腳步往裏走。

進醫院後, 她問了下護士, 說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可以進去接了,林安安坐在椅子上,將臉頰兩側的頭發輕輕捋了捋, 休息片刻,打開手機翻看著。

看看朋友們這兩天有什麽精彩活動。

看到張清意和張燕梨這兩個人的朋友圈後,果然, 豐富多彩的, 看來她們這兩天是玩嗨了。

張清意去了水族館,去了桐春的海邊,那邊不比京市, 那裏國慶十月份了也很涼爽, 不冷不熱, 都還穿著衣裙,林安安已經穿厚衛衣了。

張燕梨則回到了爺爺奶奶家,她家鄉下有很大一片果園, 算是大戶人家, 放假回去放鬆心情, 真的很不錯。

林安安給她們的朋友圈全部點了讚。

沒想到張清意直接立馬秒回複她,在評論底下艾特她問:你這兩天去哪玩了?

去哪玩了。

她能說是去顧尚延家酒店和顧尚延家山上玩了嗎。

林安安手頓了一下,沒急著回,而是點開最上麵的小相機,選擇了九張今天在顧尚延家山上拍的照片,配了一個國慶二字的文案,發了出去。

林安安點開,自己又看了一眼,拍的都不錯。

沒過多久,張清意就點讚了,在底下刷屏道:哎呦不錯哦?這是哪啊,挺漂亮的。

林安安回:京裏的某個景區。

張清意又問:某個是哪個?

林安安:......

她想了想,又回:不太清楚,進去前沒看路標指示牌。

張清意:??你連是哪都不知道,就去了?

林安安:嗯。

不然她該怎麽說,就是隨便逛逛?

林安安猶豫著要不要這麽說,張清意po了一句話。

張清意:有問題。

林安安: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這時,張清意私人微信突然傳來了消息,張清意發來了她朋友圈裏的照片,用紅色塗鴉筆,大大的圈了一個地方。

林安安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糟了,好像是顧尚延的影子。

張清意:【林安安你和男人出去玩了對不對!】

林安安撇嘴,快速回道:【我哪有什麽男人呀。】

張清意:【那這個離你很近的人是誰,別給我說是表哥?親戚?高中同學?】

顧尚延當時就站在她後麵,林安安也沒注意他站的有多近,這照片拍下來的影子,就像他和他相互依偎在一起一樣。

林安安還想狡辯一會兒...

【你怎麽知道這是男人啊。】

張清意:【這影子就是男人啊,而且你的照片裏,無論拍哪,……都沒有一張有人影,不會吧,國慶旅客這麽多,拍到一張沒有人影的景點照多難啊,唯一的人影就是你旁邊的影子,而且他和你站的很近。】

林安安:“......”

張清意:【我福爾摩斯唉。】

過了半分鍾...

林安安:【呐,我去接我媽媽出院了啊。】

張清意:【你還沒回答我?】

——

林安安走到紹詩樊所在的科室門口,觀察了一會兒,才敲門,裏麵的人說了一句進來,她輕聲輕腳的進去了。

掃了一圈,發現紹詩樊不在這裏麵。

消毒水的味道衝壓著鼻腔。

室內安靜的不像話,醫院裏這樣的氣氛,非常壓抑。

林安安連腳步聲都自動消音了,禮貌且溫柔的問道:“你好,紹詩樊呢?她情況好嗎?”頓了下,她又補充道:“啊,我媽媽說過吧,無論什麽問題都可以告訴我的,不用隱瞞。”

醫生知道這個,直接說:“在隔壁躺著休息呢,你是紹詩樊的女兒對嗎。”

林安安點頭說是。

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正襟危坐的,眼睛定定地盯著電腦,過了會兒,又翻看著手上得A4紙。

林安安耐心的等待著。

醫生沉思了好一會兒,皺眉問道:“你母親...之前是做什麽工作的。”

林安安看出,醫生有些嚴肅。

心裏咯噔了一下,立馬如實回答道:“她...年輕的時候是舞蹈演員,做了十年左右,後來,就是各種底層的工作,但沒做多久,就沒工作了,在家休息了有兩年了。”

醫生思索著呢喃:“舞蹈演員?”

林安安仔細地觀察著醫生的表情,心裏十分難受,不怕醫生哭,不怕醫生笑,就怕醫生皺眉歎氣。

醫生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出來:“看了眼你母親的病例史,似乎在你出生之前就...經曆了很多,也許你不知道。“

林安安瞳孔放大了一瞬,心裏更加緊張難抑。

他終於開口說出實情:“紹詩樊,病例裏麵有很多流產的曆史,一個正常的女人...不應該流產這麽多次?”醫生話語裏充滿疑問和懷疑。

聽到這話,林安安人如落入冰窖,凍得僵硬,凍得發抖,如被人按在冰塊裏浸泡,刺骨冰冷,嘴唇都被凍的瑟瑟顫抖。

她媽媽,流產多次嗎……

可是,她從來沒有聽過這個。

林安安隻知道,十年前,她弟弟沒了。

醫生雖然話說的婉轉,但是林安安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他說,正常的女人怎麽會有那種曆史,意思是懷疑紹詩樊年輕時有過不正常經曆。

