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芷心中卻有些恍惚,他們真的還能回到從前嗎?

如果,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或者她從來沒有聽到那些話,或許她還能夠像之前那樣跟他毫無負擔地相處。

可是現在,她真的有些不確定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暫時不要去想,他們幫助了那麽多的女子脫離苦海,應該感到開心才是。

她這邊倒是開心了,卻不知某人快要氣炸了。

曜月星辰看著那被一掌劈成兩截的參天古樹,心中暗暗為它默哀。

活了上百年,躲過了風雨躲過了雷電,最後卻沒躲得過他們公子的雷霆怒火。

“該死,她竟敢勾搭別的男人,當本尊死了嗎!”

“本尊明明警告過她,必須要跟所有男人保持距離,她怎麽敢如此大膽!”

月悲催地被其他三人踢了出來,硬著頭皮說道:“公……公子,其實沈小姐她隻是為了解救那些女子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他發誓,他並沒有半分想要為那個女人說話的意思,隻是為了滅火。

殊不知,男人的怒火非但沒有熄滅,反而直接燃成熊熊巨焰。

“你的意思是,本尊沒有能力幫她,隻有那個男人才可以?”

“……”這是什麽解讀能力,他分明不是這個意思啊!

月在心裏無聲地大喊,公子有話好好說,千萬、一定要保持理智啊啊啊啊!

然而沒有用,下一瞬,他便呈大字型被拍了出去,掛在千年古樹的樹枝上。

其他三人在暗中默默地看著,不禁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曜則幸災樂禍的想著,你們現在知道老子當初的痛苦了吧?

“都給本尊滾出來!”

糟糕!被發現了!

三個人隻能膽戰心驚從暗中走出,對上某人煞氣騰騰的眼神。

不得不說,公子現在的樣子好可怕,尤其是這雙眼睛……猶如一座翻滾著的烈焰山,要將他們一把燃成灰燼。

“本尊要你們去查千月閣的事情,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你們是不是也想嚐嚐千蛇窟和化骨池的滋味?”

不!他們一點都不想!

可千月閣戒備森嚴,實力又是江湖白道之最,哪是那麽輕易能夠查到的,肯定是需要一些時間的啊!

當然這些話他們也隻敢在心裏說,暗暗把這筆賬算在某個可惡的女人身上。

若不是她讓公子心裏不痛快,他們又豈會這麽倒黴地成為出氣筒?

“公子,我們現在就去!”

他們立即一陣風似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昏迷不醒的月。

別說之前做兄弟的不講義氣,實在是公子太可怕了啊!

男人眼底燃著熾熱的火焰,久久都未曾熄滅。

他的腦海裏反反複複浮現的,都是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幕,那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還有那再明顯不過的情愫。

這讓他心中無比憤怒,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殺了他們!

隻有他自己知道,當時費了多大的意誌力才把這個念頭壓了下來。

他怎麽會因為那個女人失去理智到這般地步?

這不應該!他明明隻是把她當成一顆棋子而已!

對,就是這樣!

他的東西就算丟掉不要,也絕不容許被別人染指,他終於為自己不受控的行為找了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

鳳無暇最近變得有些奇怪。

當沈沅芷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這幾天,他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就連喝藥都不用人監督,甚至都不會甜甜地喊她姐姐了。

沈沅芷本以為,如果有一天某個狗皮膏藥不再粘著她,世界都清淨的感覺一定非常美好。

可她現在隻覺得,非常不對勁!哪裏都不舒服!

所以,她打算親自找他看看情況。

找來找去,她終於在宣宜殿的後院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紅衣身影。

此時,他手裏拿著一塊白菜葉子正在喂兔子。

自從他的眼睛變成一雙血瞳,他就開始無比鍾愛兔子,有時候沈沅芷甚至都要覺得,他已經把兔子看成自己的同類了!

她沒有出聲,而是悄悄地走上前去,想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隻見他懷中抱著那隻雪白的小兔子,一邊摸著兔兔身上白白的絨毛,一邊自言自語著。

“小白,你這兩天為什麽不吃東西,是不是因為小灰不在了,所以你很傷心?”

原來這裏有兩隻兔子,一隻小白兔和一隻小灰兔,分別是一雌一雄。

前兩日小灰被一個不懂事的宮女抓走燉了,他怕小白會難過,就給它編織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小灰喜歡上了另外一隻兔子,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讓小白一定要忘記這隻負心兔!

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沈沅芷嘴角不禁抽搐了兩下。

當時鳳無暇知道小灰死了之後的確很傷心,含淚吃了一大碗兔肉。

鳳無暇坐在地上,把兔子放在膝蓋上,逗弄著它長長的耳朵。

“小白,要不這樣吧,我讓人再找一隻小兔子過來陪你好不好?”

“不好嗎?哦,我知道了,就算來了新的小兔子,也不是你最心愛的小灰了!”

聽到這裏,沈沅芷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傻歸傻,卻一點都不缺心眼,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明裏暗裏,她都是那個“移情別戀”活該被吃掉的“炮灰兔”!

她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如果小灰知道自己不但被吃,還要背上負心兔的惡名,怕是做鬼都要被氣活了。”

他分明是聽到她說話,卻故意不肯轉過身來。

“小白,我們快離開這裏,千萬不要遇到什麽壞姐姐把你抓走。”

沈沅芷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她什麽時候變成壞姐姐了?

“鳳無暇,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時候?這兩日我是被一些事情牽絆住了沒能陪你,你也不至於這麽記仇吧?”

被喊到名字,他這才停住腳步,卻還是賭氣不肯回頭看她。

沈沅芷隻能繞到他的身前,輕哄著說道:“你看,我這不是一忙完立即就來找你了嗎?而且我還從外麵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糖糕。”

他眼神頓時一亮,分明就是很想吃,可沒忘記自己還在生氣,還得端著一副傲嬌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