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查過了,這兩日淩若煙稱病,一直都呆在毓春院,就算去查也沒有辦法把她們同這件事扯上關係,你仔細想想,在你奉茶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見過什麽人?”

蘭香拚命回想,當時在場之人隻有她和夫人,還有兩個丫鬟,那都是雲氏近身服侍之人,不可能會有什麽問題。

為了以示尊敬,那茶是她親自沏的,然後就端到雲氏這裏。

沈沅芷問道:“是你自己把茶端過來的,沒有別人碰過?”

蘭香搖了搖頭。

“現在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提前把毒下在了茶具上,這樣一來,你就是唯一的接觸者,一旦敗露,你百口莫辯,死無葬身之地。”

蘭香立即跪在地上磕頭:“大小姐,求你救救我。”

“我也想救你,但這件事的確沒有那麽容易,除非能查到此毒的來源,才有機會找到真正的凶手。在這之前,隻能讓你在這裏委屈幾天了。”

蘭香不想在這裏呆著,這裏又黑又破,讓她陷入深深地絕望之中。

“王爺呢,他有沒有過來找我,或者幫我說話?”

沈沅芷隻覺得可笑,都什麽時候了,她竟還把希望放在龍司睿的身上。

乖乖在這裏呆著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可若是落到龍司睿的手中,隻怕到最後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

芊芊帶了那個人留在桌上的字條,說他出了遠門,半個月之後才能回來。

怎麽會這樣,關鍵時刻他竟然不在!

父親已經請了宮中禦醫,她也不惜動用了花容山莊的勢力尋找天下最好的大夫,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解娘親的毒。

時間隻有短短的三天,要是再想不出辦法,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娘親離她而去了。

接連兩日,沈沅芷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吃不下睡不著,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

芊芊看在眼裏,為她心疼不已。

“小姐,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辦法是要想的,也得注意身體啊!如果你撐不住了,夫人又要怎麽辦呢?”

“我隻要一想到娘親,就沒有辦法控製自己。”

“我明白,但是就算芊芊求你,多少吃一口吧,就算喝點湯也好。”芊芊把湯碗舉到她麵前。

一整天沒吃東西,胃燒得厲害,沈沅芷皺著眉,勉強讓自己咽下去。

可是,她真的太難受了,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哎呀,這可怎麽辦?這樣下去,肚子裏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沈沅芷正低著頭喘息,聽到這句話,猛然一下抬起頭來:“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小姐不要忘了自己還懷著身孕,要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著想。”

這句話顯然給了她提示。

說起孩子,她就免不得要想起一個人來。

雖然她非常不願意承認,但這個非常時期,或許隻有他才能幫她這個忙。

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蓮夜宮的毒天下無雙嗎,那麽娘親中的毒,他或許有辦法。

但是,應該怎麽找到他呢?

自從那天他突然匆忙離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也不知是真的有事要忙,還是躲在暗處看她笑話。

想到先前她每次喝避子藥的時候,他總是能及時出來阻止,他把這個孩子看得如此之重,是不是說明隻要她遇到危險,他就一定會出現?

娘親命在旦夕,她管不了那麽多了,匆匆披上一件衣服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為了脫離鳳無暇的勢力掌控,她連夜出了沁芳閣,對那些守衛說她要去看望娘親。

她來到將軍府後山的千月潭,順著山丘爬到上麵的瀑布上,看著那湍急的水流,人如果掉下去,頃刻間就會被衝走。..coM

她大聲喊道:“我知道,你一定在附近對不對?你還不準備出現嗎?”

“好,有本事你就躲著永遠都不要出來,反正以後你也沒有機會再威脅我了!”

她喊了半天,周圍卻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但她的直覺卻告訴自己,他就在附近!

沈沅芷站在瀑布邊,心一橫,閉上眼睛,整個身體向後倒了下去。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以及湍急的水聲,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輕盈起來,好似漂浮在天空之中。

她不禁輕輕勾起嘴角,她知道自己賭贏了!

當身體平穩落地的一刹那,她終於睜開眼睛,對上男人陰鷙的目光。

“你這個女人,不要命了嗎?自己作死也就算了,還想拉著本尊的孩子!”

“你要想死,本尊現在就可以把你帶到蓮夜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震怒之中帶了幾分明顯的慌亂,無意之中泄露了什麽也不自知。

若是換作之前,沈沅芷定會與他爭論不休,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說話,甚至對方那些惡毒的威脅,此時在她聽來卻十分親切。

直到男人罵夠了,沈沅芷才開口說道:“我沒有想要尋死,隻是為了引你出來,求你救救我娘親吧!”

男人的目光盯了她半晌,堵在心頭的惡氣卻沒有那麽容易消散,他一把拂開她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要我幫你?”

“憑我是你孩子的娘親,你要救的是你孩子的親外祖母!”

“嗬……你平日不是千方百計想要跟我擺脫關係麽?現在需要幫忙了,就開始急著攀親?”

沈沅芷有些尷尬,他說的是事實沒錯,可她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一句話,你救還是不救!”

“不救!”

男人冷冰冰的兩個字,讓她的心沉入穀底。

“你為什麽要這麽冷血,看到我傷心難過,你很高興嗎?”

整整兩天,她心急如焚,肝腸寸斷,每一日都在恐懼和擔憂之中度過,好不容易抓住了一點希望,但是他卻要狠狠粉碎她的希望。

情急之下,她咬牙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會生下一個心腸如此狠毒之人的孩子。”

“你敢威脅我?”

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確是小事,但看到她竟然不惜用她和孩子的命來威脅他,這簡直犯了他的大忌。