雖然不是貶低,但聽到林安安的耳朵裏,痛的心髒要流血,連接牙神經,那一刻,她的壓根都酸軟了。

接下來,醫生給她說了什麽她不是很清楚,隻知道,紹詩樊開始有婦科病了。

耳鳴的讓人覺得世界在下沉,心房在塌陷,馬上就聽不清了。

林安安拿了醫生開了的一堆藥,繼續繳費,直到卡裏被清空,幹幹淨淨的。

渾渾噩噩的走到休息室接紹詩樊。

紹詩樊看到她後,麵容憔悴,被被窩捂的溫暖的手,伸手抓住林安安的手背,有些虛弱地問她:“安安,今天你一直外麵等我嗎?無聊了沒?”

到頭來,還是關心。

她呢,她在做什麽。

林安安垂著腦袋,鼻子發酸,淚腺差點崩裂,緩緩搖了搖頭,她不想撒謊。

紹詩樊似乎沒什麽不好的情緒,隻是普通的閑聊,與此時林安安的心情不同:“那你去做什麽了,去哪裏轉轉了嗎。”

林安安將紹詩樊慢慢扶起來,腦袋裏回想著今天與顧尚延的歡聲笑語,肆無忌憚。

心裏被堵的水泄不通。

紹詩樊在醫院裏遭罪,她作為女兒,怎麽能在外麵歡天喜地。

尤其,是和仇人在一起歡天喜地。

滴噠一聲,也許隻有蚊子聽的見。

紹詩樊聽見了,她幾乎是下一秒就發現了林安安的眼淚,關心著她:“怎麽乖兒,哭什麽?”

林安安咬住顫抖的牙齒,盡量讓它顫抖的不要那麽明顯,也盡量不要讓紹詩樊的看出什麽來。

母女二人靜靜走在醫院裏,路過的人,大多也是穿著病號服的病人,身邊有自己的子女或父母攙扶,大多數人臉上,並無笑顏。

惡疾害人憂。

林安安不想,不想後麵她們也變成這樣,這種滋味,或許隻有那些一輩子在與病魔抗戰的人才能理解吧。

林安安將紹詩樊領到飲水機處:“媽,你先坐一會兒,你中午沒吃飯,我給你弄點糖水。”

紹詩樊順從坐下。

林安安接好水,看著紹詩樊喝完,紹詩樊將水杯放下,準備繼續走,但林安安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垂著腦袋,又說:“媽,你前幾次檢查完總說自己吃飯沒胃口對吧?”

紹詩樊點頭:“是啊。”

林安安立馬回:“那好,我去給你買幾盒葡萄糖水,等我。”

紹詩樊又坐回原位。

林安安從進醫院等待,到把紹詩樊接出來,這一來二去,幾乎是一個鍾頭過去了。

門外的顧尚延終於是等急了,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正在買葡萄糖的林安安麵無表情地看著手機裏的信息。

顧尚延:【還不出來?準備在裏麵過夜了你?快點收拾收拾出來,回家休息。】

林安安沒回。

——

出院時,林安安像沒看見顧尚延的車一樣,帶著紹詩樊從小側門出來了,沒想到?????顧尚延應該是等急了,居然下車靠在車門外麵等,一眼就看到了故意走側門準備逃跑的人。

遠處的顧尚延皺了下眉頭,手拍了一下車子,然後大步朝她們走過去。

瞬間又抓住了她。

紹詩樊看到是他,先是看了眼林安安,後又問道:“安安同學?又是你來接我們的?”

顧尚延盯著林安安皺巴巴的臉默默歎了歎氣,轉而換上紳士臉,和煦春風:“對,阿姨,車停那裏了,我送你們。”

紹詩樊很感謝他,臉上也帶了笑容:“太麻煩你了。”

林安安還是沒逃過。

車上。

車子快速的疾駛著,顧尚延從後視鏡偷瞄她,見這姑娘和上次不一樣,始終不願意抬眼看他一眼,一路上邊瞄邊開車,硬是沒等來她一個眼神。

最後,顧尚延也懶得裝了,直接和紹詩樊申請道:“阿姨,剛才林安安說要買點營養的晚飯,讓我給她帶路,要不您先上去休息,我帶她去買?”

這天衣無縫的偽裝,紹詩樊根本沒有看出異樣,答應了下來,自己先回酒店了。

林安安想跑,但被前麵的顧尚延一把按住。

兩個人一個在前麵一個在後麵,顧尚延恨不得直接跨到後座去問她:“怎麽了你?就說了句你嬌氣,你現在是在證明給我看,你到底有多嬌氣嗎?”

——

預告一下!明天超級……甜!哈哈想不到吧,你們不會以為要虐了吧!

作者有話說:

預告一下!明天超級……甜!哈哈想不到吧,你們不會以為要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